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站着一些身穿黑衣的保镖,默默地凝视着两人的动作。
站着的男子身材健硕肤色黝黑,深刻立体的五官,此时两道剑眉却紧锁着,好像在烦躁什么事情。
坐着的男子身材英挺颀长,五官精致到近乎完美,凤目深邃,薄唇微抿,端一杯红酒,却未见他喝一口。
“真是她干的?”半晌,健硕男子才沉声问道。
英挺男子纤长的眼睫微挑,冷冷地反问:“证据你不都看了?”
健硕男子咬牙:“这个贱人!”
“我只是来跟你打声招呼,她的性命我非取不可!如果你非要护着她,那我们只好一拍两散!”
“威胁我?”健硕男子挑眉怒问。
“不是威胁,是事实!”英挺男子放下一口未动的红酒,优雅起身,看样子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等等!”看着他准备离去的身影,他出声喊道。
“……”
“要做就做得干净利索点儿!”
晓曼一个人在看新闻,她的身边是托护士买来的各种报纸。最近两天,有关她跟段逸枫的绯闻不但没有消停,反而声势愈来愈浩大,简直有天翻地覆之势。
毫无疑问,冷彬根本没有要插手管的意思,不然他不可能任由这场风波越掀越高。
心,越来越凉。她慢慢地清醒过来,也许他是真的累了倦了厌了!
原本就无爱的婚姻,牢固度欠缺基础,而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终于惹毛了他。
孩子没了,他显然已经对她失望透顶。
三天,她流产后整整三天,他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原来,他并不爱她!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可笑的是,她的心底深处一直存在着幻想,觉得他对她有一份不一样的感情。不然,为什么每次他都救她为危难?为什么几次不顾自身生命安危也要保她周全?
她以为不一样的感情,到底不是爱情!他保她周全,也许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心!她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保她周全!冷彬是个对家庭很有责任心的男子,他母亲的悲惨遭遇令他对薄情的男子深恶痛绝,所以他竭力对她好,其实只是在弥补对他母亲的缺憾。
想明白这点儿,她更悲哀。
这么久,他的好令她迷乱,原来一切只是美丽的假象,是她自做多情罢了。
“请问冷市长,最近关于您太太的舆论……您有何看法?”屏幕上出现一堆记者,他们拦住了刚从市府里出来准备上车的男子。
那个熟悉的英挺身影令晓曼眼前一热,她死死地盯着他,恍如隔世。
“对不起,冷市长还有公务要忙,他暂时没有时间接受你们的采访!”几位警卫毫不客气地将这些记者推开。
“就说一句嘛!冷市长对你太太的看法……”一位记者穷追不舍。
“我太太目前身体状况并不好,等她康复,我会让她亲自对民众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出乎意料,冷彬竟然这样回答记者的提问。
一阵喧哗,大概大家都想不到冷彬会做出这样的回应。这下子,更热闹了,众记者纷纷提出了五花八门的问题,热切期盼市长的解答。
晓曼不止心冷,就连四肢都冰凉。等她康复出院还要跟民众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吗?冷彬竟然对媒体做出这样的承诺!他经过她的允许了吗?
出神的当口,电视画面切换,她才注意到采访已经结束,可是她的震惊并没有结束。
显然,冷彬已经打算放弃她了!
晓曼吃惊于自己的冷静,她竟然不恨他!
没错,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妻子出这样大的丑闻,回天乏术无力挽回时,当然是当机立断,将她一脚踢开,是保全自己的上上之策。
上次她被欧阳影劫走后被救回,冷彬力挽狂澜,帮她平定下风波,而冷家为了她,跟邵家联手举办盛宴,只为了营造娇宠她的氛围,让世人记掉她的狼狈和尴尬。
可是,她忘了——那时的她还怀着冷家的骨肉!
有凉凉的泪水溅到她的手背上,她紧咬唇瓣,微微地哽咽。
冷彬,我不恨你!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似乎在劝服自己。我不恨你!不恨你!
正在狂乱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怔怔地回头,拿起来,见是燕妮的号码。
失魂落魄地接通了,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到燕妮急急的声音:“晓曼,你怎么回事?”
