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写给王冠的借据有五张,合计金额是一千七百万元。而王冠实际借给杨广是一千一百万元。起诉书是张一品的法律顾问代写的,把杨广未能及时还款而给王冠造成的损失罗列了一大串,还拿出了不少“证据”。凌风知道那些所谓“证据”纯属子虚乌有,如果按法律顾问的计算,包括违约金在内,杨广被查封的二千三百多万元还不够偿还欠款。在案件审理过程中,杨广、张明和陈之峰始终没有出庭。凌风从张一品口里得知,是李哲元通过特殊渠道使了“绊子”。他叫兄弟们不要那样做。说:“把狗撵入穷巷是非常危险。”但兄弟们都反对,说必须给杨广一个深刻教训。即使要给钱杨广也等把款项全部拿到以后再作安排。兄弟们既然都坚持,他不好再说什么。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原来张明打算购入后再转手的商住用地,因为杨广帐户被查封而无法实现。如此一来,张明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白送出让方一千万元。张一品则乘机将地块买下,并转手给港商,赚了二千五百万元。加上王冠所得共有三千一百万元。兄弟们说他功劳最大,给了他一千五百万元。他把这些事告诉了在省城办事的乔梦。乔梦说,钱的事等她回来之后再作处理。她和老板娘找了母校的领导。今年九月,她母校设在西海市的分校正式招生,可以让袖儿以单位委托代培的方式入读大学。还有,她和老板娘到省有关部门了解了一下成立影视制作公司的事宜,估计不难办。最让他开心的是,乔梦说,她顺便去看望了在省人民医院工作的亲戚。亲戚给她做了胎儿性别检查,确定肚子里的是女儿。
凌风的心情非常轻松愉快。今天是情人节,他送给袖儿一条水晶项链。水晶项链是他在四川阿霸州工作的同学送的。同学告诉他,阿霸州的水晶是世界上最好的水晶之一。这条项链价值不菲,是用深埋地下几千万年的水晶做成。冬暖夏凉,同时也是天然的美容保健品。凌风对水晶有所认识,能分辨它的真伪。同学送的确是珍品,但项链象缺少了什么。他放下手头的事务,赶到珠宝店买了一颗钻石吊坠给项链装上。
凌风对袖儿的感情已经从模糊、痛苦转向明确、快乐。在他心里,袖儿和乔梦一样,都是他的。曾经折磨他的负罪感已悄然远去。命运的眷顾让他得到世间两个最好的女人,把他的心挤得满满当当,严严实实。他惟一要做的,是让袖儿开心地生活,不要有任何的不愉快。袖儿对他说过,她想开开心心地活着,想他爱她一辈子。
有人说过,爱要用心去感受才能体会得到。但他认为真正的爱是不需要感受的。就象雨水渗到泥土里,象春风和花朵的触拥,是一种潜移默化而又相依相恋的溶入。如果爱被要求感受或者刻意主动去感受,很难说得上是真爱。有句俗语叫做“善欲人知即非真善,恶怕人知即是大恶”。爱何尝不是“爱欲人知即非真爱,恨怕人知即是痛恨”呢!从这个意义上说,爱是抽象而不是具体的。虽然人们喜欢用某样物品或某种行动来表达,但物品和行动只是感情交融的媒介。爱到极致,人们会发现本来相貌差距甚大的一对夫妻,到头来竟然如兄妹一般相似。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相”。凌风和袖儿的爱就是双向的自然溶入。
对凌风来说,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经不觉地又到了下班时间。他以前不习惯看时间,也不愿意让时间催着走。凡是手头上要办的事一股脑儿的办了,决不等待。在同事和朋友眼里,从来只有他催别人,没见过别人催他。他的时间充实而又富有,成了不屑一顾的附属品。但他近来却对时间产生了极大兴趣。有时,他会盯着脚步欢快的秒针冥想。袖儿问他,人为什么要把光阴一格一格地划分,然后紧张地跟着那条细小的指针走。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为什么呢?袖儿说,世上本来就没有时间,是人作出来束缚自己的欲念链条。他觉得袖儿说的有些邪门。袖儿说,这事本来就是很邪门。时间只是一个概念,不是实体。如果时间是实体,那它就可以储存已经发生的事。可是,事实上过去的事再也无法找回,未发生的事也无法预先看到。既然时间不是实体而是概念,那就是不存在的。人们制造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束缚自己,是为了设计未知的图景来满足。他说,光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袖儿说,光子没有质量。没有质量的东西能叫存在吗?他说袖儿歪打蛮缠。袖儿淡淡地说,没有时间,就不用担心他会不爱她。
