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寒的目光齐齐射上门口!
只见门口缓缓走进去一个素衣如雪,锦袍如织的男子,正是北静王!
身后跟着平海!
十王爷一见这北静王,眉头猛的一皱,心中暗道声不好。非常文学
薛蟠想起前些时候被北静王算计整治,此时还心有余悸,吓得立时一个激灵。
贾雨村双目一缩,赶紧低下头去,心中暗叹,往后的路,怕是不太好走了。
红娘子则是十分心疼的环顾一番她的大堂,她的这些桌啊椅啊碗啊碟啊的……怕是要遭殃了!
只有黛玉,心中一喜,静静的看着她的尤如谪仙一样的静琪,每一回都那么恰如好处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如一个天使一般,笼仿佛她的守护神,罩着万种光芒,翩翩如梦的降落!
众人表情各不相同,都看着走进来的北静王。
北静王清清冷冷的走了进来,浅笑一声,道:“锦王爷,你刚才说什么?要带走玉儿?”
十王爷一负手,鹰目一眯,沉声道:“是又如何?”
“怎么?十王爷忘了,你曾经是我北静王的手下败将了?”北静王轻蔑一笑。
十王爷闻言,登时一怒,气得咬牙喝道:“朱静琪,你放肆!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北静王星目如一道寒光,直射十王爷面门,仰天一声笑,道:“手下败将,有何资格这样和我说话!如有不服,可拳脚底下见真章!”
气得十王爷手足直颤抖,这一副天生贵族的气势刹时矮了三分,再观那北静王,是愈为高贵卓约,同为皇家血统,十王爷此时气焰就逊色多了。
十王爷恼恨得一言不发,猛的迈开一步,从四名汉子手中一把夺过长刀,倏的扫向北静王的面门。
北静王似是早料到他有这么一招,稳稳的避过,一步欺身到另一男子旁边,闪电一般夺过他的长刀,恰到好处的接住十王爷再次扫过来的长刀。
二人登时斗到了一起。
东南西北四男子手中长刀已去了两把,没了刀的两人看守黛玉,剩下的两人手拿长刀,与平海对斗起来。
贾雨村和薛蟠两人都不会武功,见几人开打,非但不往前帮忙十王爷,还往后方退去,一直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方才止住。
一时,红颜苑刀光剑影,飞崖走壁,桌椅碗筷,齐齐飞起,哐哐啷啷一阵好响。
红娘子心疼得皱紧了眉头,干脆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上一回打斗时,北静王受了重伤,但仍然将十王爷等人打败,这一回身体没受伤,故如游龙飘飞,轻松自如,对付十王爷是游刃有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十王爷就明显的落下阵来。
北静王眼观着黛玉那边的情况,寻得一个空隙,一把飞跃过去,将守着黛玉的二人两刀挑开,刷刷几声,便将黛玉身上的绳索挑断,黛玉一把跳到一旁,突见十王爷刺来,惊呼一声:“静琪,小心!”