“……”她压抑地抽泣着,没有回答。
“别哭了!”燕妮无奈地叹气,“你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燕妮顿了顿又问道:“冷市长为什么都不管管这些报纸呢?就这么由着媒体胡说八道?”
晓曼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他不要我了!”
“啊?什么?”燕妮不相信地喊道,“怎么会呢?他那么宠你!”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没有谁会宠谁一辈子!”晓曼虽然难过伤心,不过头脑还算清楚。“再说,他也不欠我什么!一直都是我欠他的!”
“是啊!唉!”燕妮身有体会,也就不再劝晓曼什么。晓曼能够如此清醒也算她的福气,总比那些看不清状况的无知痴缠女要强。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晓曼,我要结婚了!”
“……”晓曼被雷得不轻,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这样的!我考虑好久,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不想让他出生就背负私生子的称呼,所以……我接受了一位送水工的追求!”燕妮语气有种淡淡的哀伤,不过却很坚决:“婚礼很简单,就请他的同事朋友喝顿酒,我没有双亲,他的双亲在老家,有几千里,就不来了!”
“燕妮,”晓曼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了解他吗?”
“不了解,不过会慢慢了解的!”燕妮轻轻地说:“你放心,他憨厚老实,真心想娶个老婆,也不嫌弃我!他答应会把我的孩子当他自己亲生的疼爱!”
这就足够了,也许现在对燕妮来说,世间没有任何情话能比这句话更能打动她。非常文学现在的她急需为孩子找个父亲,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是她最佳的选择。
沉默良久,晓曼才说:“燕妮,等我身体恢复了,去找你好吗?”
燕妮怔了怔,道:“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冷市长真的准备跟你离婚?”
“跟他无关!”晓曼语气疲惫地说:“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心。”
挂了电话,晓曼就毫不犹豫地给裴天楚打了个电话。对方显然很惊喜,以为有了燕妮的回音,不等她开口,就问道:“燕妮怎么说?”
晓曼微微的得意,用一种带着笑意的残忍口吻回答:“她要结婚了!你祝福她吧!”
“什么?!”裴天楚简直暴跳如雷,绅士风度顿时丢到九宵云外:“你他妈的在放屁呢!她怎么会嫁给别的男人!”
“裴二少请你保持风度!”晓曼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她为什么不能嫁给别的男人?这世上又不是除了你没男人了!追求她的男人多的是!有个男人愿意对她好,也对她的孩子好,她还要你这个花心萝卜干什么?”
挂断电话,晓曼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燕妮已经有了归宿,她就没有必要转告裴天楚的话。不过相信就算她转告了,燕妮也绝不会答应回来给裴天楚做情妇。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张兰。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她是一个来的。
张兰满面焦急之色,走进来,就问道:“冷彬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曼苦笑,几乎全世界的人都以为这次冷彬会站出来为她说话,可是他却撒手不理。“妈,这是我自己闯下的祸,冷彬没有责任总是为我收拾烂摊子!”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丝疼。没错,冷彬的确没有欠她的,也没有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责任,可是,她却如此的失望,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笼罩着她。
“他是你的丈夫,他不管你谁管你呢?”张兰也发觉出不对劲,坐到晓曼的身边,盯着她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冷彬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晓曼强压苦涩,如实道:“这些天我根本就没见到他!”
“啊!”张兰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他……不想要你了?”
多数吧!晓曼闷闷地仰靠在床背上,顺手抓起一张报纸。上面的标题越发露骨,她现在真成了A市的风云人物!不知道北京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也这样谣言漫天飞。
估计冷令辉不会允许媒体胡说八道,就算她跟冷彬离婚,冷令辉也不会让媒体闹得太大,毕竟事关冷家的声誉。而冷彬这样听之任之毫不理会,多半是在跟她赌气。
跟他相处到现在,有半年多的时间,他的脾气她也了解一些。每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就会冷落她躲着她。
她从来不曾真正了解他,他也不允许让她靠近他的心。他对她有疼有宠却无真爱,这样相敬如冰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瞬间,晓曼做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周全的决定。她一定要赶在冷彬开口之前跟他提出离婚,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
“晓曼,不能再这么下去!”张兰急得团团转,思索之后说:“你得主动给冷彬做个电话!”