袖儿的话让凌风感到惊愕。是的,他从没想过现在或将来袖儿是否爱他,他是否爱袖儿。他只有一个想法,袖儿和乔梦原本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只不过是上天安排在某时某刻某情况下交还给他,是顺其自然天公地道的事。就象袖儿所说,他俩走在一起是必然的。根本不是“爱情”就能概括得了,也绝不可能分开。
兄弟们似乎察觉了他夫妻和袖儿的关系。王冠说,他在海边有一套留作自用的房子,现在用不上了,送给他。凌风知道房子所处的位置是西海市无敌海景区,价格非常昂贵。他同乔梦已经商量好,年后给袖儿买一套房。这边刚有想法,那边就有人将房子送上门。无独有偶,李哲元也说了,他的家用电器和傢俬商场有不少积压的家电和家具,如果需要就叫人搬;张一品提出由公司以委托代培的方式让袖儿上大学。这些绝不是巧合,兄弟们肯定约好了的。可是,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察觉的呢?覃思她们和老板娘是否也察觉到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其他人也有可能察觉,问题就严重了!一旦对手利用他与袖儿的关系做文章,别说副市长的位置,就是他现在的职务也难以保证。他必须重新疏理一次自己的言行,绝不能出任何纰漏。但无论如何,袖儿无忧无虑开开心心也同样重要。今晚,他就要向就儿说房子和读书的事,给她一个惊喜。
云龙在房间玩电脑游戏。兜儿在客厅翻看一本台湾著名女作家写的小说。看了一会,觉得乏味,便打开电视看港台节目。来西海前听同学说,香港电视很好看。她虽然有新鲜感,却觉得节目制作很烂,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尤其是娱乐节目,比她学校的晚会不知要差到哪里。对台湾的文学和影视作品更看不上眼。用她的话说,台湾人喜欢穷哭。女的哭,男的也哭,小说和电视里哭得一塌糊涂。而且,男人青一色娘娘腔。她不喜欢刻意用眼泪和女人悲惨命运来博取销量的文学和影视作品。香港电视刚好相反,除了打打杀杀,阳刚气过盛外,就是一些俗不可耐的搞笑节目。但她承认,港台电视节目确实比国内丰富很多。
天就要断黑了,可是姐姐和紫萱还没有回来。紫萱只比她姐俩小几天,但见识要比她姐俩多得多。中午紫萱在车上说的那番话,她确实无法理解。女人出嫁有那么复杂吗?在她的意识里,只要男女双方喜欢就可以一起过活。她觉得姐姐喜欢上了凌风,凌风好象也喜欢姐姐。她想,如果凌风还没结婚,和姐姐倒是很般配的一对。乔梦在她眼里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善良得让人无法不尊敬。她最敬佩的是老板娘,觉得她的这个干妈无论那一方面都比她的所有老师高出许多。忽然,她觉得心要飘起来,又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了一下。耳边“轰隆隆”一阵巨响,掉进无底的深渊。“呀……”她双手撕扯着头发大声尖叫着,恐惧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云龙从房间跑出,惊恐地看着兜儿。“姨姨……”云龙几乎是哭着叫。兜儿赶忙抱着云龙。说:“龙龙,姨姨吓着你了,都是姨姨不好。”云龙说:“姨姨,你的脸好可怕。”兜儿轻轻地拍着云龙。说:“姨姨有点不舒服,龙龙不怕呀。姨姨打电话给萱姑姑,叫她回来带咱们去吃饭。”但是,兜儿拨打了几次电话,就是没人接听。她的心越来越烦乱,越来越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捏得更紧,呼吸也困难起来。她赶紧跑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灌了几口凉水。
电话响了起来,兜儿冲过去接听。是乔梦打来的,叫她和云龙下楼。“兜儿怎么啦,脸色很吓人。”乔梦看着兜儿,紧张地说。凌风回过头看了一眼。说:“哪不舒服。”“没事,估计是着凉了。”兜儿说:“一会就好的。”乔梦说:“不行,你这脸色太吓人了。风,去医院。”兜儿说:“姐,真的没事。”凌风将车停靠路边。说:“兜儿,有病就得看医生。千万别说慌。”兜儿说:“哥,姐。我真的真的没事。就是刚才突然间产生幻觉,好象掉到一个很深很黑很多声音的地方,把自个吓着了。”乔梦还是不放心,用手摸了一会兜儿的额头。说:“还好,没发烧。那就先去吃饭。”凌风说:“兜儿,有事一定要说。紫萱她们呢。”兜儿说:“她俩去看海浪,都很久了。打电话没人听。”乔梦显得很生气。说:“疯丫头,都什么天气,还敢去看海浪。紫萱回来得好好说一下。”凌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去丰都城,她还有什么不敢的。”“都是你惯的。在加拿大可不是这样。”乔梦说:“我们还等不等她俩一起吃饭。”凌风说:“不等了。你怕她们会饿着呀。说不定正在哪儿海吃呢。”