北静王单手扫向十王爷,头往旁边一偏,险险的避了开去。
一剑扫过去,将十王爷的另一只手就划开了一道口子。
十王爷闪身跳了开去,凶狠的瞪着北静王,略一歇气,又攻了上去。
北静王含笑自如的应对,最后猛一沉声道:“撒手……”
刀尖猛的拍上十王爷拿刀的手腕,果然非常听话,震得他虎口生疼,拿不住刀,松开手来,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下。
那边,平海也轻松打败两名看场子的大汉,收剑站回北静王身旁。
十王爷惨白着脸握着手腕,咬牙切齿的道:“朱静琪,我将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等着……”
北静王仰天一声笑,哐啷一声将刀抛到地上去,拉着黛玉,从从容容,步履轻松的走出门去,嘴里应道:“十王爷,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做的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小心自取灭亡。”
十王爷气得脸色铁青,怒吼一声,“朱静琪……”
北静王携着黛玉,清清淡淡一笑,懒得搭理他,头也未回的走了。
且说北静王携着黛玉,后面跟着平海,三人回到墨玉轩。
店里的雪雁和张惜若一见黛玉的模样,吓了一跳,雪雁忙跑过来,仔细看过黛玉,见她没受伤,才吁了口气,又问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黛玉怕雪雁担忧,遂含笑道:“没什么……”
北静王脸色肃然,似是生气,看着黛玉,闷声不吭。
黛玉哪能不懂他的心思,遂含笑对平海道:“平海大人,麻烦你在一楼帮雪雁他们打点一下,我和静琪先上去。”
平海看一眼北静王的脸色,点点头。
黛玉遂用自己的纤纤素手,紧紧握着北静王,柔情似水的牵住北静王,拉往楼上。
北静王瞥黛玉一眼,有些孩子气的不甘不愿。
黛玉温言软语的伏在北静王耳畔,低声道:“好啦,静琪,不生气啦,乖……”
此等软玉一般的语气出来,果然北静王便有些受不住,跟着黛玉上到二楼大厅中。
两人在桌旁坐下,只北静王还在赌气,孩子气的不理黛玉。
黛玉软软一笑,声音糯糯的舒软,柔声道:“好啦,静琪,对不起啦,我不该一个人私跑出去。下次我不敢了。”
北静王这才转身脸来,俊脸一团肃然,清清的问:“果真不敢了么?”
“不敢了!”黛玉相当坚定的回答。
北静王松了口气,将黛玉抱进怀中,稳稳妥妥的放在他的膝盖上坐着,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这一出去,吓得我心脏都快停止了,还好你楼下的那个张姑娘告诉我,说你有可能去红颜追薛蟠去了,我才赶紧赶过去,要是再迟一点,后果真不敢设想。”
黛玉很是感动,这世间,只有北静王和雪雁是真心待她,把她当成心尖上的肉来疼着的,什么外婆,老祖宗,什么舅母舅舅,什么生死相依的紫鹃,都是一团烟雾,一吹就散了。
一厢比较,心里就有些受不住,眼中就泛了泪意,双手搂着北静王的脖子,将头紧紧靠着北静王的脖子,低低的唤道:“静琪……”
北静王心里一疼,星目一敛,将黛玉紧紧的拥进怀中,仿佛要将她嵌进生命中去。
柔声道:“玉儿,不难过,有我呢。”
黛玉紧紧搂着北静王的脖子,心里很安详,很恬静,又经过刚才红颜苑一番闹,此间是全身松软,只觉得万分安全,觉得又累又乏。
北静王轻轻拍着黛玉的手臂,如同哄着一个婴儿般。
黛玉竟然在北静王怀中慢慢安眠,如婴儿一般安稳的睡过去了。
北静王嘴角含笑,一脸的宠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让黛玉安眠。
足过了一个时辰,黛玉方才醒来,一见自己还坐在北静王的怀中,心中一暖,轻声道:“静琪,这么坐着,手脚都酸疼了吧?”
北静王轻轻一笑,星目含情,“不会酸疼,你好些了吗?还累乏不?”
“好多了,静琪,你真好。”黛玉又粘乎又温软的躲进北静王的脖子里。.
气息拂在北静王的颈上,吹气如兰,酥酥麻麻的。
北静王到底是个男人,一股热流便从下腹升起,便有些受不住,便赶紧将黛玉扶起,柔声道:“玉儿,我有些口渴……”
黛玉不明所以,听得北静王说口渴,方想起两人自回到墨玉轩后,还没喝过茶。
遂赶紧起身,对楼下轻喊:“雪雁,上来沏茶。”又想起正好要将刚才在红颜苑听到的话告诉北静王,便又唤道:“平海大人,你也上来吧。”
听得楼下二人应了声是,上得楼来。
雪雁忙去倒了茶来,北静王已稳住了心神,四人围坐在桌子旁边。
北静王因问道:“玉儿,楼下的张姑娘可信吧?”
