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一旦没有了精神上的压力，整个身心便会得到释放，所看到的东西都那么美好。老板娘现在的精神压力，都集中在处理杨广几个的事情上。但她十分清楚，也十分有把握。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杨广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乖乖就范。因为，他们想做的能做的都变得绝不可能。假若他们胆敢再做下去，最多是暂时给凌风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而他们则要受牢狱之灾，甚至杀身之祸。以张明这种人的见识，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从更深一层意义来说，张明几个还得烧香拜佛求凌风无事。否则都算到他们的头上。以其得不偿失，不如见好就收。如果他们更聪明一点，就赶快离开对他们来说，是是非之地的西海市。老板娘忽然觉得，天地又明朗起来。
事情确如老板娘所想的那样。杨广三个把钱分开后，离开了西海市，分道扬镳，不知所踪。
接下来要做的，是如何感谢水之波，如何处理凌风和袖儿的关系，如何安慰乔梦。对水之波的感谢，老板娘想了很多方式方法。归根到底是钱。这是最直接最能体现谢意的方式。但给多少，怎样给，她还没有想好。总之不能亏待了人家。袖儿是她的心肝宝贝，无论水之波要多少钱都不为过，也不是问题。最令她头痛的是袖儿和凌风的关系。她想去看望乔梦，但见了面说什么呢！乔梦和袖儿是那样地善良，那样地可爱。如今给她最信任的凌风欺侮，实在天理难容！可是，凌风现在还忍受着失子之痛。哪能在这个时候责罚他呢！过完春节再处理吧。她对自己说。
时针已指向十点三十分。老板娘忽然地觉得很累很睏，眼皮老往下坠。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紧张之中。尘埃已经落定，她全身松驰，巨大的睡意马上袭来。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地睡上一觉。她吃力地爬上楼梯之后，手扶着回廊的拦杆走向卧室。在经过黄莺的房间时，见门半掩着。女儿正在里面和别人通电话。她想进去看看，顺便叫女儿别让人打搅她。可是，女儿的话却让她止住了脚步。"……是吗？报纸上说袖儿是失足落海？不会吧。紫萱明明说是她推落海的，报纸骗人……我可告诉你，这事只说给你听，别人都不知道……张董和我妈他们早就怀疑有人把事情泄露出去……没有，我不说他们不知道是你……我警告你，要是再到处乱说，叫张董把你的人事部经理给撸了，我以后也不理你了……今晚不行，我来那事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就是女人每月都来的那事儿……"老板娘只觉鼻咽滚烫，眼前一黑。
相对于内地，西海是一个极度开放的现代化城市。在繁华的背后，充斥着声色犬马，男盗女娼。见证西海市发展的老板娘，对这些早已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但她自小受过系统的儒家学说浸淫，家风也十分严谨。伦常之道在她的思想里根深蒂固。因而，尽管她能容忍并适应现代的生活方式，骨子里却痛恨放荡不羁的人，尤其是女人。凌风和袖儿的事已经让她感到羞耻，如今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红杏出墙。而且，把家丑泄露出去，给她造成天大麻烦的人也是女儿。老板娘如何禁受得住？
黄莺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慌忙挂了电话冲出门口。老板娘俯伏地下，动也不动。黄莺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愣了好一会才大叫一声："妈！"她把老板娘扶起。见老板娘双目紧闭，面色腊黄，鼻孔汩汩地流着血。"电话，我要打电话。"黄莺放下老板娘，冲进房间。
张一品他们赶到医院，见黄老板和凌风在急救室门前的走廊里不停地踱来踱去，神情显得十分焦急。林可儿、覃思和薜红蕖劝解着哭泣的黄莺。张一品问："嫂子怎么了。"凌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看情形是脑溢血。"李哲元和王冠的眼睛一下子儿软绵绵地坐到地下，无力地叫了一声："妈！"覃思把袖儿搀扶到候诊室的椅子上坐下。说："妈没事的，袖儿不慌。"袖儿低下一头，泪水象断线的珍珠往下掉。