回到家里已经快九点了,还是不见紫萱和袖儿。乔梦说:“风,你是不是去找找她俩。”凌风说:“天气这么冷,她们在外面呆不了多久的。放心吧,很快就会回来的。”兜儿一直心神幌惚,脑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了。吃饭的时候,她连筷著也没动过。乔梦不停地拨打袖儿和紫萱的电话,仍然没有回音。她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路,但又抓不准。“不行!”乔梦说:“风,你看云龙。我和兜儿出去找。”凌风说:“再等等,如果还不回来我去找。”乔梦脸色一沉。说:“还等什么!给车钥匙我。”这时,厅门开了。紫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喏,这不回来了。”凌风说:“袖儿呢。”紫萱脸色青黑,双眼无神,一言不发。浑身哆嗦着进入房间,“呯”一声把门关上。
乔梦预感发生了大事,也顾不得有孕在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间。“紫萱,发生什么事了。”乔梦把俯卧的紫萱扳转,焦急地说:“快跟嫂子说!”紫萱目光呆滞,毫无反应。乔梦惊恐地大叫:“风!快过来。”凌风见紫萱神态怪异,袖儿没有跟着回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袖儿出事了,心里腾地抽紧。听到乔梦颤栗的叫声,他猛地冲入房间。乔梦在紫萱的人中用力戳了一下。说:“紫萱,别吓嫂!”紫萱悠悠醒转,“哗”地大哭一声,扑入乔梦怀里。“紫萱不哭,慢慢说。”紫萱紧紧地抱着乔梦,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我回去找了,我找了……可是……我找不着。”紫萱双眼瞪着,语无伦次地说:“黑鹰崖……好大浪……”凌风的头“嗡”地响起:“你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紫萱突然坐起。说:“哥,黑鹰崖,快去。我推袖儿姐落海了……呀……”紫萱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凌风突感腹腔翻腾,嘴一张,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刹那间,墙上梅花点点。凌风按住喉咙抽搐了几下,又吐出一口鲜血。他用手扶住门帮,摇晃着身体向外走去。乔梦一手按住肚子,一手扶着床头柜想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忍着极痛,无力地叫着:“兜儿,快给电话妈。”她叫了几声,不见兜儿反应,便滑落地下,爬出厅。她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爬到电话旁,看见兜儿双目紧闭躺在沙发上,面无人色。
紫萱推袖儿落海后,发疯地往崖下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狂奔。她的脑子象塞满了麻花,乱哄哄的。前面灯光璀灿,快进入市区了。她开始有些清醒。我不能让袖儿死,不能伤害哥哥。她猛地把方向一转,车子“呼”地往回走。
紫萱爬上黑鹰崖,对着茫茫大海又哭又喊:“姐……你回来……姐……”天已黑下来。她的喊声逐渐衰弱。但无论她如何叫喊,回答她的是大海的咆啸。
黑鹰崖又称夺命崖。因为观潮,不少人失足从崖上掉下去丧命。西海市政府为保护观潮者,花了不少财力物力在崖边建防护拦。但白天把铁拦安装好,晚上就被拾荒人偷走。始终无法形成有效的保护。时间一长,便听之任之。
老板娘知道情况后非常震惊。她边给电话张一品边火速赶往凌风家。一进门,老板娘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只见乔梦昏在电话旁,地上一滩血迹。云龙拉扯着乔梦的衣服,又哭又叫:“妈咪……”兜儿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顺着血迹往房间里看,紫萱卷曲着身体,了无声息。她马上打急救电话,随后把乔梦扶起。“莺儿,快催一品他们。”
几分钟后,楼下传来救护车的汽笛声。救护人员进屋后,首先把乔梦放上担架抬走,跟着几个救护员把紫萱和兜儿抱起。老板娘说:“莺儿,你立即赶去医院。我在这等一品他们。不要回答任何人问话。”黄莺刚走出去,张一品几个鱼贯而入。“发生了什么事。”张一品问道。老板娘说:“我现在还不清楚。乔梦在电话里说凌风吐血,已经去了黑鹰崖。一品和王冠立即去黑鹰崖找人,哲元和我马上去医院。”
