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伞,或许是因为那个会别扭地替她撑起伞的人已经不在了,女人湿漉漉的短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就连她一贯穿着的黑色风衣也在滴水。
偶尔有水珠从她黑色皮靴的表面滑下,旋即滴进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与水塘溶为了一体。
她走得很慢很缓,就好像是在欣赏这条她其实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小路在雨天时的景色一般。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不同,纵使不是雨天而是晴日高空,这条小路也依旧是这么荒凉,冷清得好像随时都会有什么冒出来似的。
她勾起了嘴角,像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会在这种地方想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做了。
其实她倒是希望冒出些什么来,比如说会让她来这里的那个人,只是她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看不见了。
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原因,想来却也只有那么一个,说到底就是她自作自受。
但是这十年来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
没有杂草丛生,小路两旁的草被剪得齐平,甚至偶有几朵无名野花冒出,想也知道是有专人精心打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风景。
这也算是对得起那昂贵的费用了,她想。
一块块雕工精致的方石错落在这片草地中,这十年内她从没有去细看过贴在那上面的黑白照片,或者其他的石碑究竟是什么形状的。
毕竟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在意的照片、在意的石碑,从来就只有那一个。
从来就没有变过。
她出入这个地方已经有十年了,甚至现在马上要奔向第十一个年头,对于自己要找的位置自然已经是了熟于心。
或许她下次真的可以试试自己能不能闭着眼睛找到那里,她忽然这么想道。
纵使她走得不快,但是终于还是走到了她要找的地方。
望着贴在碑上的那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一如她记忆中的那样夺目,在这十年内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其实自从十年前他变得再也不会有体温、有心跳起,他就不会再有所变化了。
所以她记忆中的他,也就那样永远地停留在那最后一眼上,恒久不变。
她依旧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棺木中放满了白色的百合花,浓郁的花香充斥在她的鼻腔中。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被百合花包围着,双眼再也不会睁开。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听见他独有的咆哮、听不见他别扭却充满关心的话语、听不见他的唠叨。
所有与他有关的声音、图像、回忆,全部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她缓缓地蹲下,伸手抚摸着那阴冷的石碑,雨水湿了她原本还有些暖意的手,那刺骨的凉意一瞬间通过她的手流向了全身。
“好久不见,”她轻声地说着,宛若与情人间的呢侬软语,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罢了,“斯夸罗。”
“我又跑来烦你了。”
与十年前相比有些消瘦的脸颊紧贴着石碑,骨头与石头相撞咯得她有些发疼。
“知道疼是好事”,这些年她总是这么说,“如果连疼都不知道了,那么我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活着。”
她的唇与石碑轻触,从脸颊上滑下的水应该是雨水而不是眼泪——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落过泪了。
自从那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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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去回到自己的时代后,赫妮瑟斯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逐渐地开始进一步从Xanxus那里接手巴利安的相关工作,不再抗拒。
女儿的成熟并没有让身为人母的赛薇感到放心,相反地,她从未如此地担心自己的长女。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地一夜成长,除非是经历了什么对于她而言意义重大的事情。
赛薇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女儿看起来从小就懂事,做事也有一番自己的主见,似乎从来就不要他们做家长的担心,比起她那个调皮的弟弟看起来要乖巧得多。
但是那也仅仅只是看起来罢了。
事实上赫妮瑟斯比起懒散随意的卡利斯而言,要远远得任性许多,这从很多方面就可以看出。
她知道赫妮很黏斯夸罗,可以说赫妮最黏的人不是作为母亲的她而是斯夸罗,或许是从小就被斯夸罗带大的缘故吧。
但是从某一天为界限,赫妮瑟斯却再也不黏斯夸罗,也就是从那时起,她长大了、变得成熟了,这才是赛薇最为在意的。
是不是她和斯夸罗之间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赫妮的变化,斯夸罗其实才是最为烦躁的那个人。
原本一直缠着自己说着说那的人突然开始疏远自己,甚至在走廊上见面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自顾自地径直走开,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她是他首领的女儿,而他是她父亲的部下,仅此而已。