急救室的门开了。躺在病床上的老板娘被推了出来。他们围了过去，看到老板娘双眼安详地闭着，鼻孔连着输氧管。凌风急切地问："病人情况怎样？"医生说："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特别养护。"张一品给了医生一张名片。说："医生，不管花多钱都要把我嫂子治好。"医生看了一眼名片。说："能不能完全康复要看奇迹了。我们会尽力的。"张一品把医生拉过一边，看看没人注意，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钞票递过去。低声说："不成敬意。只要嫂子没事，我们再感谢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医生迅速地把钞票塞进白大掛内。高声说："放心吧，张董。我会尽一切努力。"
望着老板娘被推向养护病房。凌风说："大家都回去，这里由我一个人看着就行。晚上王冠来替换我。"张一品说："大哥，今天是除夕。按惯例你们当领导的要看望仍在岗位上工作的员工。晚上还得参加各支行的联欢晚会。算了，还是让我和王冠哲元三个轮流看着。"张一品说的是实话。每年的除夕，银行员工除了极少部分可以提前回家的外，其余都要正常上下班。晚上总部和各支行分别举行除旧迎新晚宴和联欢晚会，行领导都要挨个参加。一来是慰劳不能回家过节的员工；二来是派发红包。今晚，员工们会在尽情吃喝玩乐之中，翘首以待他们的领导到来。
黄老板说："不要争了，我留下。"李哲元说："老黄，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你别忘了，今晚酒楼订满了吃年夜饭的客人，你不在还不乱套。女人们都有孩子缠住，不方便。反正我和王冠一品没事，就我们三个轮流看着。"凌风说："就这样定了。你们三个安排好。我应付完单位里的事就过来。"
到了外面，他们发现袖儿和黄莺没有跟着出来。凌风想回头找。覃思说："别去了。她俩都说要看着妈，怎么劝也没用。"凌风说："杰奇谁看？"薜红蕖说："我带着吧。那小子喜欢和王昊玩。"凌风知道张一品会作出妥善安排。说："也好。我们走吧。"心里却叹道：唉！这年过得……
张一品见劝不动黄莺和袖儿，对李哲元和王冠说："你俩先回去。谁来接替我你们自己定。"李哲元和王冠走了出去。张一品说："黄莺，你跟哥来。有话要问你。"来到一个僻静处，张一品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会脑溢血。"黄莺低头搬弄着手指，一言不发。张一品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黄莺还是不作声。但却哭了。张一品懊恼地说："母女俩好不容易走到一块，还是大过年的。就算你妈不对，不能迁就一下么！她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你看这几天闹的，人都老了十多岁，瘦了一大圈。等她醒来后，你要好好地认错，别再由着性子来。"黄莺抱头大哭。张一品说："这是在医院里，会影响别人的。快别哭了！"黄莺止住哭。说："哥，我……"张一品说："我不问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妈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极有可能落下半身不遂，甚至要躺在床上走完下半生。"黄莺狠狠地撕扯着头发。说："哥，我不是人，是我害了妈。我都跟你说……"
上午，黄莺在楼上看到老板娘走出家门。急忙走回房间，随手把门关上。但因为用力过小，门没有关严，只是半掩着。她兴冲冲地给曹经理打电话。二人卿卿我我，没完没了。往常和曹经理通话，她都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但今天家里只有自己，儿子又给薜红蕖带着，便没有什么顾忌。谁知老板娘是出去拿报纸的，很快又回到家里来。为怕吵着爱睡懒觉的女儿，老板娘关大门时没有弄出声音。冬天，老板娘在家里喜欢穿绒布拖鞋取暖。穿这种鞋走路时本身就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何况老板娘家里的地板全铺着地毯。
黄莺打完电话，再次抱起老板娘时，发觉老板娘的嘴在动。她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得老板娘断断续续地说："你做……的……好事……畜牲！"头一歪，没了声息。黄莺悲恸地呼唤："妈妈！"在医院，她回忆着上午发生的一切。事情再也明白不过：从时间上推断，老板娘听到了关于她和曹达常暧昧关系以及袖儿事件的那一段对话。