气温急极下降。路上的车辆稀稀落落。路灯下,纷纷扬扬的毛毛雨如条条飘逸的丝线。王冠把车速提到最高,飞快地向黑鹰崖驶去。张一品双唇紧抿,眼里涌动着泪花。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如何要保证凌风不出意外。“你能不能再开快点。”张一品说。王冠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说:“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大哥和乔梦闹翻了。”张一品没有答理。
黑鹰崖下,停着一辆“大霸王”。那是凌风的专用公务车。王冠和张一品摸索着向崖上爬。二人不停地高声呼叫着:“大哥,你在哪。”但巨大的海浪声完全吞没了他俩的喊叫声。张一品出门时只穿了一件羊毛衫,给凛冽的寒风一吹,冻得牙齿“格格”作响。王冠把皮衣脱下递给张一品。说:“穿上。我身体好,冻不着。”张一品也不打话,拿过皮衣穿上。说:“我们这样不是办法。你下去在崖边找,我在崖上找。”王冠说:“你下去,我到上面找。”突然,张一品看见距黑鹰崖不远的海边出现了一点亮光。“在那。快!”张一品说。
凌风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双腿浸在冰冷的海水里。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撞击海岸的浪花溅得湿透,手里拿着一支发出光芒的手电筒。头低垂着,面部肌肉颤动,嘴里不停念叨:“袖儿……”张一品把皮衣脱下披在凌风身上,泪水滚滚而出。说:“王冠,快抱大哥回到车上。”
王冠把车上的暖气开着。凌风双眼盯着大海方向,右手动了动。说:“袖儿……海……”声音小得象蚊叫。“大哥,你别说话。我知道该干什么。”张一品心里异常难受。说:“王冠,你立即送大哥去中医院。除嫂子和哲元外,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留下来找袖儿。”王冠几乎是哭着说:“你要小心。带上手电和电话。我送大哥到医院后马上赶回来。”
乔梦在人民医院救治。张一品考虑到不能让凌风知道家里发生的情况,所以叫王冠把凌风送去中医院。他还有更深一层考虑,那就是要尽量控制事情扩散,以免造成负面影响。王冠离去时,他接到老板娘的电话。老板娘说,兜儿和紫萱已无大碍。但乔梦仍在抢救中,不知能否保住母女性命。老板娘还告诉他,袖儿是被紫萱从黑鹰崖推落海里的。他痛苦在低呻一声,蹲在地下。m.bīQikμ.ИěΤ
张一品回到海边,打着手电沿着滩涂搜索。他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可是,他必须去找。那怕把整个滩涂翻转。
李哲元悄悄地赶往中医院。老板娘把闻讯赶来的覃思、薜红蕖和林可儿叫到一起。说:“你们几个轮流给我守着乔梦,有什么事立即打电话。妈要出去一会。”覃思红着眼说:“妈,梦姐怎么啦。”老板娘摇头叹气。说:“什么都别问,也不许同其他人说。”
凌风脸色腊黄,双眼紧闭。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正在输液。李哲元说:“医生说,大哥内脏损伤很重,加上长时间被海水浸泡,身体极度虚弱。幸好体质强壮,否则……”老板娘终于哭了出来。说:“我造的什么孽呀……”李哲元搂抱住老板娘。说:“嫂子,这不怪你。王冠已经赶去黑鹰崖。这里就交给你,我也得去黑鹰崖。”老板娘说:“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闺女,妈对不起你呀……”
天色逐渐放亮。张一品回到停车处。李哲元和王冠也陆续的走了回来。虽然三人都穿着防风雨衣,但依然被冻得脸色青紫。张一品沮丧地说:“昨夜风浪太大,不知道被卷到哪去。恐怕是找不到了。”李哲元说:“我们合计合计下一步怎样做吧。”张一品忧心忡忡。说:“梦姐虽然保住。可是肚子里的没了,如果大哥知道,不知能不能挺住。”王冠说:“红蕖说,嫂子的精神出现了一些异常。你俩赶紧回去安排家里的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继续找。”张一品说:“这样也好。哲元,我们走吧。”
