不远,也在洪武街,是我们常去吃饭的地方。
因为常去,所以狗子和这家酒楼的掌柜很熟,倍有面儿,人亲自给我们安排了二楼的位置,正对戏台。当然,这倒真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了,佟玉虽然没和掌柜的打交道,甚至还有些不悦,但正如狐狸背后的那头老虎。
我这么对玉说。
然后玉刮了我一眼。
反正如今身份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她也早已习惯,上了二楼就入座,也不管狗子和人家客套什么话。反正,人再殷勤,还是要付银子的。
我和守田跟上,也不管狗子。
百味斋算是这一片最大的酒楼,平日生意就不错,今日听说请来了戏班子,人就更是拥挤了。二楼还好,从楼上看去,下面大堂中已经坐满了人,戏开始之前,显得有些喧闹。不过生意是真的好,那跑堂的穿来穿去就没歇过。
守田:“你们看,还有只点一壶茶就来的。”
佟玉:“要没这出戏,他还卖不出去这壶茶呢。”
我想了想,说:“这倒有趣。唱一出戏,就引来了比平日多几倍的客人,就算一人一壶茶,他也比平时挣得多多了,更何况不是人人都好意思只喝茶。”
佟玉看了看我:“哟,你也懂做生意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天天跟狗子在一起,耳濡目染嘛。再说也不是全懂,就比如请戏班子的钱和多出的利润相比如何,我就不会算。”
佟玉:“这倒是。请人唱戏,听说挺贵的。”
这时狗子正好上楼,说:“那你们就说错了,赔本的生意,谁会做?”
我们一起回头看他。
狗子落座:“老掌柜说,这出戏,是人主动出演的,不要钱。”
守田:“还有这好事?”
狗子:“估计,是个新开的戏班子吧,没有名角儿,人想打出名号,不就免费来唱咯。嘿嘿,那老掌柜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捡了个大便宜。”
佟玉:“那他们唱的什么戏?”
狗子:“说是新戏。”
我:“新戏?”
狗子:“啊,以前没人唱过,也不知道是哪一出。”
我没再问了。
我不太爱看戏,因为戏就是故事,戏里的故事书里都有。而换一句话,就是我看过很多书里的戏,甚至,书里没有的,我都看过了。
……
菜上完后,戏也正式开始。
我瞅了一眼,是打仗的戏,倒没注意是谁打谁。
狗子的心思显然没在戏里,也不在饭菜里。他说他刚刚和百味斋掌柜的达成了意向,我们供货,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百味斋,具体就等之后报价。
我问:“什么货?”
狗子很兴奋,夹一筷冬笋送入嘴中:“年货啊。”
我:“年货?”
狗子:“就一些香蜡纸烛、春联剪纸还有干果蜜饯什么的。”
我:“不是。他百味斋要这么多年货干嘛呢?”
狗子:“送人啊。过年嘛,人给老顾客回馈点礼品什么的,还有拿这当噱头,吸引人来他这吃饭咯。这老掌柜,也是鬼精鬼精的。”
我笑:“谁会有你精?”
狗子没理我,转头说:“玉,找时间咱得算一下账,那老掌柜死抠死抠的,不舍得下定金,要咱先垫付本钱。哦还有,年底了,帐也得分一下,虽然才两个月咱也没赚到多少银子,但好歹讨个彩头,过年才过得有喜气。”
玉回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句,又继续投入到戏里。
狗子看我:“嘿!这俩人,有戏看着,都不关心银子了。”
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咦,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很喜欢看戏的嘛?”
狗子:“那是以前。戏里是别人的故事,哪有自己的精彩?”
我看了狗子一眼。
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守田不知从戏里看到了些什么,忽然转头看着我。
他问说:“南京是什么地方?”
我:“南京?这儿不就是南京咯。皇帝登基后定北平为北京,那这里就是南京呗。以前开封也叫北京,太祖皇帝的时候,不过早就改了。”
守田似有所思:“哦,那就是说,京城被攻破了。”
我一疑:“京城被攻破了?”
守田指着戏台:“喏,说南京城破,建文皇帝被大火活活烧死。”
我沉默。
猛然,我不由往楼下看去。几个戏角儿在台上蹦蹦跳跳什么我不知道,但落入我眼里并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的,是旁边戏牌上的几个大字:
靖难之役。
这,是十年前的故事。
十四年前,燕王起兵,四年后攻破南京城,成了新的皇帝。
猛一个激灵之后,我顿时察觉到,我们惹大祸了!
我:“玉守田,别看了!”
