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低喊。
话音刚落,火折子一亮,烛光里,一张刚毅俊朗的脸映入眼中,与此同时,龙浅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未进门就急切地问,“卿卿,怎么了?”
长笑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不断示意他看向一边,龙浅这才注意到屋里人,一望之下,脸色蓦地变白。
“大哥——”他嗫嚅着叫道。
“嗯,回来了,今天玩的愉快吗?”龙卓然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一手放在桌上支着下巴,一手敲着椅子扶手,淡淡问道。
“还……还好。”龙浅支吾答道,偷眼瞄一下对面喜怒不辨的脸孔,又鼓起勇气说,“卿卿来我们家好几天了,大嫂每日都不许她出去,闷都能把人闷坏,我看今个儿挺热闹,就偷偷带她去庙会上看了看。”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长笑立在旁边,一声不吭。
她被龙卓然吓了几次后,每次面对这人都有种不安和恐惧,所以除非必要,也不主动接话,反正根据她的经验,他如果打算对付她,那话题最终还是会落到她身上。
果真,刚这么想一下,就听龙卓然懒懒说道,“你大嫂也是为她好,咱们龙府怎么着也比外面安全许多,卿卿,你说是不是?”
来了,来了。长笑心里一沉,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横侧里,传来龙浅好奇的问话,“京里治安一向很好,怎会不安全?”
随着这话,沉沉的笑声突兀地响起,“这个就不好说了。”不理会龙浅不解的眼神,龙卓然将矛头一转对准长笑,异常关切的询问,“卿卿,今个儿唐侍郎那个上京赶考的远房侄子唐适山可曾伤到你?”
“唐适山是谁?他什么时候……”
龙卓然话音未落,长笑还没说话,龙浅就快速问道,说到一半,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下,扭过头,看着长笑,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卿卿中午突然离去就跟这个唐适山有关?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敢……”
清俊的脸孔气的通红,龙浅握紧了拳头,又是担心又是愧疚的看着长笑。
“是……”我的错吧!长笑向前走一步,决定主动坦诚错误。
看龙卓然这么胸有成竹,又耗费心思步步为营一句句将话题引到这里,无非是想告诉龙浅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长笑不是顶聪明,但也没傻到现在了还看不出他用意的程度。
与其等别人添油加醋,不如主动承认算了,反正这个地方除了斐岚和梅家父子,其它人等都以为她是梅卿卿。
可是不等她说完,龙卓然就截口插道,“这个也不能怪唐公子,卿卿去年用药吓死的那个男子正是唐公子的胞兄,兄仇弟报,也算情理之中的事。”
长笑默然,嘴唇微张一半僵在那里。
龙浅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他看了看长笑,又看看龙卓然,脸色发白,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会?”龙卓然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把玩着桌子上的一个青瓷茶杯,淡淡道,“唐侍郎今天来向我告罪,说这个侄子一向跟其兄感情深厚,其兄死后精神有些异常,才会乍见卿卿后持凶发狂,请我看在他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多多包涵,卿卿,你说呢?”
长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龙浅的脸越发惨白,几近无色,他喃喃地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龙卓然见状,满意地眯眼笑笑,接着话锋一转,又是关切地对长笑说,“卿卿也不要过于忧心,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毕竟,唐侍郎这个官职可是令尊出钱出力弄来的,他得了好处,却管不住家人,哪有这样的好事?”
长笑倚着半高的矮柜,双手负在身后紧握成拳,她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开始就被人占尽先机,他,妙招暗藏,一击而中,而她,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也。
所以,最后他可以用胜利者的姿势,故作宽宏大量地笑着劝慰,“知道了事情原委,赢然以后且不可一意孤行带卿卿出去了,你又不能随时在她身边,会给那些有心人士机会可趁,出了事情,这恩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毕竟是咱们家有错在先,也怪不得别人伺机报复。”
而长笑却只能苦笑,深深地,深深地苦笑,摆出一副卑微受教的表情,低垂着头,不敢看龙浅此刻的神色。
脑海里,仿佛跳出一张苍白而俊秀的脸孔,正大受打击幽幽地望着她。
往后几天,长笑都安安静静地待在龙府。
唐适山事件再次告诉她——冒然出走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而她如果想要后半辈子安枕无忧,最好的做法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脱掉梅卿卿这个身份,离开金闶,在异国小镇中隐居一段时间,等年纪大点,人长的变样了再出来走动比较好。
龙浅一连几日都不曾出现,据给长笑送三餐的丫鬟说,是被大龙派出去办事了,但她心里明白,这个朋友大约是失去了。
不能不说遗憾,不是没有伤心,只是又能怎样呢?