陈之峰一进门就嚷开了:“号外号外。出大事啦!”张明懒洋洋地从地铺上坐起。说:“昨夜给你的呼噜闹得一宿没合眼。中午也不让人安生,你妈的还让不让人活!”在卫生间的杨广说:“天上掉肉块了吧。”陈之峰说:“你们不是想报仇吗?机会来了。”张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得了吧。还是想想今晚去哪找吃的来得实在。”陈之峰说:“这次真的是来了机会。我们不但可以报仇,说不准能把钱要回来。”杨广精神为之一振。说:“出了什么大事,说来听听。”陈之峰说:“有个朋友告诉我,前天银行行长凌风家里出事了。”张明也大为振奋:“快说。”陈之峰说:“朋友说,凌风的妹妹紫萱把一个叫袖儿的推下海,至今下落不明。凌风为这事吐血,现在中医院治疗。他的老婆也为这事流产了,差点没命。现在还在人民医院留医。还有一个是袖儿的妹妹叫兜儿,吵着要去公安局报案。现在是闹翻了天。”杨广说:“我怎么没听说。”陈之峰说:“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杨广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陈之峰说:“是金雕公司的曹经理告诉我的。他是我的铁哥们,和‘老人家’老板娘凌翠兰的女儿黄莺有一腿。曹经理说,昨晚黄莺把事情都给他说了。”张明异常亢奋,对陈之峰说:“你把事情再详细说一遍。”
不久之前,杨广的帐户被查封,土地买卖也成了泡影。几小时之内,他们三个由腰缠万贯的富翁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幸得陈之峰脖子上的金链,否则连吃饭也成问题。最让他们感到耻辱的,是王冠把他们丢在荒郊野地。那一夜,他们又冻又饿。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一辆货车把他们带回上海。张明试图要回一千万元定金,结果人家连面也不给见。就差没叫保安把他们轰出来。无奈之下,陈之峰把脖子上的大金链以三万元的低价卖给首饰店。他们必须赶回西海市等候出庭。按他们的想法,官司是输定的。但只要力争,至少能要回几百万元。可是,他们刚踏上西海市的土地,就被告知不许出庭。还收到了一颗猎枪子弹和一张写着“马上滚出西海”字样的纸条。
张明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他不听陈之峰和杨广的劝告,跑了几趟法院。一天晚上,他下楼买饮料,给几个人架上了一辆小车。在偏远的郊区海边。两个人将他按到海里,给冰冷刺骨的海水泡了半小时。他听到有人说:“大佬,干脆把他和石块绑了沉海里去。”他感到死亡向他走近。想喊救命,但极度的恐惧和僵硬的身体不听使唤,几次张口也叫不出声来。“算了。我只是奉命警告他一下。”一个低哑的声音说:“让他多喝几口海水。”“不把他做掉会找我们麻烦的。”“他敢找麻烦再扔海里喂鱼也不迟。妈的,这鬼天气太冻了。把他扔这里,我们喝酒去。”
张明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马路边,打出租车回到市区。杨广和陈之峰见到浑身面色灰黑的张明,马上知道出了什么事。杨广连忙打开热水,和陈之峰一左一右搀扶着张明进入卫生间。
冲完热水澡,喝了一杯开水,张明有了些精神。他把事情经过向杨广和陈之峰说了一遍。杨广说:“算你走运。那些人把你沉海里去就象弄死一只蟑螂。”陈之峰说:“我们还是离开西海吧,太可怕了。”杨广说:“钱呢!没钱和死有什么区别。我不离开,无论如何也得要回我们的那部分。”张明咬咬牙。说:“此仇不报死不瞑目。”陈之峰说:“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张明说:“这里不能再住。老陈地头熟,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住下。安顿下来再作打算。”杨广说:“事不宜迟。老陈,你现在就去。不用找太好的,隐蔽就行。”
他们搬到离市区不远的一间平房。虽然地方不大,但住三个人绰绰有余。而且,还有水电和卫生间。
回到西海市,张明还是有些担心给单位知道找过来。但他想,如果能要回一部分钱,他能分得几十万,就算冒些风险也值得。再说,单位和南华区也拿他没办法。大不了磨些时间找些麻烦。可是,他没有想到会有生命危险,差点丧命。想起被王冠扔在野外,想起被浸在海里,想起那些人说的话,心里非常害怕。但他不甘罢休,决定和杨广、陈之峰一齐出庭。
可是,法院开庭的前一天晚上,有十多人来到了他们的住处。那些人把他们的右手掌按在桌面上。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说:“我知道你们想出庭。但我告诉你们,如果出庭,我保证你们很快在地球上消失。先把他们的拇指剁下来喂狗。”一个黑脸汉子举起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对着杨广的拇指砍去。
杨广大叫一声。张明和陈之峰同时说:“别砍,我们不去出庭了。”水果刀停在半空。身材高大的人说:“真的?”杨广说:“真的,我们不出庭了。”身材高大的人在他们的脸上各抽了一巴掌。说:“那好,先记下。走!”
