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青丝披散着,脸色苍白,眼中透着严厉,即使在病重,看起来也是雍容高贵,他咳喘了一口气,捂着手帕,颤着手看着上面的血丝,好半天才回神问道:“这道菜……有什么问题吗?”
“山药炖鸡在冬日里很滋补,问题是这山药出产于大凤边境的高山,且凤后的伤寒方子里有一样药与之相冲,才危及了身体。”梁子青如实答道。
凤后沉默了很久,说道:“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李爹爹,将伺候用膳的宫侍叫来,本宫有事问他。”
“是。”凤后的奶爹李氏担忧的看着的凤后,用手绢擦擦眼角泪水,命人将伺候用膳的宫侍叫上来。
伺候用膳的宫侍柔儿双腿打着颤,身体直哆嗦,头埋得低低的,唯唯诺诺道:“奴才参见凤后,凤后千岁。”
凤后轻咳了几声,厉声道:“山药炖鸡这道菜是女皇御赐下来的,山药是谁献上来的?”
柔儿抬起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凤后,被他的眼光震慑住,猛的低下头,不敢有所隐瞒,答道:“是兰贵君的表姐陈大人献上来的,兰贵君特命御膳房烹饪,女皇今日在兰贵君处用膳,兰贵君说凤后身子一向不好,山药炖鸡最滋补,于是女皇就命奴才呈给凤后。”
凤后揉了揉心口,摆了摆手,柔儿躬着身退了下去。
等柔儿的背影消失后,李爹爹才上前替凤后揉着肩膀,一脸恨恨之色的道:“定是那兰贵君不安好心!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太医院的里的人说不定也被他收买了。”
凤后略微眯了眯眼睛,苍白的唇轻启,缓缓道:“他做得这样不动声色,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他?哼,本宫就算是只生了一个儿子,也是大凤堂堂的凤后。”
“太后驾到。”门外传来守门宫侍尖高的声音。
凤后要起身行礼,太后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适中的阻断了他的动作,柔声道:“凤后,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在乎这些虚礼了。”
“臣婿谢太后体恤。”
“不要这这那那的,你是六宫之主,要有肚量,不要捶了,你先回去吧。”太后瞧着面色憔悴的凤后,说道:“凤后最近身体不适,后宫的事宜也不宜操心,就让兰贵君代你掌管凤印几日,待你好后再归还。”
凤后听得肠子都好象要绞起来似的,他身边伺候的李爹爹也是一脸煞白,凤后咬得嘴唇都破了,颤抖的声音,轻轻道:“臣婿还能应负得来,珏儿现在也能帮上一些忙。”凤印还回来?只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直接将他的权利架空。
太后看他动了颜色,心里顿时来气,严厉道:“你是凤后,要大度!珏儿还未出阁,他掌管后宫事物也不合规矩,就这么定了,由兰贵君暂代统领后宫。”
女皇刚到凤坤宫,到了门外,听到太后说的话,跨进门去,根本不给凤后辩驳的机会道:“凤后,太后说得对,你好好养病,让兰儿代你掌管几日。”
凤后低头皱着眉,半晌出声道:“李爹爹,将凤印拿出来交给女皇。”
李爹爹进到里屋,将装凤印的匣子捧了出来,太后身边的宫侍立马接过来。
女皇做样子的问了问凤后的病情,太后也随口说了几句关心的场面话,不消片刻,便离去了。
“凤后,你千万莫气,定要好好养病,长帝卿还需要你啊!”李爹爹急得浑身冒汗,出声宽慰道。
凤后晶莹的肌肤白皙得吓人,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憔悴,他扬唇道:“气?怎么会气,本宫是彻底死心了!”他与女皇二十余载妻夫,年少也曾如胶似漆的恩爱过,只是蓝颜未老,恩先断,知书达理变成了了无趣味,端庄高贵变成了刻板乏味。
“凤后,女皇只是一时被兰贵君迷惑,她的心里还是有你的。”李爹爹放慢了声调,声音里反而更显出一丝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叹息。
“有我?怕是本宫手中的凤印吧!”凤后唇边的笑意收敛了,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给本宫把脉的御医不换,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晚上,再将梁医请来。”
“是。”李爹爹应道,犹豫片刻,开口道:“凤后,梁太医是慕容将军侍夫的姐姐,听说,慕容将军因为其弟的死,对司马正君大打出手。而慕容主君又得了失心疯,慕容将军现在定是恨透了司马家和君家!”