辛酥姑娘近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变本加厉的把关切的眼神投了过来,可惜,长笑身边没有贴心丫鬟,害的她没办法指桑骂槐,长笑的需求又少,害的她诸多冷落措施都用空了,实在没法子了,只得故技重施在长笑要喝的水、要吃的饭上下功夫,这次,没有龙浅的插手,长笑的抗议被直接忽视。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实几日后,长笑浓妆艳抹一番,自欺欺人的觉得变了样后,厚着脸皮又来同泰客栈蹭饭了。
时隔多日,拜太昊陵庙会所赐,客栈里有了不少人气,当然,外地人居多,但比起以前,仍然可以用门可网雀来形容。
长笑刚进门,还未站稳脚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叫着“姐姐”腾地扑了过来,电光火石间,她认出来人居然是那天遇到丢东西的小少年,于是急忙闪开。
可是——
明明已经闪开三米远了,怎么还被抱住了?
长笑欲哭无泪,斜眼看着伏在肩头的黑色头颅,试图争脱,却发现这孩子小归小,力气到还挺大。
郁闷之极,她只能低声抱怨,“小子,回家抱你自个姐姐去,别随便见到人都扑过来。”
“你就是。”小少年固执地说,他的身形不高,只到长笑的耳朵,所以,说话时嘴唇对着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让她全身汗毛直立。
“姐姐,自那日一别后,一连十三天姐姐都音信全无,害的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他踮起脚,努力将唇贴到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长笑光顾着挣脱,倒也没注意俩人的姿势有多怪异。正当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时,忽然,紧在腰上的胳膊一松,她一时来不及收势,碰地一声摔到在地。
“哇哈哈哈哈哈……”小少年开始大笑,他双手叉腰,仰着头,满脸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姐姐,莫不是你为上次的不告而别感到羞愧,所以才坐到地上求我原谅?”
求他?长笑咬牙切齿,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做到的,既能可爱的无与伦比,又能可恶的人神共愤。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准备去柜台后面的厨房找颜大娘。
对,漠视他,无视他,看他还怎么着?长笑气的发抖,开始很不成熟的跟个小孩子计较。死小孩,她敢肯定,刚才他是故意害她摔倒的,幸好这店里人不多,看到了也当他们姐弟俩打闹,不然,你让她的颜面何存?
正想用袖子弹弹屁股上的灰,忽然有个手比她更快的抚上了她的臀。
长笑整个气血上涌,她攸地转身,就看到一张可怜兮兮地脸。
“我错了,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不理人家嘛!”小少年看着她,乌黑的大眼骨碌碌转着,小心翼翼用一只手扯着她的袖子,一只手装模作样地给她拍灰。
眼看长笑就要气的呕血,救星的颜大娘风风火火从门外进来。
“咦?卿卿,你见过云珑着孩子了?呵呵,看起来感情培养的还不错呢!”颜大娘一进门,眉开眼笑地说道。
“他叫云珑?”长笑咬牙切齿地问,然而,一个变声期粗嘎的尖叫声盖住了她的话。“什么,她就是我未婚妻卿卿?”
那个叫云珑的孩子操着一口公鸭嗓,毫不在意自己的话引起了大堂所有人的注意。
“恩恩,是的。”颜大娘依然笑的开心,一边扫一眼看热闹的众人,一边将云珑和被这消息震晕的长笑拉到旁边的雅间。“不过,卿卿这丫头已经嫁人了,不再是你未婚妻。”
“没关系,我不在乎,反正我现在还小,等到她被休后,刚好来得及娶她。”云珑挥挥手,故做大度地说。
什么?开……开什么国际玩笑!长笑回过深,继续无视那小少年,她转过头眯着眼问。“大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要不,卿卿你先看下你大哥的信,看完我再说?”
还有信,是大哥的?长笑越发疑惑,“好。”
“云珑,把少爷的信拿来给小姐看看。”大娘道。
“知道啦。”云珑这个时候倒也十分的乖巧,只见他从怀里摸索半响,才递给长笑一把薄薄的绢帕。
长笑打开,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然后瞪着云珑和颜大娘,半晌,无力说出任何话。
原来,这个云珑是她小时候爹给订的娃娃亲,只是后来打算互赠信物时发生了点变故,于是这事情就搁下了,准确地说,这个娃娃亲是没结成。
至于他为什么来这里,大哥在信上写的很清楚:此子虽年少,然狡猾机敏胜若成年之人,今梅家即将遇到灭顶之灾,大概形势已说与他听,卿卿可听他的嘱咐行事。
换句话,这小子还是大哥请来帮她的!
啊——长笑想尖叫。这个……恶劣的孩子居然要指挥她做事?
仔细的看了几遍,从头到尾,从尾到头,这确实是大哥的笔迹,只是……难道没有其它可以证明的东西?她狐疑的看着云珑,问道,“除此之外,卿书大哥可还托你带了什么东西没?”
“有呀!”云珑笑的诡异。“不过卿卿只可以看,不能抢走喔!”