张一品脸色冷峻。说："你不该告诉我这些。"他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其中涉及了黄莺的。他不想知道。另外还有一层担心。老板娘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光袖儿的事她就想宰了凌风。如果老板娘知道他也清楚黄莺的事，面子怎么也搁不住。难保会弄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黄莺说："我不想说。可达常这人……我怕再出事……妈不知道我会跟你说。"张一品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会放过曹达常吗？"黄莺打了个寒颤，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哥！你不能那样对他。以后我不跟他来往了。"张一品很无奈。他一旦对曹达常下手，老板娘马上就会想到黄莺和曹达常的事已泄，情况将更复杂。然而，那可是危害凌风的一颗定时炸弹，必须尽快拆除！
宓瑭也知道袖儿和凌风的事。但她只是从王冠话语中没有必然联系的关键词推理出来的梗概，成不了气候。从人品和利益角度分析，宓瑭不但不会对凌风构成威胁，还巴不得凌风步步高升。严格来说，她是同盟者。曹达常则不同。张一品深知这人品格低下，仗着小舅子在公安局里有一官半职，到处胡吹海侃，好象全世界的事他都知道，也都能解决。如果不是业务上要和公安局保持一定程度的关系，他早就把曹达常废掉。老板娘所以气成那样，是因为她的女儿居然和曹达常这种小人有染，还把千方百计摁住的事情给泄露出去。
张一品想，真应了那句话：不管多聪明的女人，只要处于炽热的情感中，智商连三岁的小孩都不如。说："哥做事有分寸。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一切由哥处理。"黄莺说："嗯。大过年的，你回家吧。这里有我和袖儿看着。"张一品说："不行！袖儿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熬。杰奇还小，你要在他身边。你和袖儿回家去。听话！"黄莺边抹泪边点头。
晚上，"老人家"酒楼的西厢房里。黄老板举起酒杯。说："今晚是除夕夜。往年都由翠兰说话。但今晚她要休息，由我代替……祝闺女们越来越年轻漂亮，祝猴儿们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来……干杯！"黄老板泪雨滂沱。他的祝酒辞是老板娘每年除夕年夜饭必说的话。但今晚由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滋味。被王冠替换回来的张一品说："老妈子虽然累了，要休息。但她不想我们不开心。为老妈子早日康复干杯！"张一品把平常叫惯的"嫂子"改为"老妈子"，刚开始大家反应不过来。李哲元说："嫂子本来就是老妈子。来吧。"众人马上醒悟，纷纷举杯说："为老妈子早日康复干杯！"几个小孩子也举起饮料，一齐嚷道："老妈子干杯！"就凭小孩们的这句话，要是在平时，大家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子。可是，他们却乐不起来。
本来，今年的年夜饭是人员最齐全的一次，也是最开心的一次。因为老板娘住院，却变得残缺不全，气氛凝重。乔梦见大家都低头不语，郁郁寡欢。说："妈是能看到能听到我们的。只要我们开心，会很快好起来。都不要这样，提起精神。"林可儿说："妈平时不让我们喝酒。她今天休息，管不了我们。放开喝，妈一急准会醒。"薜红蕖说："对！把妈气醒。我先喝！"这几下鼓动，还真把气氛调了起来。即使不能喝酒的袖儿姐俩，也连喝了二杯。紫萱更是豪气，一气喝下五杯。一时间，西厢房里热气腾腾。
黄老板出去了一会，又进来把张一品和李哲元叫出去。覃思说："这些爷们真娘们，说说话也得找茅厕。"乔梦一甩手。说："甭管他们。来，我们下酒令。谁接不上谁喝。"林可儿说："老样子，谁想好谁接。但得依第一句的规矩，接不好要罚酒一杯。我先来。蟾宫玉兔白玉盘。"覃思接上："关门闭户掩柴扉。"薜红蕖想了一下。说："男人女人阴阳人。"乔梦和覃思搂在一起大笑。林可儿说："不行不行！我们说的是同一个性质的事儿。罚！"薜红蕖急了。说："我说的都是人！"林可儿说："耍赖！你说的是三种人。我们说的是月亮，关门。"薜红蕖说："重来。小解洗手去方便。行吧。"这回连林可儿也忍不住了，边笑边喘着气说："行！算你过关。"覃思一直回不过气。乔梦说："那也该睡觉了。上炕登榻卧暖帷。"林可儿说："虽然覃思是偷了古人的句子。但连起来真成一首诗了：蟾宫玉兔白玉盘，关门闭户掩柴扉；小解洗手去方便，上炕登榻卧暖帷。真妙！月亮出来，把门关上。先去尿尿，上床睡觉。"听林可儿一番解释，全都笑得东斜西倒。黄莺说："都去睡了，我还怎么接……"