黛玉因正色道:“静琪,她是可靠的,我仔细盘问过她。”遂将遇张惜若的过程原原本本道来。
听得北静王微微颔首。
黛玉又道:“我看这张姑娘很是一个干练伶俐人,往后,我和雪雁都不好露面,可训练她一番,叫她打理店铺,我和雪雁只在需要时才下去。”
“也好,现在有张姑娘在,咱们办事就好办多了,对了,玉儿,你上午为何去红颜苑?”北静王因问。
黛玉便道:“我因听得张姑娘说,这薛呆子每隔几日,就要去红颜苑一次,便想跟去看看,看能否找出点线索来,正好看见那呆子了,便来不及等你来,只好一个人跟进去了。”
“往后万不可这么草率,这些事儿是咱们男人们来解决的,你一个弱女子,不许掺和进来,听明白了吗?”
黛玉笑嘻嘻的一赖皮,道:“是,听明白了,往后静琪说什么,就是什么。”
静琪宠溺一笑,道:“看你贫嘴。”
看得雪雁和平海两人相视一笑,见惯不怪了。
黛玉接着道:“可还真叫我听出些名堂来了。”
黛玉遂将她听到的一一道了出来。
直听得三人咬牙切齿。
平海紧握了拳头,怒道:“想不到这十王爷竟然如此卑鄙可耻。”
北静王星目寒光一闪,沉声道:“十王爷,狼子野心,唯有咱们的皇上还一概不知,贾府成了两虎相争的牺牲品……”
雪雁一派天真,道:“要不,咱们进宫去告诉皇上?”
黛玉忍不住戳了戳雪雁的额头,嗔道:“一派小孩儿语气,傻雪雁,要是这招行得通,早用了。”
雪雁到底小孩子心性,想不明白,遂睁大双眼问道:“怎么不行?只要皇上明白了,这一切都能解决了啊。”
平海看着雪雁,温言一笑,轻道:“雪雁姑娘,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你想想,现在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十王爷,大概宫中多处安有十王爷的眼线,除了上朝,其他的时候我们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皇上,就算见着了皇上,和他说,十王爷有可能要谋反,将来要夺你的皇位,你想,他会相信吗?事后他去问十王爷,不但被十王爷几句话就挡回来了,我们就更危险了,十王爷可以以诽谤之罪,堂而皇之的害咱们了。”
听得雪雁一咋舌,不敢再提了。
北静王因道:“现下连贾雨村也卷进来了,这家伙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既然他自然送上门来,那咱们就捉贼捉双!正好他和薛蟠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平海因道:“要不要叫淮南王爷过来一起商议?”
北静王阻止道:“不必了,他眼看就要成亲了,咱们别打扰他。”
黛玉因想起什么,便对平海道:“我叫金铺里帮我打了两对戒指,劳烦平海大人过几日帮我送一对到薛蝌家中,还有一对送给淮南王的西郊别院中去。本来我要叫雪雁送去的,现在她还不宜露面。”
平海正欲应声,北静王突然止住,问道:“离墨南他们的成亲礼,还有多久?”
黛玉惊诧,回道:“还有二十天,怎么了,静琪?”
“二十天,容我想想……”北静王踱着步子在厅堂中走了一圈,最后敲定,“来得及……”
黛玉,平海,与雪雁三人齐齐用不明白的眼神看着北静王。
北静王一甩袍摆,坐在椅子上,笑道:“你们且附耳过来……”
三人附耳过去,四人一阵叽叽喳喳耳语。
末了,黛玉微颦着眉,道:“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影响云儿和岫烟她们的成亲礼?”
“不会的,咱们悄无声息的潜过去,让他们措手不及,再悄无声息的出来。”北静王笑道。
黛玉见北静王胸有成竹,便放下心来,遂含笑对平海道:“平海大人,那你直接将戒指送去贾府好了,只说云儿与岫烟成亲那日,黛玉要亲自去恭贺,你去贾府送戒指时,见着人就说,最好让宝钗姐姐听到。”HTtρs://Μ.Ъīqiκυ.ΠEt
平海笑道:“姑娘放心吧,一定办到。”
北静王赞许的点头,又道:“平海,明儿起,咱们去寻找冯渊的亲人,一定要找到,听到吗?”
平海一脸肃然,恭敬道:“是!王爷!”