晓曼好像没听到,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心痛得厉害,无法开口说话。
“你听到没有啊!除了傻坐着发呆,你还能做什么?”张兰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她,“还耍小性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你把冷家的骨肉得瑟没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更何况还跟段逸枫……唉!看来这次的事情真闹大了,怎么办啊!”
“大不了离婚!”这句话竟自然而然地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什么?”张兰跳起来,狠狠戳她的额头,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出了事就知道打退堂鼓!离婚?说得轻巧!人家冷彬现在丢掉你就等于丢掉一个累赘包袱,你要离开他那损失可大了!”
“损失什么?”晓曼冷笑,对于母亲的话感到很受伤。她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累赘包袱吗?“难道离了他我就不活了?”
“晓曼,你不能再任性下去!”张兰抓着她的肩膀狠狠晃着,好像恨不得将她晃醒。“你现在一定要想办法抓住冷彬,千万不能离婚!我们何家丢不起这个脸,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丢不起这个脸!”
晓曼一把推开妈妈,泪水肆虐而出,哭道:“你别拿爸爸压我!他若真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我像块赖皮膏药般粘着那个男人不放,那才是真的给爸爸丢脸!”
“你!”张兰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劝也无异,就也哭起来:“你要气死我吗?”
“妈,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事情,可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我不会纠缠冷彬的,也不会拖累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丢掉冷家的脸面,也不配再做冷家的儿媳!冷彬一直没有来看我,也没有插手舆论的事情,他就等着我主动提出离婚,我为什么还那么不识趣呢?”晓曼铁了心,抹净泪水,用坚决的语气对张兰说:“我一定要跟冷彬离婚!不过你放心,离开他我还会有新的生活,绝不会颓废堕落下去!”
“你要真敢跟他离婚……”张兰站起身,用颤抖手指指着晓曼,哆哆嗦嗦地说:“你就永远别回家!”
高耸入云的华凰财团大厦,宽阔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邵杰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处理公务。他的脸色很沉寂,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明显有沉重的心事。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轻,接着秘书小姐推开房门,轻轻对他说:“邵总,太太过来了!”
“让她滚!”邵杰连头也没抬。
乔子爱最大的优点就是,每次邵杰让她滚的时候,她都是不退反进,这次也一样。
厚着脸皮挤进来,她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小姐退下,然后关上房门走过来。
人还未到跟前,三宅一生的香水味便飘过来。邵杰脸上的烦躁更浓更深,将手里的金笔一摔,抬起头仰向椅背,面色不善地望着她。
“阿杰,”乔子爱好像完全看不出他的烦躁和反感,趋近前,柔声道:“我好想你!”
邵杰并没有再让她滚,却用犀利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逡巡了几遍,良久,阴恻恻地开口:“冷彬是不是动手了?”
乔子爱娇躯一颤,美眸涌起泪光,哽咽道:“是!光明正大的,他暂时动不了我,竟然从黑道下手了!”
“自做孽不可活!谁让你去动何晓曼,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命根子?”邵杰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黑眸冷如寒铁。
“阿杰,”乔子爱再趋近前一步,她蹲下已经有些臃肿的身子,抱住他修长有力的健腿,哀求道:“你不能让他动我!我是你的妻子,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少跟我说这些!”邵杰毫不留情地踢开她,黑眸中满是嘲弄和讥诮:“你就真那么确定是我的?”
“我跟妈妈一起去医院抽羊水做鉴定,孩子百分之百是你的!”乔子爱不死心地再次缠上来,她扯着他的衣服角哭求:“阿杰,无论我做过什么,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你不能让冷彬伤害我!难道他的老婆不能任人欺负,你的老婆就可以任人宰割?”
“少激我!”邵杰看透了她的想法,冷笑道:“你不是本领通天吗?怎么束手无策了?你又不止我一个男人,影子死了,还有付朝辉,你怎么不去求他?”
乔子爱脸色顿时苍白,她拉着他的大手,辩白道:“我没有……跟他那是过去!自从跟你好,怀了你的孩子之后,我再也没有跟他有过牵扯!阿杰,你要相信我,千万别听冷彬挑拨!”