凤后盯着李爹爹,抿唇徐徐道:“本宫的姐夫和慕容主君还是手帕交,明日替本宫传召姐姐和姐夫进宫来。”
“是。”李爹爹心里舒了口气,他突然听到凤后若有似无很轻的叹息道:“本宫不是在意凤后这个位置,可若是本宫没了,珏儿该怎么办?本宫不想他成为女皇稳住政权的联姻工具,所以本宫要撑着。”
凤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出的血越来越多,他制止了惊呼的李爹爹,垂着眼帘看着锦缎的床单上如绽放红梅一样鲜红,圆盾的指甲紧紧抠住床单,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撑到珏儿嫁人。
他的一生已经在皇宫里枯死了,珏儿的一生还有很长。
将军府。
书房的密室内,慕容清欢低声对暗位无形道:“有件事要你去做,务必做得不留痕迹。”无形这一批暗位是老将军暗中培养的,以为日后所用,前世,慕容清欢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牺牲了所有的暗位。
无形见有机会大展身手为主任效力,兴奋不已,压着声音轻道:“请将军吩咐。”
慕容清欢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豹子般闪着亮光,轻描淡写道:“我要大凉的皇子,被劫走在来京都的路上……”
女皇下令于婷将军迎接大凉皇子,君家孙二小姐君嫣和司马容翎在旁协助。
君家主君得知消息后,分外高兴,每天昂着头在君家各院子里走动,迎接大凉皇子是一个美差事,又可立大功,这样嫣儿成为下一任家主的接班人,姑婆们也难以反驳。
大凤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行进五日,在江陵的暂住别馆内见到了大凉的皇子。
大凉和亲皇子跋拓曌然蒙着面纱,一身大凉宫廷装束,眉眼间满是妖娆,既冷艳又有着几分异域的别样风情。
于婷公事公办的向大凉的送亲使臣说着行程安排,君嫣一直低着头,不敢注视跋拓曌然,眼睛却又管不住的瞟。
跋拓曌然面纱下的唇不屑的一笑。
君家很多大事一直都是君昕去办,如今君昕出事,才轮到她,她很少出去见过大的阵仗,白皙俊俏的五官间无一不透露着青涩。
待所有事宜商量好,各自回到屋里,君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跋拓曌然向上扬起的眼梢,就像是被勾了魂般。
她手脚不听头脑指挥的跨出屋子,躲在跋拓曌然院子的墙上,注视着里面的人儿的一举一动。
烛光照在窗户上透出那人儿的影子,诱人得发狂。
忽然,门开了,跋拓曌然走出房间,到了最外的大门,被大凤的守卫拦住。
君嫣看着可人儿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对守卫喝道:“有本官跟着跋拓皇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守卫看了看君嫣,又看了看跋拓曌然,脸上迟疑着,“这……”
不等守卫思考,君嫣已带着跋拓曌然翩然离去。
跋拓曌然笑得眉眼弯弯,更是妩媚无限:“一直憋在院子里都快憋疯了,谢谢你!”
君嫣痴了一般的看着他,早已忘了言语。
跋拓曌然蹙了蹙眉,扭过身去看一边小贩卖的花灯,再有半个月就是大凤王朝的过年,他从来没有看过,很是好奇。
但凡跋拓曌然多瞧上几眼的花灯,都被君嫣买下,过了一座桥,热闹喧嚣全部沉寂下来。
君嫣不想这么早就分离,开口道:“前面还有一座戏园子,我们去瞧瞧吧!”
