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有喝了这么多酒,又不住嘴的唠叨,嘴角上沾满了白沫,像牛嚼沫,让人看着恶心。说着说着,他嗓子发痒,肝火上升、一口痰涌上来,扑一声吐到地上,用脚底搓搓,又抬起左胳膊,用棉袄袖口抹一下嘴,裂开嘴笑笑,说:“两位大侄子,你们爹在世时,俺都是老交情,见了面,一玩就是大半天,在酒馆里请我吃喝,对我可好了。今天我不能偏心眼,向着这个、也不能亏待那个,向谁亏谁我都不忍心,我怕对不住你们九泉之下的爹,我要不偏不倚,把心放正,说个公平话。”他越说越高兴,又端起酒杯倒入口中。拿起筷子夹块炸鱼塞进口里,吃着吃着突然停住了,张开大口,把手伸进去抠搜,原来鱼刺扎到上膛上了。周富贵在赵有福的劝说下,陪着胡大有一杯不落地喝着。开始他还嘱咐自己要少喝酒多吃菜,别喝醉了叫人笑话,喝着喝着就忘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一说喝酒,端起杯子就往口里倒。这时他已经快醉了,脸色像猪肝、两眼眯缝着、头里迷迷糊糊了。赵有福看着周富贵,喜形于色,心想:时候到了,该开始讲价钱了。于是对胡大有努努嘴、示意他。胡大有正抠着上膛,见赵有福努嘴,低头看了看周富贵,知道是时候了,就点点头。他掐紧鱼刺,用力一拽,把刺揪出来。然后吐口痰,舔舔上膛、不扎了。自言自语的说:“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了、啥都不中用了,想吃块炸鱼打打馋虫还叫鱼刺扎着了。”说完端起酒杯又说:“爷们,再陪我喝一杯,杀杀痛。”说完啁溜把酒喝下去。赵有福马上夹块炒鸡蛋送到他口里。老胡砸砸唇,品着味说:“厨子手艺不错、够口味”,说着咽下去。“再吃点这个”,赵有福指着醋溜藕说。胡大有也不客气、夹了一块嚼着又说:“挺脆生、火候行”,说完连着夹了三四筷。藕片又凉又酸,肚里降了温他感觉很舒服。于是拿起汉烟袋、装满一锅,对着灯火点燃后紧巴两口,看看周富贵,又扭头看看赵有福,然后慢吞吞的说:“我给你俩约莫了约莫,一年工钱这个数就行。”他举着左手,五个指头捏紧勾起。捏七、别八、勾子九,他们都明白说的是七百。赵有福看了很高兴,马上说:“我同意。”周富贵眯缝着眼看了看说:“多少?再说一遍”,他问胡大有。“一年七百斤麦子”,赵有福抢着答。“太少了……再……加点。”“少什么!”胡大有厉声说,“这个数就行,你在家闲着不是闲着。”稍停胡大有又说,“我给你找上这个长年差事,就不错了,别不识数。”周富贵喝的迷迷糊糊,一听老胡连熊带劝的、借着酒劲,趴在桌子上吱吱唔唔的又说:“不加……我……我不干……”胡大有、赵有福两人又嘀咕嘀咕。“依着你”,老胡大声说,“再给你加上一铺一盖、再不干,现在就滚蛋!”周富贵还不满意又嘟哝:“一个长工……一年……还挣六百……五十斤麦子,我……我喂牲口……又撵车……才给七百斤……”
赵有福趁这个机会回到上房,拿来预先写好的文书和印色递给胡大有。“我又不识字,看也是白看”,老胡说。赵有福笑笑,看周富贵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拿起他的手沾上印色画上押。“大叔,你是介绍人也摁上个手印,当俺俩的证人”,赵有福又对胡大有说。胡大有摁完手印,有福舒了口长气,笑笑说:“谢谢大叔了。”又看看周富贵说:“有了文书,他不干我就和他打官司”,说着把契约揣到怀里。“你沾大光了”,胡大有小声说,“你心里要有数。”“多谢大叔了”,赵有福作着揖说。“光作揖不行、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得来点真格的。”“我有言在先,决不亏待你。”“光耍嘴皮子不行,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得动真格的。”