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走后,我也不再去想。据老金所说,这次太子不顾朝臣反对、乃至于越权下令赈灾,一看就知道是铁了心的,施行起来不会打折扣,地方上的官员应该也不敢起什么歪心思。所以要不了多久,这场灾就会过去了。
至少,不会再雪上加霜。
而实际上,江南自古就是粮仓,只要朝廷想,就不会出大问题。
狗子说:“这朝廷始终是朝廷,政令刚下来,京城的物价就降下来了。我看呐,咱准备准备,酒楼那边也该开业了,不然损失可不。”
我:“粮价也降了?”
狗子:“降了。之前老金说,六扇门出马,查出了好几家屯粮的,结果不仅粮食全部充公,还被罚了不少。这么一来,别家看到了下场还敢乱来吗?我听米庄的人说,这几天陆续收到大量的粮,我估计就是那些人转回去的。”
我:“你不是说准备做贩米的生意吗?”
狗子:“正琢磨呢。你说这会儿去苏州收粮,应该能收到了吧?”
我:“苏州离这儿又不远,最多两天,那边就会有消息了。”
狗子:“那这事儿得找两把刀商量商量去。”
狗子的意思我懂。
只要两把刀确定能在苏州为我们找到稳定的粮源,那么以狗子手里现有的资本,马上就可以开一家米铺,再加上头几天我们打出的名声,恐怕又是一桩财源滚滚的生意。也就是说,等一下,我俩又要去找两把刀腐败了。
……
这一次是秦楼。
歌舞之地。
在我的印象中,灾都不说了,即便是国破家亡之际,这般烟花之地都从未消寂过,否则又怎么会有“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千古绝唱?甚至老横透露说,这秦楼的老板,在城外流民饥不择食的时候,还没少做那逼良为娼的事情。
当然,老横是用很正常的语气对我说的。
他觉得没什么。
因为这个“逼”字,用得并不怎么准切。
我能想得到,就像守田他爹几两银子买的那个童养媳,如果不是来到了守田家,可能守田的缘分也得等哪天跟我们一起出来腐败的时候才能遇得到。
对一些人来说,一个女儿,或许就值这几两银子吧。
而且对于那个女儿来说,或许,这也是她活下去的某一条路。
……跟那些伙子的“黑路”是一样的。
于是有时候我又想:
像这样活下去,真的有必要吗?
我无法想明白。
……
秦楼里。
两把刀春光满面,想是在这灾里也获得了不少利益。
他说:“赵兄弟给我想的招儿好啊。如今有了武馆的名义,我那些弟兄们也不会被人说是游手好闲了,即便哪天洗手不干,也能出去找个体面活儿。这事儿啊,得替弟兄们好好谢一谢赵兄弟,那什么,老横,倒酒倒酒。”
狗子笑笑,举起杯,浅酌了一口。
他当然要帮两把刀洗白了,因为,这也是为他自己洗。
我看着两把刀:“花了不少银子吧?”
两把刀笑容不减:“买地,买房,置办这样那样,还有官府的手续,确实花了不少。不过要是没有赵兄弟帮忙从中周折,恐怕花得就更多了。”
但明显花得值。
我看两把刀,和狗子一样,花了钱还笑呵呵的。
开武馆,银子都是次要的了。最难的,恐怕是过官府那一关。
我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这武馆,挂的是谁的名义啊?”
两把刀怔了一下,却看向狗子。
狗子抿着酒,似笑非笑,朝我看一眼,显然是承认了什么。
我心头微微一沉。
原来,却是挂了狗子的名义吗?怪不得了,狗子和老金交情不错,而且狗子这个人用佟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满口花花,随便劝两句劝得老金帮忙,那最难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只是,没想到这事他居然一直瞒着。
我和狗子对视一眼。
我知道他想什么,自个儿也想了想,没再说。
“刀哥,这次武馆新开,收了多少人?”狗子抿完那口酒,问。
“百来个吧。”
两把刀说完,我不由惊了一惊。
狗子也皱了皱眉,随即说:“太多了,不好。你那儿弟兄本来就多,要是把这百来个再塞进去,未免也太挤了。我看,除了那些身手好的,其他就重新给找个营生吧,摆摆地摊,做做生意,反正到了哪儿都是弟兄不是?”