“这次你把段逸枫保出来,用的就是付家的关系,还说你跟他没来往!”邵杰听够了她的谎言,不耐烦地推开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吸烟。
“阿杰,”乔子爱不死心地粘过来,她能粘上邵杰,就因为她脸皮够厚,不然根本没有机会嫁给他。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她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脊背上,哭道:“我只爱你一个!真的!其他男人,包括冷彬在内,他们全是草屑!”
邵杰缓缓回过身,将一口烟雾吐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呛得她直咳嗽,这才冷笑道:“别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我不是傻子!假如冷彬不是爱上了何晓曼,假如他还肯回头要你,你现在就不会粘着我了!”
乔子爱美眸闪过一丝尴尬,她委屈地低下头,抽哽着道:“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可是,我肚子里怀着你的骨肉啊!冷彬动用豹群的杀手,还买动影堂的杀手,存心置我于死地,我死不打紧,可怜我们的孩子!阿杰,难道你准备让我们娘俩一尸两命吗?”
邵杰沉默,只是一口口地抽着烟。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我觉得冷彬活着永远都是我们俩之间的阴影,所以我才想除掉他!至于何晓曼,我是看到你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才嫉妒她想杀了她!阿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乔子爱再次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我错了!现在我只想保全我们的孩子,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他需要他爸爸的保护!你可以保护我们娘俩的,求你……”
邵杰心念转了数转,到底还是心软了。他妈妈刘淑娴身体并不好,整天为子嗣的事情焦虑。自打乔子爱怀上了孩子,母亲日夜盼望孩子能顺利出生,他实在不忍让她伤心失望。
更何况,乔子爱总归是他的妻子,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假如他束手不管,让冷彬取了乔子爱的性命,倒显得他怕他似的!
扳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邵杰不耐烦地说:“够了!既然怕死就一切听我的安排!”
一阵惊喜涌上心头,乔子爱忙不迭地点头:“阿杰,你真好!我就知道你绝不会狠心不管我们娘俩的!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被关押了数天的方若蕊总算重见天日,流产后她就被人从医院里绑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好像地牢般,周围是一些凶悍的黑衣人看守。
每天,他们都会问她一些关于如何陷害何晓曼的事情,她不回答或者回答无法让他们满意,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殴打她。
流产后丝毫得不到休养,还要遭受如此虐打,方若蕊几乎崩溃。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这么折磨她,难道是冷彬吗?不可能的!冷彬是市长,更何况那样温文儒雅的男子,不可能做出如此变态狠毒的事情。
除冷彬还有谁呢?难道是段逸枫?更不可能!她不相信段逸枫会这样对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了寻求解脱,那些人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再也不敢隐瞒什么。包括在法国,乔子爱给她出馊主意,让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怀孕然后赖到段逸枫的身上,却怀上了黑人种,她为了名正言顺地流产再顺便加害晓曼,做得这些坏事都没有遗漏。
直到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完了,再也没有任何信息价值,这些人才将她放出来。
以为自己总算自由了,还不等她吁一口气,就发现她竟然被送到警察局。
她将何晓曼推下楼梯,造成其流产的后果,这个罪责必须要她承担!她被关进警察局,等候法院的审判。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这不关我的事情啊!是乔子爱让我做的!”方若蕊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警局已经立案调查乔子爱,当然这个调查过程是漫长的,因为光靠着方若蕊的证词要想将乔子爱投入大牢,并不容易。
方若蕊发现自己成了替罪羊,她被惊恐和绝望包围着,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牢里。更让她忧心的是段逸枫,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乔子爱果然出的又是馊主意,她就不该再听她的挑唆!假如她不再去招惹何晓曼,也许就能逃过这场劫难。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此时就自悔青肠子也与事无补!
流产毕竟不同于坐月子,晓曼在医院里休养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
出院手续是许明美和栾玥来帮她办理的,在医院的这半个多月,多亏她们俩经常过来看望她劝导她,不然她会更压抑更郁闷。
回到她跟冷彬的居处,裴姐看到她时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先生说你至少要在医院住一个月呢!”
“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晓曼勉强对裴姐笑了笑。
许明美和栾玥帮她将东西提回家,又陪她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了。
晓曼看看表,离冷彬下班的时间还早,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是出事后,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也是两人第一次联络。
电话接通,传来男子好听而性感的嗓音:“晓曼,有事吗?”