然而对于赫妮这样的行为,斯夸罗在暴躁的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就好了。
这样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他们两人之间最适当的距离。
并不是不知道赫妮瑟斯对他抱有的感情,但是不是身份之间的障碍,他们的年龄差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赫妮瑟斯如今才18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的身份无疑为她奠定了一条注定坎坷而不平凡的路。
而他已经是48岁,毫无疑问,无论是身为剑士还是黑手党的路,他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年轻时一路上腥风血雨留下的隐患,到了这个时候,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一一的呈现。
她需要一个能陪她一路走下去的男人、一个可靠的丈夫,但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他注定是要比她早死的。
所以对于赫妮之前种种亲昵的表现,他一向都是抗拒的。
即使知道那一句句“不要再胡闹了”可能会伤害到她,但是他依旧还是这么说着,希望她能够就此醒悟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一个事实。
纵使他并不舍得把她推到其他男人的怀里。
现在赫妮瑟斯的疏远正是他想要的,却并不是打从心底渴望着的。
他想要的,始终就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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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妮瑟斯望着手中的请帖出了神,一瞬间她竟有些恍惚。
她盯着新郎那一栏许久,仿佛是要用视线在上面烧出一个洞一样,但即使是这样,那上面的名字还是不会改变。
斯贝尔比·斯夸罗,的确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没错。
毕竟那个潦草的字迹早就已经连同名字的主人,一并刻在了她的心上,无法磨灭。
其实她想要认错也是不可能的。
赫妮抬起头,看着把请帖交到她手中的男人,他银色的双瞳和银色的长发一如她知道的那个耀眼,这是别人想伪装就装不了的。
只是他身边的女人她却是陌生无比,她糟糕的识人能力让她根本就记不起对方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其实也不是不知道。
望着那个女人勾着斯夸罗的手臂,两人右手中指上的对戒一瞬间竟然比斯夸罗的银发更加耀眼,让她的双眼一瞬间有些刺疼、还有些酸胀。
赫妮低下头看了看请帖,“南希小姐?”
她迅速地扫了眼新娘那一栏上的名字,抬头望着那个笑得一脸幸福的女人,带着一些试探询问道。
“是的,赫妮瑟斯小姐。”对方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恭喜你们,”她听见自己是如此机械地对那如胶似漆的两人说道,“时间是在两个月之后么……”
即使是询问着那对未婚夫妇,赫妮瑟斯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斯夸罗的脸上。
“谢谢,”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甜蜜,“到时候请赫妮瑟斯小姐务必前来。”
有些艰难地勾起了嘴角,赫妮瑟斯能想象得到自己此时此刻的笑容应该并不怎么好看,“我会的,如果有时间的话。”
如果她到时候真的有毅力去看自己最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结婚的话。
……应该是没有吧。
距她从过去回来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她不止一次说服自己放下斯夸罗,甚至不惜用各种方式来伪装自己,但是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始终都没有放下过。
赫妮瑟斯放不下斯夸罗,从一开始就放不下,可能今后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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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就不清楚斯夸罗是怎么看自己的。
BOSS的女儿?不谙世事的任性大小姐?还是一个麻烦鬼?
斜倚在斯夸罗房门外的赫妮自嘲地笑笑,没有阖上的房门似得屋内两人的谈话一字不差地传到她的耳中。
真的是,卡利斯这家伙就算是故意的也不用这么明显吧。筆趣庫
听见自己的胞弟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的对话,男人对于少年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赫妮的心上。
很疼,疼得她都快哭了。
但是却哭不出来。
赫妮瑟斯自然清楚斯夸罗的实力,如果只是那种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在她父亲不在的时候当了巴利安八年的代理BOSS,又在那之后长期任职巴利安的作战队长?
他是早就知道自己在门外了吧?
他也早就知道她的感情了吧?
所以那些回答也只是为了让她死心吧?
在他即将结婚之际。
各种消息轮番而至,赫妮瑟斯看着自己坐在王座上的父亲,一瞬间有些愕然。
彭格列将进行新首领的继承仪式,卡利斯将从泽田纲吉手中接过彭格列指环、成为彭格列的十一代目。
并且,她也将在那天从父亲手中正式接受巴利安首领的位置,正式宣誓效忠彭格列十一代目。
时间是在明天,也就是斯夸罗婚礼的前一天。
“……我知道了,”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她的掌心,赫妮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从伤口冒出,很疼。
其实也没有什么,在这三年来,巴利安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整个被交到她的手中了。
她是不是首领也只是名义上的问题,就连她自己的势力也早就被培养起,新生血液比起父亲的部下也只是经验上的差距。
这不是很好么?