过得几日,平海回来汇报,然而消息却是不好,只说:“冯渊父母双逝,又无兄弟姐妹,举家上下,就他一个人,找不到其亲人。如今他那些旧家丁早不知去向,无法寻起。”
北静王与黛玉一听,遂的眉眼一黑,暗道这冯渊竟真真是“逢冤”了。
这线索到这儿就要断了,单靠张三的妹妹张惜若怕是力不能及,这……
黛玉想到了一条,四人附耳一阵。
北静王眉眼一纵,微皱眉道:“这是个好法子,就只怕她不肯?”
“咱们也总得试试。”黛玉道。
“嗯,玉儿说得是,离墨南他们的成亲礼只有半个月了,咱们得加紧才是。平海,五日后,你去一趟薛蟠家,按刚才玉儿所说的做。切记,不许让薛家知道这件事,明白吗?”北静王吩咐道。
平海点头应道:“明白,主子!”
五日后,平海果然悄悄潜进薛家,将一名女子点了哑穴,捆了手脚,塞进麻袋,轻松自如的带了出来,一路疾步如飞的到得墨玉轩。
北静王与黛玉均都在二楼厅堂中等着。
一时平海将麻袋解开,将那女子从袋放了出来。
只见这女子长相不俗,眉清目秀……正是香菱,当年香菱名唤英莲,被人拐卖,后又遇冯渊,两人本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料命途变化,被薛呆子从中一搅,结果一人魂飞天外,一人生受压迫。
此时,香菱自袋中钻出,抬眼一看,就见着了黛玉,一时又惊又喜,然而又疑惑不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海替香菱解了哑穴,又替其尽解了身上捆着的绳索。
香菱迷茫的看着黛玉,轻道:“林姑娘,这……”
黛玉一向喜欢香菱,尤其往年香菱向她学诗的模样,叫她好生心疼,遂向前紧握住香菱的手,拉着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递给香菱,香菱在贾府,确实是从没受到过别人的恩惠,黛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第一个,遂心中存了感激,接过茶来,双眸感激的看着黛玉。
黛玉含笑道:“香菱,我用这样的方式请你,实在是万不得已,还请你见谅。”略顿了顿,便又道:“香菱,我这回请你来,是有一件事儿和你商议。”
香菱是个通透的人儿,便知定然有事,“林姑娘,什么事儿?”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不能接受,但是,这事件儿只有你能帮忙。”黛玉握着她的手,轻道,“你还记得你进薛家之前的事吗?有一个叫冯渊的男子。”
这事儿香菱哪里能忘,虽说现在冯渊死了,但是她总觉得她有些遗憾,如果当初冯渊没死,也许她现在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说不是大富大贵,但至少一生无忧,还断不会经常受到欺凌与侮辱。一时心潮起伏,声音便沉了下去,“哪里能不记得。”
“我想说的是,想请你替冯渊做证,证明冯渊是薛蟠打死的。”黛玉缓缓道。
香菱一怔,心下立马没了主意,虽然她确实很恨薛蟠,但又觉得她现在已经是薛蟠的妾了,三从四德的妇德潜意识里告诉她,她不可以违背薛蟠,遂迟疑道:“这……”
黛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为难,但是香菱,你想想,薛蟠自冯渊之后,又杀了几人性命,又日日风流,好尽女色,完全未能给你一丁点家庭的感觉,你甘心就这么被他欺凌一辈子?楼下就有一个被薛蟠害得家破人亡的女子,她三年来为了替哥哥讨回公道,吃尽了苦头,还差点死在薛蟠的手上。”
香菱闻言一惊,她一直处在薛家,不谙世事,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儿。今日听得黛玉这般说,竟有丝不敢相信,睁大眸子问道:“真的吗?”