跋拓曌然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戏园子唱的是《红郎》的故事,崔英英爱上了宰相的公子张笙,奈何身份的差距,让他们饱受相思之苦,张笙的贴身小厮红郞暗中牵线撮合,最终崔英英考上了状元,迎娶了张笙。
台上花旦小生依依呀呀的唱着,时不时抹泪,又时不时的欢笑出声,每一幕都口人心弦。
台下跋拓曌然听戏听得津津有味,君嫣看他看得津津有味。
肩膀忽然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君嫣惊得差点跳起来。
司马容翎板着脸,本就刚毅的五官更显得紧绷:“皇子殿下,时辰不早,该回了。”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君嫣。
君嫣别过头装作没有看见,跋拓曌然轻启红唇道:“我去更衣。”
司马容翎脸色有些微红。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跋拓曌然还没有回来,司马容翎和君嫣脸上都有些慌了,她们来到后院的茅房,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敲晕了。
待第二日于婷发现大凉皇子,司马容翎和君嫣全失踪了,大骇,她赶紧让人八百里传信给女皇,却因为前方的道路发生了雪崩,路被堵住了而耽搁了行程,于婷心里暗暗咒骂,只好暂且扣住了大凉的和亲时辰,以防她们回到大凉,引起战争。
这日得了大凉皇子被劫走的密报,慕容清欢放下了心头大石,她来到慕容阮氏的屋子,隔着帘子望见慕容阮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转进里间,亮子衿已经眼尖地看见慕容清欢,忙起身为她掀了帘子,指指慕容阮氏,又指了指桌上的小晚,轻轻摇了摇手,表示慕容阮氏刚吃了些东西睡下。
“爹爹今天可好些了?”慕容清欢走到慕容阮氏床前,细细看他的气色,低声问梁子衿。
梁子衿叹道:“主君对谁都不理不睬,口里直喊着城儿,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像没听进去似的。”
慕容清欢无言,半晌闷闷问道:“饭吃得多吗?”
梁子衿无奈地摇头:“今天勉强吃了一小半碗。”
慕容清欢心里一酸,转头望慕容阮氏消瘦得凹下去的脸,默不作声。
自从慕容清城下葬以后,慕容阮氏经常终日不进饮食,似木偶般没有声息,一个人呆在里屋窗边,口里喃喃的呢喃。
“渴吗?”慕容清欢问道。
梁子衿点了点头。
慕容清欢瞧着梁子衿低垂的眼帘间长长的睫毛一颤颤的,心里的抑郁好受了些,她将茶水倾倒在茶盖上,把嘴咬在茶盖上,然后送到梁子衿嘴边。
梁子衿惊讶于慕容清欢的举动,但是不忍拂了她的意,况且喉咙里渴得烧着了似的,接过了茶杯盖。
梁子衿一连被喂了好几口,两人之间的甜蜜,连冬日里都忽然春意盎然起来。
慕容清欢看着梁子衿水润的唇像是涂了一层亮片般的好看,她眯起眼睛笑起来,她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对他好,让他远离烦恼忧愁,她没有保护好城儿,但定要保护好他和爹爹。
而此时将军府的正门口,一下子来了个人,前面是一身华服的女子和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的男子,还有几个侍从,抬脚就要跨进去。
守卫往前一拦:“将军不见客!”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对方几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话音刚落,她们立马喝道:“什么客呀!没长眼啊,这是你们正君的表姐。”将军府的人本就伤心慕容清城的早逝,想着若不是当初司马家的牵线,清城少爷也不会枉死,心里对司马家的人本来就恨,三言两语就见火了,差点对骂起来。
梁子芸站出来喝止了自己这边几个侍从,朝那边的守卫说:“梁侍夫你们认得吗?那是我大哥。”
这样一说,守卫的脸色才好了点,说:“原来是梁侍夫的弟弟,对不住,我们不认得您。”
梁子芸说:“我是专程来看大哥的?”
守卫说:“梁侍夫最近很忙。”
梁子芸的身后,立即就有了一点动静。
他回头,看看陈捷的脸色,又把头转回来,对守卫说:“正好我给哥哥带了些补品,让他补补身子,别忙坏了,还麻烦你们通传一声。”
那守卫瞅瞅梁子芸,又瞅瞅陈捷和那几个侍从,面露难色,笑着低声说:“梁公子,不是奴才不放你们进去,是将军专门吩咐的,不见任何人。”
陈捷一直没做声的,这时候冷冷一哼:“笑话,是你们将军不见任何人,我们见的是梁侍夫,拦着我们,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她在朝为官,自是懂得随机应变,这么一发话,很有说服力。
偏偏那守卫也不是寻常人,她是从前跟着慕容清欢的,上过沙场,自认为天底下将军说的话最有威严,哪会被陈捷几句话就糊弄过去,对梁子芸略和气一点,那还是看在梁侍夫的面上,对陈捷这看起来似乎是梁子芸妻主的人,反而不卑不亢地,说:“对不住,将军说不见任何人就是不准任何外人进府!奴才只听将军的吩咐,若是要探望,还请过一段日子再来。”
陈捷问:“要是我不回呢?”