“我一定来真格的”,赵有福无奈的说,“今天你老把事已办妥,你想怎么着?张口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客气啥?义狗还报主人呢”,赵有福又假惺惺的说。“好小子说话仗义,那我也干脆点。”胡大有终于要好处了,他说:“去年我地里欠收,粮食不够吃,大春天里,青黄不接,我穷的揭不开锅了,想借你两布袋高梁吃。”“噢?这没问题,我应你。”说完赵有福抬头想了想又说:“别借呀、还呀的,还我还得我套车去拉,干脆送给你了,明天我就让周富贵给你送去。”“那太好啦,不亏大财主,说话办事就是仗义”,说完拱手表示感谢。“咱爷俩不用客气”,赵有福说,“既然你这么待我,日后我还和你合伙办事,保证咱俩谁也不吃亏,……”赵有福很了解胡大有,他说借是假,要才是真。他想:这老东西沾光惯了,他张口明摆着就是和你要好处,我不如装糊涂,这样回答他还送个人情,再找他办事也容易,还能再捞回来。就算捞不回来,他日子这么穷,十年也还不起我,六七十岁的人啦,还能活几天,万一死了,找谁要,还不是和送给他一样。“等过了春分”,赵有福正想着,胡大有又说:“让富贵套上车,拉着犁和耙,去给我把那块春地犁耙、犁耙,赶上下雨天,我种上春庄稼。”赵有福听了想:这人真没够。皱了皱眉说:“我想着这事。”“别只想着,要定下来”,胡大有不放心的说。
烛光突然亮了一下,这是蜡烛快燃完的现象。“该换蜡了”,胡大有看着蜡烛说。赵有福扭头一看,蜡烛烧到扦尖了,急忙大喊:“张师傅,快拿蜡来!”厨子还没来到蜡烛就淌了,屋内立时漆黑。胡大有看看门外,说:“天黑了,我该走了。”“别走”,赵有福看看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周富贵说,“他喝成这样,夜里还能起来喂牲口吗?你和他一块睡吧,顺便帮他喂喂牲口。”稍停又说:“吃了饭,我给你们送去被褥。”胡大有正犹豫着,屋里亮了,厨子端着蜡走过来。他站起身忙打招呼,“张师傅,喝一杯。”厨子插着蜡笑着说:“手艺不好,别嫌菜口头。”“哪里、哪里,火候味道都蛮好,辛苦你了。”“别夸我啦,不嫌就行”,说完问赵有福:“东家,今晚吃啥饭?”有福琢磨一会儿说:“改改饭食,擀杂面条吃。”“下地的伙计们吃啥?”厨子又问。“蒸玉米窝头,下面条时多放些水,让伙计们喝面条汤。”厨子笑笑,点头离开。胡大有看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周富贵,用手推推他说:“别睡了,天都黑了,只喝了这么点熊酒就醉成这样,真不是个盛酒的玩艺。”周富贵不吭声,他又用脚踹了他一下说:“快醒醒,准备吃饭。”周富贵哼哼了两声,抬起头,眯缝着眼说:“我头痛、头晕,让我睡一会行呗”,说着又趴到桌子上。“不能盛酒就少喝”,赵有福说,“给我省下我不会骂你。”他刚才还劝人家多喝,并希望周富贵喝醉了,现在他如意了,又嫌人家多喝了他的酒,他这人算什么玩艺。呼噜、呼噜,周富贵发出了鼻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嗬!真香”,门外突然有人说。胡大有一看是下地干活的伙计们回来了。共有四个人,一高仨矮,高的是王有礼,矮的是大贵、迷糊、小伙计狗子,他们都是小棉袄子外扎腰、灰头土脸、瘦不拉几的模样。“老胡、你怎么来了?”老王问。“给赵东家找了个喂牲口的,我领他来认认门”,老胡答。“噢——因为这事”,老王明白了,随后坐到另一张桌子边的杌子上。“干的啥活?”老胡问老王。“大春天里除了撒粪、拔麦蒿还有啥活?”“可也是,春天里能有啥活”,老胡随声附和。”“麦苗长的咋样?”赵有福问。“长的不算好,比园田里差一大截,有的麦苗冻死了。”“噢”赵有福立时皱了皱眉。“去年一冬没下场大雪能不冻死?”