佟玉和守田一起回过头来,就连狗子也不解地看着我。
他们问:“怎么了?”
我不好说,只往楼上左右看了看,向他们示意。
此时,武戏正到精彩部分,楼下多是不识时务的穷苦百姓,大抵都是在高声喝彩叫好,群情激奋;然而,楼上的多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其中更不乏知情者,眼见这出戏越来越不对,一个个都紧紧皱眉,唯恐不及,旁边还有几个准备速速离场,害怕殃及池鱼,甚至不免对百味斋的老掌柜咒骂起来。
狗子不解:“什么情况?”
我咬牙:“你们知道,那戏里的燕王,是谁吗?”
守田:“谁?”
我:“当今皇帝。”
狗子比守田理解得快,脸迅速沉下来,难看极了。佟玉是大户人家出身,见识不凡,见我这副模样,想了想也马上明白过来。
佟玉:“你是说,这些伶人图谋不轨?”
我:“鬼知道他们排这出戏想干嘛!难怪人会免费来这唱戏呢,原来是这么一出!这百味斋的老掌柜,见钱眼开,这回不死定了来找我!”
我很少说这样的话。
而我也不是咒人家,我说的,是事实。
狗子:“那咱也快走吧。”
我点头。
我们一起起身的时候,楼下的戏已经换了一幕。此刻是在朝堂之上,燕王危坐于殿堂,其下刀斧手挟持着一个大官,大官颤颤栗栗,于书帛之上写下四字,适时天穹震怒、雷霆威威,大官忽站立而起,高声驳斥,也只四字:
燕贼篡位!
“轰……”
突然间,百味斋的门被轰然破开,数十人汹涌而入,绣春刀、飞鱼服,杀声四起。而那台上的伶人四处逃窜,跑得快的,跌跌滚滚,有的爬地有的钻窗,丝毫不顾狼狈之态;而跑得慢的,当场被人利刃刺穿,血溅数尺。
一眨眼,混乱一片。
尽是噪杂。
楼下那些人,散的散逃的逃,来不及的,只有抱头蹲地,害怕刀剑不长眼。还有一些官人匆匆上楼,一把把透着寒光的兵刃,让人再不敢妄动。
很明显,我们跑不掉了。
我们四人,一齐把双手举起,乖乖坐回原处。
……
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
事后我才知道,这出《燕贼篡位》的戏,已经在全国各地演了不少次,每一次,都激起惊天大变,朝廷疯狂镇压。但在京城,还是第一遭。
据说,此事已经惊动了皇宫。那些飞鱼服的官人来了以后,杀了不少人,也抓了不少人。然后没多久,刑部、还有应天府的捕快几乎也全都来到了百味斋,里里外外严格控制,没有人再出得去,更没有人再进得来。
我们四个,就在二楼那个位置,待了大半夜。
狗子抱怨说:“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守田仰头靠在椅子上,本来快要睡着了,但被狗子这一声惊醒。一开始有点不舒服,但在感受到酒楼里的肃杀的气氛后,老实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股血腥气。
佟玉伸个懒腰:“困死了。”
狗子:“这里这么多人,他们应该不会全都杀了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法不责众。”
狗子:“对,就这句。”
我没回答。
守田悄悄往下边看了几眼,回头问说:“那些是什么衙门的人啊?怎么问都不问提起刀就杀人,太凶残了!”
佟玉低下头,瞄了一眼:“那些?”
守田点头。
我准备说,不过佟玉先说了:“应该是锦衣卫。”
守田:“锦衣卫?”
佟玉:“嗯,我爹说,穿这种官服的,就是锦衣卫。他以前跟我说过,是很严肃地警告,说宁愿把天捅破咯,都不要去招惹这些人。”
狗子:“那他们是干嘛的?这么可怕?”
佟玉摇头:“我不知道。”
我本来想说,但看他们仨一点都不知情,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他们继续不知情的好。这天,我都没怎么说话,因为从看到那些人后,我就已经隐隐颤栗起来。玉说的没错,招惹锦衣卫,比捅破了天严重得多。
又等了一会儿。
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也出现在了百味斋。wwω.ЪiqíΚù.ИěT
慕容青带着几个六扇门的捕快进来,与锦衣卫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消失在我们眼前。守田说,六扇门都来了,这事还真是出奇的大啊。
狗子:“也不知道,咱们还回不回得去。”
佟玉:“咱们就不心看了一出戏而已,不至于吧?”
守田:“哦对,刚刚我看到金捕快了,要不找他过来问问?”
狗子:“哪儿呢?”
守田找了几眼,看向楼梯口:“哎他正好过来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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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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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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