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日清晨,卯时刚至,她便披着晨雾率领一万人马出城迎接南禹帝卿的婚驾,澎城的守将李守年一路跟随将她送出门外,敬酒送别客套了好一阵子。
自打前些日子流民之乱解决之后,她明显收敛了许多,有事没事都不会再让人到清兰苑打扰,就好像闹出了再大的动静也跟她无关似的,与她之前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语气也越发客气了起来。
“送卿千里,终须一别!末将希望大人一路保重,早日护送和亲队伍安全抵达京城……”
顾曦拱了拱手,淡笑道:“承蒙李将军吉言了,本官希望将军也能多多保重,毕竟以后边境的长治久安,还要靠你们几位守将来维护,此等功劳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不为过吧?”
李守年听后面色微变,微微躬身避开了她的视线,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虽然笑得温文尔雅,可那笑意却一直未达眼底,亮若晨星的双眸中寒芒冷然,就好似洒满了破碎的寒冰。
“顾大人言重了!这些都是末将应尽的职责,谈不上是什么功劳……”李守年拱手一礼,语带客气的敷衍着,心中暗自揣测她的话意,也不知是什么风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李将军真是过谦了,本官回京后一定向圣上禀明,将军的一片忠诚之心天地可表,绝对值得大为赞赏……”
听她一脸笑容的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李守年表面上应承着,心里却有些不自在,两人你来我往了一番,已是无话可说,立在原地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又找不到话说,气氛十分尴尬,幸而此时远远传来了车马行军之声,顾曦面色一沉,下令全军调整队形随时候命,一晃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约莫一千人马护卫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而来,这些人身着清一色的银色铠甲,步履矫健整齐划一,一看便知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就连面部的表情都僵硬的仿佛一张张相同的面具。
送亲的队伍排成阵型在大军对面停了下来,除了那辆华盖吊顶的豪华马车,整支队伍丝毫没有喜庆的感觉,此时车中突然传出一阵男子略显低沉的嗓音,“本宫向李将军和来使大人见礼了……”他话音未落,坐在车帘外的两个侍从在马车的前端摆了一张座椅,撩开纱帘后将车中的人请了出来。
轩辕洛霄身着厚重的大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头戴一顶贵重繁复的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冠上用一对缀着金丝流苏的凤尾长簪固定住,造型十分华美别致。
他面上戴着红色镶金边的面纱,遮去了眼下的旷世容颜,却仍能让人感觉到那遮掩下是何等的倾城绝色,眉心以花钿妆饰庄重而不失妩媚,一双美眸顾盼生情盈盈似水,流转间风情万种足以撩人心魂,却又透出清冷而高贵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两个侍人引着他在座椅上坐下,他轻展衣袖双手交叠在膝上,姿态端庄毫无半分轻浮之气,与之前所见之人简直判若两人,他视线扫过顾曦,停留了一瞬便很快移开,一如初见般陌生疏离,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
“敢问哪位是李将军?”他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
李守年连忙出列向他请安,满脸堆笑的道:“下官便是澎城守将李守年,帝卿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不如先入城歇息半日再赶路不迟。”
轩辕洛霄摆了摆手,淡淡道:“将军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为恐耽误了行程还是不作停留了,本宫此次前来准备了薄礼聊表心意,也算是为澎州城内的灾民,略尽一分绵力……”说罢,他侧眼示意马车旁一个侍卫打扮的女子,只见她抱拳领命后,就吩咐手下抬出十口大箱子一字排开,打开箱盖让众人一看,里面装的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几大箱子闪闪银光晃花了人眼,一时间人群中吸气之声此起彼伏,可见着实令人眼馋。
轩辕洛霄面纱下的薄唇微微勾起,温声笑道:“这里一共有二十万两银子用于救助灾民,还请李将军笑纳。”
“这……”李守年面上有些迟疑,毕竟二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也不是她想收就能收的,“这恐怕不太好吧,此事尚未禀报朝廷,实不敢擅自做主。”
“李将军不必多虑,幽州四城本宫一个不会落下,回京之后自然会向圣上禀报,圣上一向贤明,定不会计较这小小施善积德之行……”他视线一转,对着顾曦微微一笑,“这位应该就是顾统领了,依你之见,本宫此举可有不妥之处?”