"这么热闹把老娘晾一边，你们作反了。"话音刚落，就见张一品、李哲元、王冠和黄老板簇拥着老板娘走进来。厢房内顿时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不欢迎老娘？"老板娘说："我可是带了利市来。"乔梦走过去抱住老板娘。说："妈！你真的没事了。"老板娘大声说："妈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给你们一闹，醒过来了！"张一品说："妈确实只是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太香了，才醒。"大家这时才相信看到的一切，争相和老板娘拥抱。"猴儿们，闺女们，孙儿们。都给我坐好。"等大家坐下后，老板娘说："很奇怪是吧。不把事情说清，相信你们吃不下。好，王冠，你就给大家说说。"
晚上八点，王冠到医院接替张一品。快十点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老板娘突然坐了起来。说："这是什么地方？"正在埋头看书的王冠这一惊非同小可：不好！嫂子回光返照。他忙拉住老板娘的手。说："嫂子……"老板娘说："王冠，我这是在哪。"王冠说："医院。嫂子病了。"老板娘把被子掀开。说："放屁！我什么时候就病了。"说着下了病床，伸伸手，踢踢腿，扭扭腰。"哪儿有毛病！"老板娘在王冠的头打了一下。说："乱弹琴！现在几点。"王冠说："快十点。"心里一阵阵发毛：妈呀！嫂子回光返照也太强了。老板娘说："回家，我要同闺女们吃年夜饭。"王冠把老板娘按在床上。说："嫂子，要回家也得办理出院手续。你在这等，我去办。"
王冠一出病房就给黄老板电话。跟着找到值班医生。医生翻看了病历，给老板娘作了细致检查。困惑地说："怪了，一切正常，没问题呀。"老板娘说："我本来就没问题。是谁闲着没事作弄老娘。"医生说："可是，你进来时确实是鼻孔流血，昏迷不醒的。当时的诊断是脑溢血。"老板娘说："我今天上午……"说到这，她忽然记起了一件事。
原来，今天上午看完报纸后，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本来她想等张一品的消息，但觉得事情已经无大碍了，便想睡一觉。可又怕象前几天一样，一躺下床就睡不着。于是，她吃了安眠药，还加大了份量。当她经过黄莺卧室的门口时，听到了她最不原听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加上药力发作，即时栽倒。至于鼻子流血，因为几天来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血压自然偏高。冬天里因为血压高而流鼻血，是常见的事。她向医生说出"昏迷"和流鼻血的原因时，没有提及黄莺的电话内容。
喝了不少酒的闺女们为了被虚惊一场，都嚷着要老板娘"赔偿"损失。新年的钟声敲响，闺女们站了长长一排向老板娘鞠躬拜年。老板娘笑呵呵地打开手袋，里面装满了红包。
自老板娘回来后，厢房里只有一个人没出过声。她就是黄莺。事实上，她比所有人都高兴。但老板娘没拿正眼看过她。这使她感到不安和委屈。
黄莺刚把杰奇哄睡，老板娘就黑着脸把她叫出来。"给我跪下！"老板娘手里拿着金属衣架，严厉地说。黄莺倔强地站着，就是不跪。"啪"的一声，衣架打在黄莺的大腿上。"说，你为什么那样做。你知不知道羞耻，知不知道会害人，知不知道爸妈的脸给你丢尽了。你这个畜牲！"老板娘说一句打一下，黄莺紧紧咬嘴唇，忍着钻心的疼痛，一声不哼。鲜血从嘴角渗出。大凡经历过被金属衣架打的人都知道，那种痛象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刺割。就算穿了多厚的衣服也无法抵挡，更别说黄莺穿着薄薄的睡衣裤。刚回到家的黄老板发疯似地跑过来挡住衣架，马上痛得跳起来。"老婆子，三更半夜发什么疯！"黄老板护着黄莺，大声吼道。老板娘说："你走开，否则连你一起打。"黄老板抢过衣架。说："我告诉你，再动女儿跟你拼了！"老板娘一愣。说："我没有这种女儿，叫她滚！"
黄莺一瘸一拐地走回房间。没过多久，她胸前背着酣睡的杰奇，左手提着一个旅行包走了房间。黄老板拦住黄莺，流着泪说："莺儿，你不能走呀！爸不能没有你呀！"黄莺右手拿了把明晃晃的刀子抵住自己的咽喉。说："爸，女儿会记住你。让开！"黄老板大骇，慌忙让过一边，"朴"地跪下。说："莺儿，你不能走……别走……"黄莺双腿颤抖着走下楼梯。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咣啷"一声关上。