“就是我,也差点毁在薛蟠的手上,上几回,我失踪,都是薛蟠从中做的梗,若是没有静琪,我就是九条命也不够薛蟠他们害的。”黛玉轻道。
香菱再次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
黛玉便将前几次出事的经过逐一告诉香菱,但隐瞒了宝钗掺和一事,她不想让香菱心中蒙上阴影,顿使香菱如遭雷击,不得不相信,薛蟠确实,已经成为了人间的祸害。
其时,平海将张惜若从楼下领了上来,张惜若此时是男装打扮,当平海告诉她香菱的一切时,她便一把扯掉束发的素带,一头青丝挥洒下来。
张惜若扑通一声,跪在香菱的跟前,含着泪讲述着哥哥张三遇害的经过。
听得香菱是泪眼双流,身心都遭到重击。
黛玉见香菱如此痛苦,便有些不忍,遂侧过头去,许久,似下了决心一般,回头对香菱道:“香菱,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如果你真的没办法面对,我们也不强求你……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成,但是薛蟠,一定不能让他再害人!”
香菱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张惜若,流着眼泪将张惜若扶起,两人抱在一起,香菱道:“你怎么和我一样的可怜?”两人似是触动了心弦,哭在一起。
良久……
香菱拿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脸上神色一正,下了决心般,“林姑娘,我愿意作证。”
黛玉松了口气,将香菱拥进怀中。然而黛玉心里也是很不忍心,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虽然薛蟠从未把香菱当人看过,但是他是香菱今生唯一的依靠,若是薛蟠死了,香菱以后,怎么办呢?
当然,薛蟠是必须得要死的,否则对不起世上这么多条冤魂。只是,让香菱来做证,似乎对香菱也太残忍了点。
她怜惜的抚着香菱的背,脸上一丝不忍。轻道:“香菱,如果你觉得痛苦,不去作证也可以的。”
此时香菱反而平静了,淡淡一笑,道:“林姑娘,你不必愧疚,我到薛家这么多年,薛蟠也从未正眼看过我,虽然把我留在房里,只是想到的时候才当我是个人,其余的时候,他哪一日不是对我拳脚相加,我也看透了,我生来确实命苦,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好不容易遇着了一个冯渊,也活活的死了,往后的生活,便是一点指望也没了。如果能够替世人去除薛蟠这个祸害,也不枉我这么多年来受的苦。”
众人看着香菱,都生生的心疼她,见她决定了,也便不再说什么。
且说湘云与淮南王成亲,湘云因是从史家出去,且放一边不提。
单说岫烟与薛蝌成亲那日,显然是平海此前放出消息,效果甚佳,北静王带着平海与阿图及黛玉四人大摇大摆的走在正道上,又暗地里调遣了一百来个精兵侍卫,隐在暗处。
北静王四人一路慢慢悠悠,极其耀眼的踱到了宁国府门前,其时宁国府是贺客如云,热闹非凡,高声笑语,大声的祝贺,两边门口都有四个招待者。
北静王平海三人双目暗露精光,虽说此时宁国府门口热闹如常,暂无什么异样,但他们能感觉得到四周的诡异气息,如果猜得没错的话……
果然,黛玉才出现在宁国府门前,倏的从各方各路走出来几十人,足有四五十人不止,但是奇怪的是没看到薛蟠,那四五十人都一派便服的模样,混在各路贺客之中,不仔细看他们的神情,还以为他们是些贺客,他们看似无意的向黛玉他们这边靠拢,大约想不着痕迹的走到黛玉等人身边,将他们无声无息的掳走。
北静王脸色一沉,轻道:“平海,阿图,注意保护林姑娘。”
二人同样低声应道:“是,王爷!”三人将黛玉护在中心,缓步前移。
北静王低声道:“平海,薛蟠必在附近,你呆会调遣咱们的一半人马,拖住这些人,使他们近不了咱们的身,薛蟠见此情形,必定会现身。”
平海低声应了,一时往后面退去,只听一声短促的口哨声响起,马上便从各四面八方,不其然的出来五六十个人,均都便服打扮,缓缓过来。
北静王与阿图护了黛玉往旁退去,刹时这边的五六十人从身边穿过,与那边五十多人搅在一起,相当斯文的推推掇掇,看似无恙,实在都动上了手,一时,两方都不得进退,纠缠着。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只见从贾府门内奔出五个男子,为首的正是薛蟠,其余四个,竟然是他曾经举推给贾府的护卫,功夫不可小窥。
北静王一眼便瞥见了从门内走出的薛蟠,心下一暗,低声对平海道:“马上将隐着的四十个侍卫调出来,动作要快,将薛蟠及那四人逮住,不着声息的带走,快!”