顾曦抿了抿唇,拱手淡淡道:“帝卿宅心仁厚,下官就代幽州的百姓多谢帝卿厚恩了。”
她面上神色平静,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此人如此大张旗鼓的散财收买人心,也不知是何用意,若非是想故意惹来麻烦制造事端?侧眼用余光瞥了张楚一眼,见她微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马旁,一时也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此时又听轩辕洛霄道:“既然顾大人并无异议,本宫的心意已经尽到,还是即刻启程吧。”
顾曦抱拳领命,利索的翻身上马,号令全军整顿队形立即出发,她一挥手后,一行人跟在送亲队伍的后面,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的官道进发……
这次没带着老弱夫孺,行军的速度明显有了提高,一万多人马行了大半日,傍晚就出了天剑山,到了十里外的七侠岭。
眼看天色已晚,顾曦传令全军在上次到过的那片谷地上安营扎寨,整顿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出发。
回京的路上,众人的心情不似来时那般沉重,晚膳时,几人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笑语不断,顾曦坐在人群边上,喝着柳思颜烫好的热酒,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可视线却一直望着火堆暗自出神。
张楚推说身子不舒服先回了营帐,邵歌和陆衍中也不在身边,众将士知道她向来少言寡语,见她闷头喝酒也不以为意,只有柳思颜一面熬着羹汤一面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心知她是个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到了人前就算不高兴也会挂着一副笑脸,让旁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他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又把冷硬的干粮饼子两面烤的金黄酥脆,才端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大人,用膳了……”
顾曦仍是保持着笑容,只有跟她说话的人,才会知道她早已是神游天外,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白皙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霞,琥珀色的瞳孔泛起淡淡的光晕,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稚嫩,不似平日里那般老成。
其实她本来就很年轻,骨子里还是少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度,冷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倔强执拗的心,她就是个既自我又需要被关爱的人,总是将所有的感情隔绝在心门之外,即使艰难的在浊世浪潮中挣扎也不愿随波逐流,因而一个在污浊中打滚的人,却依然能保持着纯净青涩的气息,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般引人探究、琢磨、无限遐想。
“大人,该用膳了!”柳思颜见她兀自出神毫无反应,便凑近她耳旁提高了声调,她神色有些呆怔的接过他手里的碗,舍了汤匙直接就着碗沿往嘴里倒,柳思颜吃了一惊,忙喊了声,“小心烫!”话一出口,却还是晚了一步,一口热汤刚入了口,就让她飞出去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了体。
“好烫!”吐出嘴里那口汤,她伸出舌头,使劲用手扇着,舌尖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将泪意一下逼上了眼帘,紧锁着眉心神态十分狼狈。
“快让我看看!”柳思颜一把捉住她不停扇风的手,示意她吐出舌头来。
顾曦未及多想,就伸出了烫红的舌尖,柳思颜仔细看了看,见只是有些发红并无大碍,想是过一两日就能好了,他抬眼看着她问道:“很疼吗?”
顾曦点了点头,舌尖又疼又麻,伸出来还能舒服些,她又忍不住动手扇了扇风,柳思颜捉住她的手道:“别动,我帮你吹吹就好了……”说罢,他微撅着嘴,轻吐凉风阵阵,顾曦只觉得舌面一阵凉意,疼痛立马有所缓解,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她单手撑着身体,向他挨近了几分。
柳思颜对她的气息十分敏感,察觉到她的靠近,他眼波一转瞟向她的脸,这几日她又消瘦了几分,那双羽睫浓密的星眸显得更加迷离,伸着舌尖向他凑近的样子,就像是在索吻……
脑中猛然想起了,那场半途而废的情事和那番令人血脉贲张的舌戏,心跳禁不住快如擂鼓,身子也有些发热了起来,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顾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收回舌头身子向后退开,一干人等暧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让人心烦不已,她蹙起了眉正想发作,柳思颜却先开了口,“大人的舌头被烫伤了,我只是帮她吹吹,你们可别胡思乱想!”话一说完,他就忍不住垂下了头,恐怕他自己才是最爱胡思乱想的那一个。
众人见他如此,一时哄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人打趣道:“瞧你那模样生得比统领还英武几分,恐怕就算真为男儿身,也做不了娇滴滴的小夫郎……”她边说边翘起兰花指,装模作样的做了个娇羞掩面的动作,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柳思颜脸一黑,霍的站起身来,咬牙冷声道:“再胡说八道就撕烂你们的嘴!”他一记冷眼丢过去,那群人立马鸦雀无声,只是人人面上都是一副憋出内伤的神态。
此时有一人走过来禀道:“顾统领,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趟。”
顾曦抬眼一看,来人正是轩辕洛霄身边的随侍,她颔首应允,起身跟着他向着军营东面而去……
南禹人的主帐离她的帐篷最远,守卫却最为严密,几乎所有的精锐都派去守护帝卿的安全,连她这个主帅帐外都没留下几个可以支使的人。
临到那座最气派的帐篷外,侍人要先请示通报得到准许后,才可进入帐中,等了片刻才有人撩帘出来,示意让顾曦一人进去。
一走进帐中,不禁让人暗自惊叹,只不过是暂住一晚,竟也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将这里布置得如此华丽舒适,小到烛台大到绒毛地毯样样俱全,而且无一不奢华精致。
轩辕洛霄倚在白虎皮躺椅上,慵懒的眯着双眼,他悠悠晃动手中莹莹碧绿的夜光杯,让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香气四溢,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待在温暖的帐篷中,喝着葡萄酒吃着烤全羊,真可谓是人生一大乐事。
厨娘将穿好的整只羊挂在火炉的铁架子上,已是翻烤的外皮金黄,肉香扑鼻阵阵。见火候已成,她飞快切下肉质最鲜嫩的地方落于金盘之中,再由侍人端上去置于案几上,轩辕洛霄用小金刀切下一小块肉细细咀嚼,蹙眉道:“有点老了……”
他话音刚落,两个侍卫立马上前将厨娘拖了出去,她浑身打着哆嗦却不敢开口辩解,三人与站在帐门口的顾曦擦身而过,帐帘一撩一放之后,便带进来阵阵冷风,人已是消失在帐外。
顾曦收回视线,上前一步拱手道:“帝卿找下官来不知有何要事?”