黄老板揪住老板娘衣领。说："你记住，大年初一凌晨一点三十分，你赶走了我的女儿。结婚几十年了，我没打过你骂过你，所有都是你说了算。今天我要打你。""啪！啪！"老板娘的脸被狠狠地刮了两巴掌。"我要跟你离婚！"黄老板抛下一句话，走出家门。老板娘木然地站着。
袖儿姐俩昨晚都喝了三杯（品）酒。虽然是红酒，但仍不胜酒力。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直到上午十一点才给电话吵醒。袖儿洗漱完毕，见兜儿还没有起来。就拍打房门大声叫道："妹！快起来。妈和梦姐要过来接咱。"兜儿好象极不情愿，嘟哝着说："姐，让我多睡会。"袖儿用脚踢着门说："不行！太阳照屁股了。"房门打开，兜儿耷拉着眼皮又跳回床上。"叫你睡！"袖儿在兜儿的身上摸摸捏捏。姐俩在床上嘿嘿哈哈地滚打了一会。兜儿说："别弄了，我起来。捏的老疼！"
穿戴停当，见老板娘她们还没到，兜儿就跑回房间数红包。昨夜零时，老板娘分派了红包之后，接着是乔梦几家分派。按西海市不成文的习俗，只有结了婚的人才会给别人派利市。未结婚的人无论年纪多大，只收不派。如此一来，袖儿姐俩昨夜都收到了十二个红包。兜儿数着数着惊叫起来："哗！发达罗。"袖儿把钱抢在手里数，是一万二千元。也就是每个红包一千元。兜儿急了。说："姐，那是我的。还我！"袖儿抽出几张甩了甩。说："哪，你只能用这么多。其余的姐要收起来。"兜儿鼓腮扭腰。说："这么少。不要！"袖儿说："不要是吧。正好，全收了。"兜儿见袖儿要走，忙说："要！谁说不要了。"袖儿把钱再抽出几张。说："给你一千元零用。其余的姐以后会按月寄给你，别想着乱花。"兜儿亲了一口袖儿。说："本来就打算全给姐。没想到还有这多么零用。姐真乖！"袖儿拧了一下兜儿的脸。说："死丫头！就知你滑头。"ＨＴtρs://Μ.Ъīqiκυ.ΠＥt
老板娘说："我们现在就去水家拜年。联系过了，他们都在家。"乔梦说："妈，干嘛不把黄莺带上。"老板娘掀了一下喇叭，眼里闪过一丝忧伤。说："今年街上咋就这么多人。往年春节都能数得过来。"乔梦说："听说交通拥堵，好多人选择留在西海过年。"老板娘说："是呀。经济环境差，很多打工仔打工妹三百六十五天不停手，一天干十多个小时。可一年下来的收入还不够往返花费。更别说交通拥堵了。中国人不值钱，人家外国人一年工资收入除了吃喝，还能周游列国。"乔梦说："妈，会好起来的。你不看农村人都能穿州过省打工了。"老板娘深有感触。说："你说的也是。国家大事我不懂。但一个国家富裕不富裕，强大不强大，看看它的子民就知道了，说得再多也没用。"乔梦吃吃地笑着说："妈快成忧国忧民的政治家了。去当政协委员吧，给政府提点建议。"老板娘也笑了。说："妈不是那块料。要说政协委员也不普通人当的。人家是什么人？不是大富翁就是大名人，个个脑满肠肥，珠圆玉润。谁不知道政协是富人和名人俱乐部。还有那些什么代表，都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乔梦说："妈，那是政治。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都不尽相同，都有适合它自己的一套。"老板娘说："不说那些烦人的事。袖儿，去到了要好好感谢人家。"袖儿说："妈，我把家里的现金都带上了，有五万多块。不知够不够。银行里还有些，不过银行都不开门，取不出。"乔梦身子一侧，"咯咯"地笑。老板娘说："谁叫你拿钱了。等会把钱留在车上，完了带家里放好。唉，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家里别放那么多现金。"袖儿想不通。说："我拿什么感谢人家。"老板娘说："你不会说话呀。"
这是一幢七层高的普通居民楼，一梯两室结构。沿着又窄又暗的楼梯，她们来到最顶层。水之波一家就住在七0二号房。乔梦按了一下门铃。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张又黄又皱的脸："你们是……"乔梦说："请问，这是水之波家吗？"里面的人说："是。"乔梦说："我们电话联系过。是来给你们拜年的。"里面的人"啊"了一声，把防盗门打。说："我是水之波妈妈。快请进！"