那守卫笑道:“那您就在这站着等吧。”
一说这明显是不将陈捷放在眼里的话,陈捷的那几个侍从便叫爹骂娘的喝起来。
管家听见这边骂声,赶了过来问:“怎么了?这么吵吵嚷嚷的?”
守卫说道:“管家,他们要见梁侍夫,奴才把将军的话和他们说了,他们不听,硬要和奴才们吵。”
梁子芸也不想吵起来,听守卫的意思,来的这个也是能做点主的,忙自我介绍:“梁侍夫是我大哥,我叫梁子芸。”
管家哦了一声,态度友好的说:“原来是梁侍夫的弟弟。”
梁子芸接着说道:“我想探望大哥,可以行个方便吗?”
管家抬头间,不经意先扫了一下高高大大,沉着脸不说话的陈捷,朝梁子芸笑道:“原本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梁侍夫最近很忙,怕没有空闲……不如这样,你们先在前厅里等候一会儿,我先去问一问?”
梁子芸点头说道:“有劳。”
管家就往府里面走了,他们跟着来到前厅落座,有小厮立马上前来奉上茶。
如此的闭门羹,吃得也够窝囊的,梁子芸也不用眼睛看,光嗅也能嗅出陈捷身上一股想杀人似的暴戾气味。
不知为何,梁子芸心情却挺好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陈捷看着他脸上若有似无的一丝笑容,狠狠瞪他一眼。
不一会儿,管家就回来了,后面跟着慕容清欢。
慕容清欢目光便落在陈捷身上,又瞟了几眼梁子芸,问道:“二位来将军府,有何事?”
梁子芸连忙说:“当然是来探望哥哥和慕容主君的,听说最近哥哥很忙,我担心他的身体,来看看他!也给慕容主君带了一些好药材。”
慕容清欢心里起疑,不过她虽不喜梁子芸,但毕竟是子衿的弟弟,来看他,若是拦着确实是说不通,便笑道:“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不过表姐也是探望了爹爹,又探望子衿的?”
陈捷心里燃着熊熊的一把火,哼!等你们将军府败了,我把梁子衿弄到手,看你们还怎么嚣张!她视线毫不客气地迎上,沉声说:“芸儿是我的正君,我自然是陪同他一起来,当然是探望过主君,来看我表弟的。”
慕容清欢本来就觉得陈捷碍眼,慢悠悠道:“爹爹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见客,至于言儿也休息了,子衿呢,刚刚也睡下了。”
陈捷冷冷道:“表弟妹这是逗我玩呢?说了半天,还是不让见。”
慕容清欢心里不高兴,脸上却不带出来,还是笑道:“他们都歇息了,怎么见客?最近府上刚办了丧事,心情也不好,也不方便见客。”
陈捷对着站在一旁的将军府小厮把下巴一扬:“你,去把正君的院子问问,方不方便见他表姐。”
慕容清欢止道:“不必了,言儿最近劳心劳力。表姐让他好好歇一歇吧!”
陈捷盯着她,满肚子的火气。
慕容清欢无视陈捷的锐利目光,闲闲地说:“表姐,请回吧!”
陈捷下死力瞪着慕容清欢,梁子芸赶紧一把拽住陈捷的右臂,叫道:“妻主,我们还是先回吧!”他低声在陈捷耳边劝着她说:“就算今日见不到,过几日还是可以见的,这里是将军府,闹僵了,不好!”
慕容清欢完全漠视陈捷的吃人般的眼神,笑了笑,转身就往后院走,只剩下管家和护卫守在这里,将陈捷一行人拦在外头。
梁子芸生怕陈捷发起火来,抱着她的手不敢松。
陈捷盯着慕容清欢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阴沉道:“哼!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慕容清欢走到梁子衿的屋子的床边,他躺下不久,已经睡熟了,长睫毛覆于眼睑,若有一阵微风从不知名处抚来,便会可爱地轻颤;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双唇。
慕容清欢坐在床边,撑着腮帮子,凝望着他的睡颜,心里不免琢磨着陈捷这件事,顿时想着若几日后陈捷要来探望司马容言,那么兰贵君那边,倒可以从司马容言那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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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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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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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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