这样温润的嗓音,好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令晓曼生生落下泪来。她抹去泪水,强笑道:“没事。”
“你在哪里?”冷彬省到什么,问道。
“我已经出院了!”晓曼清眸含泪,却扬着唇,温和地解释道:“我知道你很忙,就没有告诉你,而是让我的两位朋友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唔,”冷彬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为你会至少在医院里休养一个月。”
“医生是这样建议的,不过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晓曼又把对裴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就提前出院回家来休养。”
“回家休养也一样!让裴姐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冷彬已经准备结束谈话,“我还有事,待会儿打给你!”
“嗯!”晓曼没有为难他,只说:“今晚能不能回来一起吃顿饭?”
“好,我尽量安排!”冷彬的声音还是温润如故,听不出丝毫的不悦。
“就这样吧,拜!”晓曼说完不等他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纤手有些颤抖,不过下定的决心不会改变。她跟冷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该曲散人终了。
想跟裴姐一起下厨房,但裴姐都变了脸色,坚决不允许她沾凉水。“女人小月很容易伤身子,你得注意保养,千万别碰凉东西!”
晓曼只好作罢,回到卧室里收拾了下东西,将自己的衣物都整理出来,然后将冷彬送她的珠宝首饰全都放进首饰盒。
一个人呆呆地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会儿,觑着镜子里那一脸愁容的憔悴女子,与她互相凝望着。
秋日的风吹扬起窗帘也吹扬起她的秀发,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头上戴的那只黑玉镶嵌曜石的发卡。
对了,这也是冷彬送她的。伸手想取下来的时候,忽然想起,他再三嘱咐她,一定要将这只发卡戴在头发上,不可以取下来。
对他的话还是介意的,犹豫了一下,她究竟没动,决定当他的面还给他。
去泡了个精油浴,从浴室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晓曼在梳妆镜前吹头发的时候,裴姐打上来电话,说先生回来了。
“我知道了。”晓曼挂了电话,继续不紧不慢地吹着头发。他果然变了,以前他都会亲自上来喊她吃饭,或者……她咬了咬唇,一抹苦涩在她的心里绽开。他都喜欢抱她下楼,她怕被裴姐笑话,躲闪着不肯让他抱,他却总能准确无误地抓到她。
吹干头发,将那只黑曜石发卡戴上,这才换了身漂亮的衣服下楼。
要分手了,她也要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她何晓曼拿得起放得下,绝不会哭哭啼啼纠缠不休的怨妇。
下了楼,看到冷彬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不过他正在接听一个电话,见她走过来,只是微微对她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晓曼浅挽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一个人,默默地吃着饭。虽然饭菜很丰盛,而她基本上食不知味。筆趣庫
冷彬一直讲电话,这似乎是个很重要的电话,扯起来没完。
清眸涌起淡淡的讥嘲,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以前的他从未在她面前没完没了地讲电话,尤其是在餐桌上或者床上,无论多少重要的电话,他都是简明扼要的说几句,能多快结束就多快结束。
她以为他这个电话会讲到晚上睡觉,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她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结束了通话。
“不好意思,市府里有点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冷彬淡淡地对她解释道。
“唔,”其实他根本无需跟她解释什么,晓曼根本不会追究。她现在只想跟他说明一件事情,赶在他开口之前,她必须要先提出离婚。“彬,知道你很忙,但我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谈谈。”
“你先吃饭吧,我们吃完了再谈。”冷彬轻轻笑了笑,然后就拿起筷子,埋首吃饭。
晓曼拿起餐巾揩了揩嘴角,说:“我已经吃饱了。”
“……”冷彬优雅地用着晚餐,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挟起一块鱼肉,送到她的碟子里。
没有动他送过来的鱼肉,晓曼已经结束了晚餐,这将是她跟他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晚餐。“彬,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冷彬俊脸微沉,没有搭她的腔,只是筷子拨着碗里的米粒,半晌都没再吃一口。
“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我闯下的祸,我给你给冷家丢人了!”晓曼低下头,沉稳了下情绪,再抬头,她的清眸满是坚定不移的刚毅:“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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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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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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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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