老板娘一行进到屋内，把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说："新年好！"水之波的妈妈说："好好！大家都好。坐。"朝房间里叫道："他爸，之波。客人来了！""快好了！就来。"一个声音传过来。袖儿听得出，那是水之波的声音。她打量着厅里的物件：一套又旧又破的布艺沙发，茶几的油漆剥落，露出白灰。墙壁和天花斑驳灰黄，有明显的渗漏痕迹。吊在天花上的风扇沾满了黑色的油污。沙发对面，摆放着一张类似学生上课用的桌子。桌上摆放着一台闪着雪花的旧彩电。电视里正重播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形势一片大好。
水之波的妈妈给每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说："他父子俩在房子里画画。我去叫他们。"老板娘说："不用。让他们先忙，我们不急。"兜儿想喝一口开水，见杯子黑腻腻粘糊糊的。抿抿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转头看见老板娘和乔梦若无其事地喝着，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水之波父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进入卫生间。见二人的脸和身上衣服沾满了五颜六色的油彩，花里胡哨。老板娘她们都忍不住发笑。水之波妈妈说："父子俩没大没小，整天钻房子里捣鼓，画这画那。没有一天干鲜的。"老板娘说："听说之波爸以前是美工，之波在大学里也是学画画的。很难得父子有共同爱好。"水之波妈妈说："都是他爸惯出来的。打懂事起就不停的教。这不，才上几天学，好象成了大画家。"
水之波父子把脸和手上的油彩洗干净，来到厅里，同声说："新年好！"袖儿径直走到水之波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水先生，谢谢你救了我。真诚祝愿好人一生平安！"水之波忙说："不用谢不用谢。别叫我先生，叫之波。"水之波父亲对老板娘说："我叫水不平，之波妈叫林木芬。你是孩子妈吧。"老板娘说："是的。叫我翠兰就行。这个叫乔梦。这是一对孪生姐妹。大的叫袖儿，就是之波同学救起的那个；小的叫兜儿。"于不平说："大家都坐下。木芬，把瓜子和水果拿来给大家吃。"老板娘说："什么都不用张罗，就说说话。"水不平说："没什么招呼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老板娘和水不平夫妻唠着家常。袖儿说："之波，我能看一下你画的画吗？"水之波有些难为情。说："这……里面很乱很脏，我怕……"袖儿说："没事。梦姐，妹，我们去看看。"水之波把姐仨带进画室。里面一片狼籍，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水之波边收拾地板边说："出来得急，没收拾好。"
画室只有几平方。墙壁上挂满了画，大多是些山水和花鸟虫鱼之类的画作。突然，乔梦指着右上角说："袖儿，你看！"袖儿抬头看时，不禁感到惊讶。画里是一个娇艳无比的美少女，脖子上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水晶项链，乌亮的眼睛看着前方，露出无限的期盼……画的右侧有几字，写着：袖儿印象。水之波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说："我只是……嗨！反正我不会给别人，不会侵害肖像权……如果你不高兴，我把它……"袖儿淡淡一笑。说："没事，我很开心！真的。"乔梦说："画得很好。不过，你还没有把真正的袖儿画出来。"水之波忘情地握着乔梦的手。说："你看出来了。我能感觉到，但说不出来，也画不出来。给我说说。"乔梦看着眼前这个文静秀气的青年男子，心里想：这世上又多一个痴情的画痴。说："睿智的天真，美丽的顽皮，充满翰墨的秀气。还有不可侵犯的灵性和野性。"袖儿说："别听我姐胡说。"水之波顿足说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可我怎样才能画出来呢！"
兜儿笑道："我姐不就眼前吗？对着画就行。"乔梦说："光对着画是不行的。画画的窍门在于要把握对象的神韵。这其实是看你能不能读懂对象，能不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如果只满足于形而失之于神，就永远画不出活的东西。"袖儿说："我不懂画。但我想和写文章是一样的。比如我们写文章，不外乎就是主题、材料、结构和语言四个要素。主题是文章的灵魂，材料是文章的血肉，结构是文章的骨架，语言是文章的细胞。画一幅画总得表达一点什么。它就是灵魂；总得有原创动力。它就是材料；如何表现画的主题亦即灵魂。这就是结构了；色彩其实就是细胞。写文章讲求主题提炼、材料取舍、谋篇布局、语言遣使。这些用在画画上也是相通的。古今中外有不少大文豪本身就是画家。比如唐大诗人王维，诗画俱佳。他的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就是一幅壮阔迷人的塞外风光么！也有很多大画家是文豪。如江南三怪……太多了，不胜枚举。"乔梦见水之波听得如痴如醉，象失了魂。笑道："水之波同学，我们有时间再讨论这些。都出厅里坐。"
