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枫一路紧皱眉头,好生狂妄的金星啊!我的府邸,又岂能容你这般放肆?距离大堂还有几步之遥,便有一股浓醇的酒香顺着微风扑面袭来。夏凌枫一闻便知此乃御赐的百年佳酿。只因他不喜饮酒,只饮过一坛后便一直存放在地下酒窖里,未曾再动过。
夏凌枫双拳紧握,怒火涌上心头。加紧步伐,跨入大堂。只见有一人斜靠在楠木椅上,又搬来螺钿人物山水小方桌踮脚。此人身着黑色深衣,上有金线所织的曼陀罗花作为装饰。腰间系着锦带,上镶有红玛瑙。腰间左右各配有一块玲珑剔透的龙凤蒸栗黄玉,左龙右凤。右手带着红翡扳指。脚着宝石镶嵌的紫色旱靴。一手执着雕花白玉杯,另一手耷拉在椅背上。双目微瞌,作闲散之态。容貌俊秀清雅,却又偏偏带有几分张狂,跋扈之中却又不失儒雅。分明年过不惑,脸上却也寻不到半点沧桑之态。其身边站有一与方才夏凌枫在门口所见之人着装打扮一模一样的侍从,只是身形较方才那人更为健壮些。
好个放诞无礼之徒!夏凌枫一甩一摆,骆施明闻声半响,方才微睁双眸,佯装瞧了半响才看清来人,懒懒起身。
“四皇子舍得回来了?既然这般喜欢皇宫,又何必迁出独住!”边说着,边捶着身体,“哎哟,这地方可真够简陋的,连张像样的躺椅都没有!硌得我浑身酸痛。啧啧……四皇子啊!”声音低沉,却又有另一番性感之觉。
“原来骆宫主知道是本皇子啊!”夏凌枫面色严肃,剑眉锋利,周身散发出阴冷气息,双眸微眯,盯得骆施明一阵莫名心慌。
“怎会不识?莫非四皇子糊涂了?”骆施明放下酒杯,理了理衣衫。又道:“这酒水不分的东西,我还真就只在这儿喝过,就连香篆宫三等酒都比它犹胜三分呢。这倒真真让我饮一次便影响深刻了呢。”
“到底是谁喝了酒,又是谁糊涂了呢?宫主当真该好生琢磨。”夏凌枫语声稍顿,转眸一笑,又道:“香篆宫之物,又岂是寻常之物能比的,就连目无礼数,也当属香篆宫第一,宫主为最!”语毕,转身翻起新的白玉杯,为自己斟了一杯昔酒,就近坐下。一饮而尽,叹道:“好酒!明明是口舌无能,怎奈偏怨鲥鱼多次,庸人自扰啊!”说完,又径自斟满玉杯,脸带笑意,仔细品尝起来。
“你……”骆施明当然自知夏凌枫是在暗讽自己,想要装作不知,偏偏他又爱极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如若反驳却是正着了夏凌枫的道,承认自己是庸人?
“如何?”夏凌枫不等骆施明说出后面的话,便快口阻拦。是笑,眸子里却又泛着寒光。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谁都不出声。片刻后,骆施明对他的两个随从道:“到外面好生候着。”
夏凌枫见骆施明让了步,便放下酒杯,理了理衣衫。道:“查到了?”
“笑话!天下还有我香篆宫办不到的的事吗?”骆施明轻哼,满脸不屑。
夏凌枫但笑不语。骆施明虽所言不虚,但夏凌枫却也不会轻易让步。或许正是因为两人都是极为霸道之徒,性格相似,强强相遇,定是互不相容的。
“南越,百年之前曾一度繁盛,强于大夏。疆域过千万里。四十七年前江泪镇便是属于南越之地。太祖当年亲征南越,攻下南越近千里土地,十五座城池。南越的‘贤太子’阵亡,南越自此归降大夏。但是,当年的‘贤太子’并没有死,而是化名隐身大夏朝中,而此人……正是前月所杀的——刘辰肃!”
“是他!”夏凌枫正襟危坐,眸中沉沉的寒光。“好个‘贤太子’,藏得可真够深啊!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堂堂大夏怎会让他们这般轻轻容易就击败呢?”
“南越以蛇为国之象征,凡皇室之人,无论男女,在出生时就要在身上刺下白花蛇,男刺于后背,女则在右肩。而上次的刺客应该是宫中的禁卫军,他们一般会在左手上刺有毒蛇,以作为身份的象征。但地位应该不高,只属中下等侍卫,通常为皇子或公主所有。只是,在他腹部的巨蟒倒是有些来头。南越通常只有皇家之人才有资格将蛇刺于身上,再者便是于皇室有恩之人方可有这般殊荣……”
“既是有恩,又怎会让他来行刺?就算来了,失败时也不该无人援救。”夏凌枫不解,这样身份的人,该是有人来救才对啊。或是,他们另有目的?刺杀只是个幌子?那……他们的用意到底为何?
“呵。都道皇家之人最无情,四皇子不是很解吗?”
“宫主不也甚有心得,又何必来问我?”
两人明枪暗箭,不相上下。
“此番南越的‘战神’便是当日被斩了的刘玄迹。当日所杀之人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
“好啊!真是好啊!他们这出金蝉脱壳演的可真不错!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何计可施。”楠木椅被夏凌枫捏地好像要断了一般发出“吱吱”响声。
“哈,这场戏可是越发热闹了!四皇子此番出征可当真要小心了!对方乃是十六岁便能统帅千军的不败战神呢,四皇子您可别落得个惨败而归啊!哈哈哈……”骆施明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夏凌枫的机会。香篆宫宫主素来以霸道刁钻而闻名江湖,平素极爱面子、最爱记仇,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幸他从不参与江湖之事,很少显身江湖,倒也没有太多人惨遭他毒手。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又怎会甘心屈服与一小辈之下,所以骆施明一直对夏凌枫存有敌意。若非他身为骨笛兵,须遵骨笛兵之训,听命于第一个寻到他的皇室子弟,他又岂会留着夏凌枫,与自己过不去?
“哼!宵小之辈,我又岂会放在眼里?”这一战,绝不能输,也绝不会输。更何况,他所拥有的不止刘玄迹的五万精兵,他还有司沛涵的“奇兵”呢!此番若是凯旋而归,皇位便犹如探囊取物了。
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看样子该是不知的,那正好可收了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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