张明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双眼充血。杨广和陈之峰沮丧地对望一眼。杨广说:“算了,还是亲自去找王冠。”陈之峰说:“有屁用。这些人就是他派来的。”杨广说:“王冠不会这样做。肯定是他的兄弟们干的。”他把凌风、李哲元、张一品、老板娘和王冠的关系说了出来。张明哀叹一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杨广说:“现在说这些没用。我得去找王冠,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乡。那怕给我们十万八万也好。”张明说:“也只能那样了。”陈之峰说:“还是先打电话探探王冠的口风。”杨广觉得有理,便给王冠打电话。但令他大失所望。“他说没空,一切由法院判决。”杨广哭丧着脸说:“他不会见我。”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陈之峰说:“钱用光了。怎么办!”张明说:“当初叫你不要把装修公司转让出去就是不信。现在连一个落脚点也没有了。”陈之峰显得很委屈。说:“还不是因为上海的狗屁地皮。”杨广说:“看看能不能借点。这回顾不得其他了,无论如何要见王冠。否则别说吃饭,交不起房租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张明说:“那你现在就去找他,死活也得要点回来。只要够路费回家就好办。”杨广说:“可我总不能两手空空去吧。”陈之峰说:“我有个朋友,估计能借到一点。”张明说:“那还磨蹭什么!”
陈之峰所说的朋友就是金雕公司人事部的曹经理。中午,他约曹经理吃饭,提出借五万元。曹经理说他手头拿不出那么多,最多只能借一万元。陈之峰本来只想借三五千元,而曹经理答应借一万。已经超出他的期望,于是见好就收。
曹经理并不知道陈之峰现在的情况,以为是年关近了,资金调度困难,所以向他临时借款。陈之峰和他相交近十年,经常有相互借贷的事情发生。他还是办公室主任时,公司小打小闹的装修工程都交给陈之峰。虽说是些小工程,但长年下来,数额也十分可观。而且,小打小闹的装修工程更容易赚钱。陈之峰每次接到金雕公司办公楼或厂房的装修、维护工程,二人都会作出一番周密的“安排”。这样,本来十多万元造价的工程,最后结算可能会是二十多万元。后来,曹经理的所作所为为张一品察觉。碍于他的小舅是市公安局政治处副处长的面子,没有对他作出处理。只是调换了工作岗位。
有一段时间,为了讨好董事长,曹经理经常和朋友结伙到“老人家”吃喝。在这里,他认识了黄莺。他被黄莺的健美所吸引,而黄莺也为他的出手大方、开朗豁达所打动。二人很快成了好朋友。黄莺和老板娘闹翻后,曹经理不时送去安慰。使黄莺大为感动,关系迅速升温。黄莺去了美国,二人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次黄莺探母,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想见黄莺。黄莺回西海市后,耐不住寂寞,也经不住曹经理的一再哀求,二人很快堕入“爱河”。
昨晚“疯狂”过后,黄莺把凌风家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曹经理讲述。她的想法是,如果事情一旦没法控制,紫萱必定要被拘捕。那可是涉及人命的刑事案件,紫萱不是死刑也得是个无期。出于对凌风一家人的爱护,她觉得要预先有所防范。因为曹经理的小舅在公安局大小是个官,也有不少关系。把事情同她“亲爱的”说说,就当交个底,征求一下意见。免得到时手忙脚乱。曹经理听后吓了一大跳。他说,这件事千万不要再对任何人讲,包括他的小舅子。因为涉及面太大了,弄不好谁也脱不了关系。曹经理深知凌风几个的厉害,就算案发也不一定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害。如果他和小舅子卷进去,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
但是,几杯酒下肚,曹经理却把事情透露给了陈之峰。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喜欢在朋友面前炫耀。被陈之峰恭维几句后,便苦着脸诉苦。他说,男人有点本事是件痛苦的事。昨晚西海市大名鼎鼎的“老人家”老板娘的女儿“折磨”了他一晚上,还要他出面摆平一件大案子。陈之峰说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曹经理。他摇头骚首,显得非常苦恼。说那是一件人命案子,将凌风一家发生的事一股脑儿抛了出来。