平海感觉得到此时诡异的气息,心中一紧,低声道:“是,王爷!”
又一声口哨短促的响了一下,登时从四面八方又涌出几十号人来,不着痕迹的靠近薛蟠。
平海当空一个手势,那几十号人神情悠闲的点头,缓缓靠拢薛蟠及那四人,到得身后,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一方厚手帕捂住五人的嘴,瞬间,五人便缓缓闭上双目,身子软软的倒在身后人的怀中。
又过去几人,不着痕迹的将五人先后错落开来的背起,缓缓走出过往人群。不一时,就消息不见。
宁国府门口,还是照常热闹不凡,来往客人互相拱手,谦让,谈笑。
北静王见那边成功掳走薛蟠,脸上淡笑了声,对身后的平海与阿图道:“你们且在这里守着,贾府这等大事,那贾雨村和十王爷不可能不出现,若是有机会,就将贾雨村一并逮住,若是没有机会,就算了,切记,不可惊动十王爷,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平海与阿图拱手应道:“是,王爷!”
北静王携了黛玉,退出人群,乘马车回到墨玉轩。
等晚上平海与阿图回来时汇报,贾雨村没逮住,姓贾的确实狡猾,他因内里背叛贾府,外里背叛林如海,心中底气不足,不敢单自出门,紧紧跟在十王爷左右,未有机会下手。
北静王沉吟片刻,道:“即如此,暂且留他狗命,往后再算。薛蟠那里,换咱们原来的计划进行,要快,不等十王爷等人回神发觉。”
“是,王爷!”
几日过去了,金陵城中突然之间气氛变了,沿街只听得喜气洋洋,所见者俱都笑逐颜开,那样的高兴劲儿,数十年罕见,更有甚者,组织队伍,穿着歌舞服饰,在大街上吹拉弹唱,比过大年还要欢喜热闹。
黛玉,雪雁,香菱,张惜若,北静王,平海等一众人行在大街上,见到沿街众人,欢天喜地的模样,心中欢喜,脸含笑意。
只有香菱一人,眼泛泪意,略有苦涩,但是脸上神色是涩中有喜,酸中又无比欣慰,无一丝后悔。
一行人到得菊香的面馆,菊香见众人前来,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寻了个好位置,让众人坐了。
黛玉因笑道:“菊香,这些日子这儿的生意更好了。”
菊香喜道:“托你们的福,这几日生意确实奇好啊。”
众人相视一笑,一时菊香奔向厨房,亲自给黛玉一行人下面去了。
雪雁给大家倒了茶,一边喝着一边听馆中的人八卦。
只听得其中一桌上,有人道:“真是大快人心啊,薛恶霸终于死了,这一回,咱们京师的提刑案查使终于办了一件好事啊。”
“是啊,是啊,真是大快人心,我家隔壁的王婆婆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喜得跪倒在地上,给上天磕头了,她家的闺女,因为前几年被薛蟠给玷污后自杀了,王婆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等了几天,苍天终于开眼了,薛恶霸总算得到报应啦。”
“薛恶霸何止只有这一件恶事,我一个远方亲戚,前几年在南方经商,生得俊逸,还是个男子,有日被那恶霸看见了,还想要纳为己有,好在我们那亲戚有骨气,宁死不从,最后被那薛恶霸打成了残疾,却是捡回了一身的清白。”
“薛恶霸的恶事数不胜数啊,这一回总算苍天开眼,将他斩立决了。”
又有人接口道:“我有亲戚在提刑案查使干活,听他说,是有一群侠士,在贾府大喜那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薛恶霸逮住,深夜送到提刑案查使中的,第二天闭堂开审,又有两名受害人亲属或当事人出来做证,又提供了当时审判薛恶霸的画了押的供词,薛恶霸当场就栽了,还没用上刑,就全招了。
提刑案查使宋长官也是个正直人,早想拿他回案,奈何一直没有证据,只得做罢,此回薛蟠供认不讳,又证据确凿,宋长官当场就发威了,暂立决。当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薛恶霸给斩首狱中,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是,斩立决?会不会被皇上怪责啊?”