轩辕洛霄瞥了她一眼,扬手示意她坐下,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摆手吩咐道:“把东西都撤了吧,看茶!”
侍从躬身领命,将火炉架子和渐渐冷却的烤羊抬了出去,不消片刻就撤了金盘刀具换上茶盏置于案头,顾曦在右方的矮几前席地而坐,见他只顾低头饮茶不见开口,心下有些不耐,在生生被无视了半晌后,她忍不住又问道:“不知帝卿唤下官来所为何事?”
轩辕洛霄这才放下茶盏,慢条斯理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将统领落在本宫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他眼波一转看向身侧,那侍卫打扮的女子原本纹丝不动的站着,视线也并未与他接触,却能立马回应领命,转身走到一扇屏风后,抱出一个锦盒来,又走到顾曦面前呈递给她。
顾曦暗自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相十分普通,看似毫不起眼,只是眉宇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她对打过交道的人向来都是过目不忘,却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此人,她伸手接过锦盒来,那人一眨眼又退回了轩辕洛霄身后,身法既快又诡异。
顾曦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打开盒盖一看,见里面静静躺着她留在忘忧阁的那把佩剑,她取出来挂回腰间,拱手谢道:“此剑能失而复得,还要多谢帝卿为下官代为保管。”
轩辕洛霄掩唇笑道:“顾大人不必客气,本宫也是见到这把剑上刻有北辰皇室的印纹,心知绝非凡品才小心保管了起来,一直就想找机会还给大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妖娆的魅光,又很快消失在淡然无波的双眸中,恢复了一贯端庄优雅的神态。
顾曦起身行了一礼,淡淡道:“夜色已深,若帝卿无别的要事,请容下官先行告退。”见他摆手应允,她转身向着帐门口走去,正要撩帘而出,身后的人突然出声,止住了她的脚步,“顾大人,本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曦并未转身,只是侧着头回道:“帝卿但讲无妨。”
“本宫觉得,有些东西能把握的时候就要牢牢把握住,就好比权力或是你腰间那把佩剑,可不是每次丢下了都能再次找得回来。”
顾曦沉默了片刻,语气平淡的道:“帝卿的忠告,下官定会牢记于心……”话音一落,她人已消失在帐帘之后。
轩辕洛霄望着门口静默了一阵子,突然开口问道:“复生,你和顾曦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身后的人一时没有回应,隔了半晌才缓缓答道:“她是个擅于忍耐的人,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轩辕洛霄听到她的回答,轻笑了一声,摇头道:“前半句话我还算认同,可这后半句话你绝对是说错了,她其实是个最无情的人……”他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冷笑道:“她最无情的地方,就是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有情有义的,可实际上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心里的想法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旁人谁也别想走得进去,探个明白……”m.bīQikμ.ИěΤ
“是属下愚钝了……”身后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轩辕洛霄神色一冷,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想让你明白,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当初你之所以会栽了跟头,就是因为感情用事之故,倘若你日后与顾曦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千万不要念着旧情而放松了警惕,一旦你的心狠不过她,必败无疑!”