大贵说。“东家,你也到地里看看”,老王劝他。“我去干啥?我又不会干活。”“你去看看心里有数,别到割麦子的时候嫌长的不好,赖干活的管的不尽心”,老王说。“你怎么这么说话”,赵有福嫌守着人说他,丢了面子,生气说,“我也在天底下,谁不知道一冬没下大雪,园田靠井水浇,坡田靠老天爷,一冬大旱,麦子怎么能长好?”“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年底扣俺工钱”,迷糊说。“该扣、我还扣!”赵有福蛮横的说,“麦收八、十、三、场雨,去年八月里下过,这可是真的?再看今年三月里下不下。”他一上火嗓子发痒,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又说:“多耪几遍保好墒,我就不信一春不下雨,不丰收就扣工钱,反正咱们立了文书”,赵有福阴着脸说。“别争嘴了,好好干活,东家不会亏待你们”,胡大有劝解。“都吵吵啥?”周富贵被惊醒了,站起来,打了个舒伸,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说,“真烦人,让人睡不好。”“原来是狗蛋”,王有礼惊讶的说。狗蛋是周富贵的乳名。“大叔,你在这家干活?”周富贵亲切地问老王。“嗯,我在这家干了九年了。”“那太好了,咱爷俩有缘,又住在一块了,以后晚上常给我啦呱讲故事”,周富贵高兴的说。“他喂牲口、撵车是行家,东家你算找对人了”,老王对赵有福说,“这小子从小就爱玩牲口,耍鞭子,侍候牲口、撵车也很地道”,老王夸他。“工钱讲好了吗?”老王问周富贵。“讲好了”,赵有福急忙答。“是吗?”周富贵问胡大有。“文书都画上押了,你别装糊涂”,胡大有说。“喝了点酒,脑子就不管用,记性不大,忘性不小”,赵有福随声附和。他俩一唱一和就把周富贵给说迷糊了。“吃饭了!”正说着,厨子端进锅笼,大声喊。笼里盛着热腾腾的玉米窝头,刚出锅、金黄黄、香喷喷。稍许,又端来一大盆杂面条,一碟胡萝卜咸菜。赵有福把面条盛好,每人面前放一碗,然后说:“家常便饭,将
就着吃吧”,说完一块吃起来。胡大有、周富贵拿起筷子端起碗张开大口,一个呼呼啦啦,一个抽抽溜溜,三下五除二,霎时一碗杂面条下了肚。赵有福放下碗,又给二人盛上。问:“二位吃着口味怎么样?”胡大有拨着面条说:“很香”,又砸砸唇品着味说:“豆味浓,也筋道,是一等的杂面。”“你舌头认货,能品出好孬来”,赵有福夸他。“这杂面条”,有福继续说,“是我让伙计们单独挑的好粮食,专捡那最饱满的高粱、麦子、黑豆磨的,我最爱吃这一口,又香还筋道,中医说这几种粮食有营养,能使人延年益寿,比吃白面条强。”你是财主,讲穷吃喝,俺穷人只管吃饱,什么营养不营养的,只要能把肚子撑起来就中,”胡大有说。周富贵不说话,只顾喝面条,他看看盆里不多了,急忙吃光第二碗,自己又把盆里的倒入碗中。面条吃光了,赵有福又让厨子端来面汤,不好意思的说:“不饱再就着剩菜吃窝头。”“俺们肚子里没油水,吃的多,你别笑话”,周富贵说。“笑话啥,吃饭吃饱,干活干了,只要吃不到肚皮外面就行”,胡大有给周富贵打圆场。他俩又每人拿起一个窝头大口小口的吃起来……
仨人酒足饭饱后,周富贵打着嗝儿问:“睡觉怎么办?”“你放心吧,东家都给咱准备好了”,胡大有回答。“那就睡觉吧,我头里还不舒坦。”“也好,我给你们按排”,赵有福站起身,到上房去拿被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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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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