张明目露凶光。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把握分寸好好利用,既要一分不少地把钱拿回,又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杨广说:“凌风是他们的头目。把凌风打掉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我们等会就去报案。”陈之峰说:“他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张总的文化高,快写一份检举信送给市纪委和凌风的上级,知道的全写上,不知道的就编。”张明说:“这些还不能做。第一步是让王冠知道我们清楚他们的一切;第二步是要保证我们自身的绝对安全;第三步是要钱;第四步是给他们致命一击;第五步胜利撤退。”杨广说:“那就开始行动。一切由张总安排,我这口恶气也该出了。”
老板娘的身心疲惫到了极点。仅一天功夫,她一下子象老了十多岁。但她不敢倒下,也不能倒下。闺女们都在医院照顾乔梦,张一品他们仍在寻找袖儿。晚上,她把张一品几个叫到家里。悲痛万分地说:“袖儿怕是回不来了……”张一品说:“嫂子,袖儿命大死不了。说不定早就给人救了起来,只是离得太远或身体未恢复,所以还不能回来。”老板娘说:“你不用安慰我。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我们该怎样做,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李哲元说:“我们对外说是乔梦不小心摔倒引起流产。大哥和紫萱、兜儿因为惊慌和悲痛造成身体不适。这两天市里和省行的一些领导都来看望大哥,没有问及其他事。不过我很担心兜儿。她说一定要为姐姐讨公道,嚷着要报警。唉!”王冠说:“紫萱也说要去自首。”张一品说:“不管兜儿报警还是紫萱自首,都会造成更大悲剧。一者会断送大哥的前程;二者会断送紫萱的一生;三者会给乔梦造成终身的伤害。但如果不作出妥善的处理,怎能对得起袖儿姐俩,又怎么向她父母交代。”老板娘说:“一品说的我都考虑过,所以叫你们不要随便回答别人的询问。把兜儿接到我这里住,我想办法稳住她的情绪。王冠和哲元继续找袖儿,没有结果我心里不得安生。一品到市领导特别是毕市长那里走走,该如何做不用我教。还有,一定要管好自家媳妇的嘴,务必要把事情控制好。好在春节快到了,对我们处理事情有利。”张一品说:“袖儿家里人问起怎办。”老板娘说:“见一步走一步吧。”李哲元说:“这两天我和王冠托关系动用了武警海巡大队的快艇,把附近海域都搜了一遍。也叫道上的朋友通知了出海的渔民留意。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明天我们把搜索范围扩大,看看有没有情况。”老板娘说:“做得不错。不过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是我们在寻人。”李哲元说:“嫂子放心。”
凌风在第二天中午醒转。他想起来,但双腿象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医生说他的胸腔损伤很重,要几天才能康复,叫他不要乱动。他急于想知道袖儿找到了没有,可是没有人同他说。兄弟们来探望他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支支唔唔。乔梦一直没来看他,弟嫂们也没来。他心里明白,乔梦她们不来看他,兄弟们都躲着他,是因为没找着袖儿。他醒来后就再也没合眼,周围全是袖儿的身影。他想着她顽皮而充满灵性的言语,想着她发恼时稚气毕露的样子……就这样不停地想,喉咙硬起来。他把眼泪和悲伤咽进肚子里。
凌风觉得脑子灵空,身体象要悬浮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睡着,只见室内一片澄明。他始终认为袖儿还活着。她调皮着呢!等到大家都急得不行了,就会跳出来吓大家一跳。肯定是这样的。他俩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不可能就这样分开。他想。可是,她躲到哪儿去呢?兄弟们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她想他亲自去找。不行,天气太冷了,会冻坏她的。得赶快把她找回来。凌风用力伸了一下腿,发觉可以动。他坐了起来,试着用家传的内功心法调息。不一会,脑门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苍白的脸色慢慢转红。他吐气收腹,伸胳膊踢腿,没有胸闷气促,胸腔也不痛。一切都正常着。
他走出房间,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涌了过来。猛然间,他想起自己是在医院。但是,医生哪去了呢!管不了那么多。
出到医院门口,他却找不到自己的车子。时间不能担搁,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催促着司机向黑鹰崖驶去。
果然,一如他所料,袖儿就在黑鹰崖躲着。当他走近黑鹰崖时,一身黑皮衣的袖儿从石缝中走出来,向他摇手。他冲过去,大叫一声:“袖儿!”