老板娘说："闺女们，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水不平说："虽然我家没什么好酒好菜，还是吃一顿饭再走。""不啦！"老板娘把一个红包放到水之波手上。说："祝你学业进步，前途无量！"乔梦也塞给水之波一个红包。说："你的画画得很好。有时间给我们姐妹画一幅肖象。"水之波把红包转手递给他妈妈，对乔梦说："谢谢你的指点。如果你们不怕我画得难看，我真想试试。你们太美了！"又握住袖儿的手说："于姑娘，你非常厉害！"袖儿说："哪里，是你谦虚。"老板娘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水不平。说："这里一点小意思，请笑纳！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水不平接过纸看了看，塞回给老板娘。一脸严肃地说："翠兰大姐，这张支票我们不能收。请你拿回去！"老板娘说："收下吧！你不收我们出不了这个门的。"水不平说："真的不能收，不要为难我。"老板娘有点落不下面子。说："五十万是少了点。你先收下，我再补。"水不平说："嗨！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就算再多我们也不会要，你们也别往这方面想。"水之波说："阿姨，你小看我一家了。还是收回吧，要不我爸会撕掉的。"老板娘看看乔梦。乔梦说："妈，那你就先收回吧。"林木芬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把两个儿姐俩。说："好可爱的一对美人。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别再一个人跑去看海。呀。"袖儿姐俩点点头。兜儿悄悄地对袖儿说："姐，这儿也感觉到了，转过身偷偷拆开来看，里面有九百九十八元。说："妈，林姨也把红包退回来了。"老板娘说："这两个红包是给孩子的，总该收下吧。"林木芬说："已经收了二块。利市利市，二块就足够表心意了。"水不平说："翠兰大姐，那些礼品我就收下了。其他的就不要说了。"老板娘把一张名片放到茶几上。说："那我们走了。有时间到我家去坐。"
在老板娘几个出门的时候，水之波紧跟在后面。袖儿回过头。说："不用送了。"忽然，她看到水之波的眼神里闪动着一种渴求。说："你有什么想同我说吗？"水之波脸儿嫣然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水之波。水之波感激地望着袖儿。心里说：真是冰雪聪明！连我想什么她都知道。
吃完午饭，送袖儿姐俩回宿舍后，乔梦说："水家真是人类道德标准的活化石。如果换作其他人，不主动跟你讨价还价就不错了。"老板娘说："好人还是有的。但好到这个程度是少见。水不平说，他每月挣九百多块，妻子也就一千来块。除了儿子读书的费用，还能剩什么钱。我们没能力也就罢了。但我们有能力就要让好人过得舒畅一些。要想办法帮帮他们。"乔梦说："他们不要也没法子。总不能逼着人家接受吧。"老板娘沉默了一会。说："办法总会有的。闺女，你心里恨不恨妈。"乔梦懵然。说："恨妈？"老板娘伤感地说："妈昨晚把莺儿打跑了。老黄也要同妈离婚。"乔梦一听，如同晴天霹雳。说："妈，快找地方停车。你要把事情向我说清楚。"老板娘把车停在路边的一块草地上。说："妈憋得难受，都同你说了。"
老板娘如泣如诉，将袖儿被推落海到黄莺被打跑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及想法，象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乔梦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而且所有事情都围绕着她和凌风。老板娘把心中的憋屈倒了出来后，好象舒坦了很多。说："闺女，你说妈该怎样做。"乔梦说："妈！袖儿和凌风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不该瞒着你。