她还有什么不满的么?
她还能有什么不满。
她不笨,就是是被瞒了那么久,到现在事情的真相基本上也可以知道个大概了。
一切都是算好的,斯夸罗的婚礼是、斯夸罗和卡利斯的谈话也是、就连彭格列的继承仪式也是。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就策划好的。
只是为了让她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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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斯坐在彭格列首领的办公室内,再过两个多小时就是斯夸罗结婚的当天了,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特意把赫妮瑟斯从宴会的现场叫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叙姐弟情。
“抱歉,大姐头,之前一直骗了你。”
新一任黑手党教父看着自己的胞姐,能冒出的也就这么一句话来。
“没事,是我太愚蠢了。”
赫妮瑟斯表现的无比平静,卡利斯这才想到自己的姐姐在这些年里,变得越来越像他们的母亲了。
严谨冷静,面无表情,就好像是一台机械,没有感情。
“抱歉,”卡利斯又一次道歉,然后将一份搁置在桌上的文件递向了赫妮瑟斯,“但是姐,暗杀者是不能有弱点的。”
赫妮瑟斯看了一眼文件,那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罗列着南希通敌的证据。
那些不过是废话,最重要的不过是最后一句话。
将南希·米歇尔与其未婚夫斯贝尔比·斯夸罗抹杀。
时限是六月六日之前。
赫妮瑟斯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还有整整两个小时就到六月六日了。
“这是我作为彭格列十一代目给你的第一个命令,”卡利斯和她那双同样遗传自父亲的双眼冰冷地看着赫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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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妮瑟知道斯夸罗在哪里,今天出发去参加继承仪式的时候,他曾对她说“我在巴利安等你回来”。
事到如今她一点都不怀疑这是卡利斯和斯夸罗早就约好的。
尤其是看见躺在巴利安大厅里的,南希的尸体时。
她尽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放弃。
“呀,斯夸罗,我回来了。”
她说。
然而斯夸罗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回答。
赫妮瑟斯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纵使眼前的男人从来就不是棉花,而是利刃。
她大跨步地走到对方的身前,似乎是知道其他人都在彭格列的总部——包括她的父母——于是没有任何顾及的,她拉着对方的衣襟,吻上了对方的唇。
那并不能说是吻,确切地说更像是两只野兽在撕咬着对方一样,毫不温柔。
嘴唇上很快就流出了血,赫妮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她的、还是斯夸罗的。
最后她只能喘着气伏在对方的身上,舔舐着他嘴角还在流血的伤口。
“我喜欢你,斯夸罗,”她轻声地说着,似乎终于没有了任何顾及一样,“我爱你。”
男人亲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12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被赫妮还给了他。
她流着泪,锋利的瑞士军刀准确地插在他的胸口,温热的、带着铁锈气味的液体濡湿了她的双手和衣服。
她听见了,那句她等待了多年的话语。
男人用从未如此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她的眼泪如决堤一般。
只有这么一次,她对自己这么说着,然后伏在男人逐渐流失体温的尸体上,哭得好像一个泪人。
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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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斯夸罗。”
她轻轻地起身,或许是因为蹲得太久的关系,刚站起的她眼前有些发黑,但她还是站稳了,然后笑着对那方石碑说道,“真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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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的彭格列十一代目在接到自己岚守的消息后,突然笑出了声,对方不解地看着他,不清楚自己的首领为什么会笑得出来。
那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不是么?
首领的姐姐,现任巴利安的首领在六月六日,也就是今天凌晨身亡。
那把锐利的军刀笔直地扎在她的心脏上,凶手不明。
但是能够暗杀巴利安首领成功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不用去找凶手是谁了,”卡利斯摆了摆手,“把她厚葬吧,墓地的话……我想她早就为自己找到了吧。”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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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石碑的旁边,从十年前就一直有着一块无名墓碑。
如今上面刻着的,是她的名字。
Genesis·Squalo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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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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