“不会的,薛恶霸有数条人命在身,就算是皇上亲自刑案,也当判他斩立决,说不准,还要嘉奖咱们宋大人呢。”
说罢,临桌一干人只喜得哈哈大笑……
黛玉等人相视而笑,一时菊香将面条端了来,大家便开始吃面。
只有香菱低头不语,落不下筷。
黛玉发觉了,因关心的问道:“香菱,你怎么了?”
香菱脸上凄绝,微微笑一声,“我真的想不到他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欠着这么多的人债,我竟然助纣为虐这么多年,我该死。”
黛玉心疼她,“傻香菱,你是不知情,你也是受害者,如此你肯站出来作证,就是万万对得起被他害过的人了。”
此语并未让香菱心安一些,她只认为她自己有罪,在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中,又有这么多人而受到了伤害,她于心何安?
此时薛蟠一死,她也觉得自己的责任已了,仿佛生命的意义只在于此,一刹间心如死灰。
抬起头来对黛玉微微笑一下,轻道:“林姑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没事。”
黛玉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听得香菱这么说,便也不好再讲什么。
吃完面条,香菱便执意要回薛家。
众人皆都反对,雪雁因拉着她,道:“还是不要回去了,宝姑娘和薛姨妈……”
香菱知道雪雁讲的什么意思,凄绝一笑,道:“不怕,你们不要担心我。”
黛玉微颦蹙着眉,她总觉得香菱与往日不一样,似是有一种绝决的感觉,她该不会……
遂赶紧道:“香菱,万不可想不开,生命乃父母赐之,不可随意伤害它。”
香菱笑道:“林姑娘,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见香菱如此执意,便也拦不住,北静王遂叫平海与阿图两人送香菱回薛家,看着香菱进了门,两人方才离去。
香菱吸了口气,神情有些呆滞,漫不经心的踏进院子。
才刚走进去,只见从左旁的房中走出两个人来,铁青着脸瞪着香菱,正是薛宝钗和薛姨妈。
香菱凄然一笑,略有些呆呆的走过去,若是平时,做了这样的事,铁定双脚一软便要跪将下去,然而此时,香菱好像着了疯磨般,毫不惧怕两人。
径直往自己的房中走去,才要越过二人,宝钗突然断喝一声,“站住!”
香菱心神一恍,站在原地。
“到我屋里来。”宝钗低叱道。
香菱便又转过身,神情木然的随宝钗与薛姨妈进得宝钗房中。
薛姨妈将房门关上。
宝钗瞪着香菱,死死的。
香菱凄笑一声,“姑娘,你要打要骂要杀,请自便,香菱并无他话要说。”
宝钗神色一禀,秀眉一皱,眸中射出寒光,冷笑一声,“你倒是真下得去手啊,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
“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的决定。”
薛姨妈登时受不住,一把过来拽着香菱的身子,泪流满面,厉声道:“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置他于死地,他虽然待你不好,但我和你宝姑娘总没亏待你吧?他现在死了,我们薛家唯一的男人就死了,你可叫我这个老太婆将来怎么活?”
香菱依然神情木然,双目呆滞无神,“太太,我无他话可说,你们杀了我吧。或者你们赐我一杯毒酒,我死了给大爷一个交待。”
宝钗双目一眯,喝道:“你死了顶个什么用,他已经回不来了,就算你要死,也不要死在我们家里,我们承受不起。”
香菱心中一凉,往日温文尔雅,虽待她不是很好,但总的来说,也不差的宝钗,如今也觉得她是个不应该活着的人了,淡淡一笑,求死之心更甚。
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承姑娘之言,死在外面去……”
说着便抬起如铅般厚重的脚步,踏出房去,往外面走去。
才走到院中,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潇潇风吟兮的林黛玉重生之玉静奇缘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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