“风儿,你醒醒!”老板娘用力摇着凌风。凌风睁开眼。说:“我找到袖儿了,快!她在黑鹰崖。”老板娘侧过脸。说:“风儿……”凌风扫视了一下周围,慢慢合上眼睛。医生把听诊器放到他胸口听了一会。对老板娘说:“他康复的速度远超出我们的预计。等会做个透视,如果没什么问题了,可以让他到外面走走。”
医生出去后,老板娘说:“风儿,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暂时不要去想。你要做的事情一品他们一直在做。”凌风的喉咙滚动着。
王冠刚要下车,就接到杨广的电话。“王总,你不要挂电话。”杨广说:“我有一些关系到凌行长的重要事情跟你说。”王冠吼道:“你他娘的还能有什么屁事。老子没时间。”杨广说:“那好,出了事不要怪我。袖儿早就给黑鹰崖的鲨鱼做了点心。”王冠心头一震。说:“你胡说些什么!我没听明白。”“那好,我重说一遍。凌行长的小老婆早就给鲨鱼吃肚子里去了。这回听明白了吧。”“你小子给我听好了。鲨鱼是喜欢吃人,说不定是你。”“我不想和你斗嘴。但我的耐性有限。”“你想干什么。说吧。”“我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紫萱杀人,好象还没有人报警。”“好吧,你划出道道来。”“很简单,下午下班之前,我要拿到钱。记住,二千二百万。”“你想勒索?”“对不起,我只要回属于我的一千二百万和张明的一千万。别给我玩黑,如果下班前没收到钱,如果我们中任何一个少一根头发,你们的事立即就会传到公安局和市府。”“我们找地方谈谈。”“王总,我没空。”杨广挂断了电话。
李哲元见王冠前倨后恭,脸色陡变。问:“出了什么事情。”王冠在方向盘上重重地砸了一拳,把杨广的话复述了一遍。说:“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宰了。”李哲元觉得事态严重。说:“不能乱来。这样,你马上回去把情况跟嫂子和一品说。我叫几个朋友一起去海上搜索袖儿。”王冠说:“好,你要小心。最好中午赶回来。”
张一品听王冠把话说完,低头思索了好长一阵子。说:“事情不简单。不管我们给不给钱,他们一样会把事情捅出去。怨恨太大了。现在他们还没有那样做,是怕拿不到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给钱。但我们必须给他们希望,这样才能争取解决问题的时间。”老板娘说:“我看他们就是要钱。算了,破财挡灾。我能拿出一千万。”张一品说:“嫂子,真的不能给钱。就算给,也得把隐患消除。王冠,你跟他们说,现在拿不出钱。如果确实不让步,就提出先给三百万,其余的过两天再给。”王冠当即给杨广打电话。但杨广一口咬定要下班前收到二千二百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再次拨打时杨广已经关机。
老板娘几次提出答应杨广的要求。但张一品坚持不给。他说,一旦给钱马上就会出事。老板娘没了主意。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家不安地等着杨广的电话。这时,门铃声响起。老板娘起身去开门。
大门打开,走进来几个警察。“我是警察。”一个方脸警察拿出证件,递到老板娘面前。严肃地说:“请问,这是于袖儿的家吗?”老板娘立时觉得天地在飞速旋转。
诗曰:钱财本是身外物,情爱历来断肠剂;若能识破个中咒,有谁敢笑做犬鸡。
究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高凉散人的摩天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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