我之所以默许并最后接受，完全是出于对凌风前途和身体的考虑，也是为了根绝凌风和紫萱之间可能会出现的羞宗败族的事情。我不是不想过让袖儿远离西海，远离凌风。但那样做治标不治本。再说，妈也不能没有袖儿……"乔梦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后。又说："至于黄莺一事。妈，我想说一些你可能无法接受的东西。人和所有动物一样，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理本能，叫性本能。这是非常奇妙和复杂的生理现象。人的性本能如果得不到渲泄，得不到平衡，就会给人的身体和心理造成巨大的影响。无论是中国或全世界，在所有离婚案件中，因为夫妻性生活达不到和谐而离婚的案例就占七成以上。据权威机构调查，这个比例可能还要高。中国人受传统思想影响，尽管是因为性问题而离婚，总是羞于启齿。因而，在离婚原因上千篇一律是感情破裂。妈，其实在这方面我比你还保守，还容不得夫妻间的不忠。可是，性本能性饥渴的的确确存在于每个人身上。要不，这世上就不会有人冒着丧命的危险去做强奸、通奸、偷情之类的事情了。汉森年纪已经很大，又长年在外。相反，黄莺正值如狼之年。妈，你说这不是很自然吗？我不是说理解就可以认同可以迁就，这毕竟是有伤风化的事。更何况黄莺是误交损友。凌风和袖儿的事我也是别无选择，与其截流不如疏导。不管怎么说，袖儿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好子孩。妈……"乔梦一头扑在老板娘的肩上，痛哭流涕。
老板娘摩挲着乔梦。说："以前听到‘做女人难‘这句话，总觉得是矫揉造作。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闺女，你叫妈如何开口同莺儿说。娘俩天生水火不容，一言不合就干仗……"乔梦说："妈，你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的主心骨，有些事你叫我们去做就行。黄莺和他爸就由我去说吧。"老板娘说："妈不知道闺女心里有这么多苦水，也太难为你了。妈要和闺女们把持好这个大家庭，让猴儿们没有后顾之忧，干出一番大事业！"
大年初二，晚上。老板娘左等右盼，还是不见水不平一家人到来。"请帖是谁送的，究竟送到没有。"老板娘问。乔梦说："请帖是袖儿姐俩送的。刚才我也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听，估计这回还在路上。"老板娘面露不快。说："为什么不去接一下他们。真是糊涂！"袖儿说："妈，我送请帖时还早着哪！接请帖的是水之波。他说要和爸妈商量才能决定来不来。我说一定要来，要不就在他家里等。他就答应了，还叫不要去接。"老板娘敲了一下袖儿的头。说："诸多狡辩！人家当然说不要接了。怎么？猴儿们都跑哪去了。"覃思说："几个一大早就跑我家里，嘀咕了一阵子就不见了。"老板娘说："是办事的时候。由他们去吧。对了，莺儿在你那怎样。"薜红蕖说："说不舒服，不想来。好象腿有问题，要她去看医生，死活不去。我就把杰奇带了出来。"
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在老板娘耳边急速地说了几句。然后递给老板娘一封信。信上面写道：尊敬的凌翠兰女士：首先感谢你的盛情邀请。但很遗憾，由于一些你我都知道的原因，所以我们无法赴宴。在此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歉意。万祈见谅！我们想向你及你的家人说明一点：水之波只是尽了一个做人的责任和义务，不值得挂怀。如果你仍坚持你的做法，无异于陷我一家于痛苦之中。语犹不及，虽有冒犯，还请体察为盼！值此新春之际，向你及你的家人表示诚挚的祝福：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儿孙满堂！水不平、之波父子敬俱一九九六年二月二十日。
俗语说：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又云：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熙熙攘攘俱为名利奔忙。究竟这水之波是什么人，老板娘一家子又会发生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高凉散人的摩天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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