女子神色有些动容,跪下来道:“复生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过往的种种早就烟消云散,与我再无瓜葛,我的这颗心和这条命都是属于公子的,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就算让我去取她的项上人头,我也绝不会有丝毫迟疑!”她眼中闪着异常坚定的光芒,就好似说出来的话,是到死也不会更改的教条和信仰。
轩辕洛霄含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你对我的忠心我绝不会怀疑,只希望你能做我的影子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等到我成就大业的那一天,一定会为你洗刷耻辱,报仇雪恨!”他说话时,整个人仿佛被神灵般的光辉所笼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强大的压迫感竟让人有了想俯身膜拜的冲动。
复生激动得浑身颤抖,伏地叩拜道:“我愿意一生一世追随公子左右,至死不渝!”几句誓言随风,留下的却是刻在心底的印记,主仆之情也好,女男之爱也罢,她只知道从她重新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将眼前之人从生命中抹去,为君一笑甘愿弃生忘死永堕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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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营帐中,一盏孤灯倒映出屏风上模糊的身影,哗啦啦的水流声不断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顾曦站在澡盆中,赤果着上身手执木瓢,不停从水桶中舀出水来往身上淋去,冰冷刺骨的凉水冻得她唇色发白,可她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因为此时比起寒冷,她更需要浇熄身上的欲∕火和心头的怒火,她身上每一处经脉都因气息流动而微微鼓动,不需要凝神打坐,内力自然在体内运转不休,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她拎起水桶来当头浇了下去,冰火两重天的痛苦之中竟夹杂着几分快意,闭上双眼,她两手握拳,暗自催动内力,**的身体渐渐被白色的雾气笼罩。
门口撩帘的声响让她警觉的睁开了双眼,“是谁?!”她低喝了一声,让进来的脚步声顿了一下,男子温和的嗓音响了起来,“大人,是我……”柳思颜站在屏风外,注视着那被打湿的薄纱上透出的身影。
“我正在沐浴,请你先出去!”顾曦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之意。
柳思颜脚步不动,视线也并未移开,语气幽幽的道:“大人用冷水淋浴恐怕会伤了风寒,还是换成热水才不会伤了身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顾曦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抬手想要拿下挂在屏风上的帕子,谁知伸手却摸了个空,她侧眼一看不仅帕子没了,连衣物也不见了踪影,此时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那人的脚踩在满是水渍的地面上,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大人想要擦身穿衣,就让我来伺候吧,背上的水若是没擦干净,一定会染上风寒……”柳思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背影,半年来她比初见之时又长高了不少,身姿越发的修长挺拔,水珠不时从光滑的背部缓缓滑落,滑过紧窄的腰线,没入被水打湿的薄薄绸裤之中,紧贴在身上的亵裤包裹着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透出肌肤的颜色让春光展露无疑,他喉头禁不住滚动了一下,无论如何也驱逐不了脑中不断涌现的不堪画面,不管怎么说,他已不算是未经人事之人,也曾看过她的身体,甚至摸过、吻过,疼痛固然使人深刻,却绝对比不上**的滋味儿令人记忆犹新,他下意识的移动脚步向前走去,胳膊上搭着她的衣物,右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帕子,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顾曦侧着头用余光望向后方,神色间喜怒不辨,见他走过来,也并未出声制止,柳思颜走到她身后,将衣服搁在一旁的架子上,手拿着帕子动作轻缓的为她擦身,要擦身前时也并未要她转身,双臂一伸就环住了她的身子,顺着颈间缓缓向下擦去,他的前胸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背部,衣料摩擦的触感带来一阵麻痒,顾曦猛地捉住他的手,淡淡道:“不必劳烦你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大人又何必跟我客气,思颜并非外人,伺候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若是觉得害羞,大可以不转过身来,思颜不看就是……”他边说边抽出手来,慢慢摸上她腰间的系带,温声道:“这裤子已经打湿了,还是赶紧脱下来,换条干爽的才是。”他的语气平缓并无异常,好似真的只是想为她更衣而已,可那声音中透出的柔媚却让人禁不住浑身一颤。
一解开那条系带,他的手便开始有些颤抖,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雪白的臀瓣和隐秘的幽谷,红晕瞬间爬满了整张脸,烧得他有些无地自容。
听到身后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顾曦有些不耐烦的将他推开,伸手去取架子上的衣物,突然一双手臂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滚烫的身子立马偎贴了上来,柳思颜脸贴着她的背脊,声音颤抖的道:“大人,让我抱一下,一下子就好……”
感觉到身后有个硬物抵在自己两腿间,还耐不住的轻轻磨蹭,顾曦顿时心生烦躁,想发力将他震开,又怕一时不知轻重,误伤了他的性命,她拉下一张脸,冷下了语气道:“快把手放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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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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