我听出来了,狗子意有所指。
“这个……”两把刀犹豫。
“我听说当年在苏州,刀哥和老横兄也摆过地摊,有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想官府三天两头找麻烦,总得有个明面上的活儿干不是?”狗子继续说。
两把刀的故事,我与他说过了。
只是不太明白他这会儿主动提出来是什么含义。
两把刀也不意外,想来老横同样与他说过。
“行。”
终于,两把刀点头:“那就按赵兄弟说的办。”
狗子笑起来:“什么叫按我说的办,我只不过给刀哥提供个建议而已……哦对了,我这有桩生意,还得请刀哥帮忙,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两把刀:“生意?”
狗子:“正经生意,不过不是和你做……你想一起做也行。”
两把刀:“什么生意?”
狗子倒也简洁,两个字:“贩米。”
两把刀是聪明人,一下就知道了狗子的意图,遂说,语气还有点真诚:“赵兄弟到我家乡去做贩米生意,也是为我乡里人谋福祉,这个忙自然要帮。至于我就不掺和了,跟老家人做生意不好,况且,刚开了武馆,正缺银子呢。”
我:“那怎么说?”
两把刀看了我一眼,同时对我俩说:“头次是意外。这回的话,我先沟通沟通,确定了粮源之后再告诉你们……放心,这次绝对没意外。”
狗子:“好,等你消息。”
看得出,在这件事上,两把刀比较坦然,没有以前暗地里的勾心斗角。所以正事说完以后,就只剩下喝酒扯淡了,反正没一句正经话。
两把刀问狗子家里给他安排亲事没有,狗子说没有忙事业呢。
然后又问到我。
我说,刀哥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于是他笑起来,并说什么他何时缺过婆娘之类的话,还说这秦楼里不到处都是婆娘嘛。跟着,几个人一起嘻嘻哈哈,又虚度了一个夜晚。
准备走时,院里还很热闹。
我随口问了一句。
老横喝得迷糊,回答说:“好像就是那个,那个……叫宁仙儿什么的吧,要回杭州去,今儿最后一场,一伙人赶着捧场送银子呢。哦对,杭州不是江南的重灾区嘛,这宁仙儿又是杭州来的,搞不好,就是回家乡去看看啥的。”
他以为宁仙儿是杭州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根本就不是伶人。
我长舒口气,酒意瞬间消了大半。
“宁仙儿?哦……那个,我知道。要不咱也看看去?”
“看个屁!”
狗子今晚因为心情好,喝得也有点多,嚷嚷着要到院里去看看。我拿他无可奈何,瞥了他一眼,便让老横把他塞入车中,一起离开了秦楼。
我并不想去看。
因为,在舞台上的她,并不是真实的她。
也并不好看。
……
这一夜我们没有回百货行。
狗子说明天酒楼开张,要我和他在这边张罗,所以就近在临丹阙暂住了。一来,从秦淮河走过来近;二来,否则哪里有理由到秦楼这么腐败去……
马车一路颠簸,到临丹阙狗子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我问他:“干嘛要去给两把刀当这个挡箭牌?”
狗子揉着脑门,举起刚刚烧开的茶,随即烫得立马松开手,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对我说:“什么挡箭牌?我给他出这个头,当了众安堂名义上的东家,那他一群人的生死,可就被我拿捏在手里了。我会那么好心?不是……老子原价卖出那么多粮食,还有谁比老子好心?老子这是替两把刀出头呢!”
狗子语无伦次,让我觉得好笑。
我:“那你可得好好约束那帮人,不然出了事你第一个逃不掉。”
狗子颇有不耐烦:“我当然知道。”
我叹口气。
这个原因,我已经是想到了的。
“不过我好奇,你是怎么说服老金的?”我把我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你这茶怎么这么烫……我找老金说,我这有一伙人,无业,为防止他们走上犯罪的道路,打算给他们找一活儿,先开个武馆练练性子。那老金身为捕快自然希望浪子回头,就说可以呗,他帮我张罗。”狗子轻描淡写地说。
我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哪儿烫了?反正这事你做都做了,我说啥也没用。”
“不烫吗?啧……哪儿不烫了?你那杯是中午烧的凉茶好吧?”
“管你的。我上楼睡觉了。”
“哎!”忽然,狗子喊这一声,倒一下严肃起来,也不再看出有任何的酒意。他看着我说:“这件事,你和我知道就行了,可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他说的其他人是谁。
我没回答,爬上了楼。
狗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巧取豪夺,再到与虎谋皮,现在居然都敢为两把刀冒这个头了。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狗子是否会有翻船的一天,但只能选择继续相信他,并且给他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支持。ъΙQǐkU.йEτ
我自然不会告诉守田和玉。
因为我相信,狗子也许真能把那伙人的生死捏在手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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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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