说罢,他轻轻扯下脖子上的红线,拽出一个玉扳指。扳指很宽,淡青色,式样很简单,一看就知是男子所戴,长笑一眼就认出,这是某次去铺子视察时她买给大哥的。
“还我。”她伸手。
“不给,卿书大哥说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他紧张万分,用两只手捧着这小东西,眼睛灵活地盯住长笑,一副生怕她来抢的样子。
“那是我买给大哥的。”长笑耐心解释。
“不管不管,反正就是我的。”说着,他很快的将扳指塞到衣服里,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长笑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回龙府的。
回去之前,偷偷跑到叔父家里逛了一圈,几日不见,大胡子总管似乎苍老不少,他一个人对着月亮在独酌,远远望过去,很是苍凉,长笑本不欲惊扰他,所以只是静静的望了会儿,就离开了。
心里有些难过,即使后来没有刻意打听,也知道梅田远这次出征透着诡异,各地驻守的精兵未动,只是匆忙征召了一些新兵,多以流民和乞丐为主,就算一个将军如何能干,又怎能在短短数十天内将这些散漫成性的普通百姓训练成一列军纪言明的队伍?
这些时日并未听到战报传来,可,正是这安静才越发让人害怕。
她努力不去想,也知道想了也没用,可仍会不由自主绕到这上面来,总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围着这场战争开展。
清泽国旧王刚猝,新主未立,不可能还有余力攻打他国,更遑论金闶这般大国,而金闶在这个时出兵,恐怕会落人口实,并且,如若战和还好,任何一方得胜恐怕都会打破目前这种战力的平衡,本次战争的起因虽说是边境挑衅开始,难道那息战的二三十年这种事都没有发生过?既然那些时候都能通过某种手段压下去,而这次却要大动干戈呢?
这场战争难道有什么不得不打的理由?
长笑靠在红墙之外的一株榆树下沉思,习惯性的曲起指头,对着结实的树干轻敲。
脑海里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宫斗电视,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掠过她的脑海——皇子争权。
是的,此时此刻,清泽国愿意大动干戈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掌握军权,要知道,若无战事,虎符一般都在皇帝手中,而只有动乱时刻,才会将此交予边疆的将领调兵。
而若此时动乱是假,帅兵的将领反噬呢?有这么多兵权做后盾,新主恐怕很快就能坐稳宝凳子了吧。
她如是想,可是又有个新问题冒出来。
金闶国为啥也出兵呢?难道,金闶国也参与到了清泽的新旧政权交替里?
唔,这样想想,也未尝不可,清泽国下任的国主一定许了金闶某些好处,所以金闶才会配合的这么卖力,这么逼真,连叔父都去了。
就说嘛!如果真有战事,怎么龙卓然可以安稳的在家?他好歹也是个新秀将军吧!
就说嘛!如果真有战事,怎么各地守军未调,派的都是未训练的新兵?
就说嘛!如果战况很激烈,怎么不见消息传回来?
呵呵。这战争一定是故布疑阵,相信不久,叔父虚晃一枪后便得胜回朝了。
长笑轻轻地舒了口气,乐呵呵地想,纵身,扯着只剩下几片黄叶的枝干,翩然飞入龙府。
然而,事隔不久,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委实天真,这世上有种计策叫“一石二鸟”。
上弦月,光线不是很亮,但模糊的能看清东西,碍于前几次她深夜回家都遇到情况,这次长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先巡视一下地盘。
果然,她又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人影卧在床上。
龙卓然?长笑的第一反映就是这个阴险的男人又来找事,可是仔细看过后,才发现是个女子,而且这女子她还很熟悉,貌似辛酥身边的大丫鬟红柳,据说每日负责卖力折磨她的实际执行者。
略微一思索,就明白可能是辛酥今日又来找她了,因为没找着,就留一个丫鬟在这侯着,看她回来就去禀报,只不过她今日回的太晚,于是,某个丫鬟就尽忠职守的躺到她的床上等了。
气不气?很气,真的很气,很气。
长笑气的不是这等挑衅行为,而是,自己歇息的床被糟蹋了!
好吧,事到如今,她不妨承认,她确实有些轻微洁癖,那就是——不喜欢人家睡她睡过的床!
喜欢睡这里是嘛?那就让你睡个够!
轻笑一声,长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凑到红柳的鼻息间微微一晃,但见那丫头鼻息间的呼吸更沉了,然后转过身,从柜子里找了床薄被到隔壁的客房休息去了。
辛酥真想尖叫,不过,为了维持委婉的形象,她只好不动声色的生着气。
怎么回事?红柳这丫头怎会这么不知分寸,等人居然等到主人床上睡了,亏她昨日看没有动静,今日特地大早上带着一帮人过来欺负梅家丫头,这要欺负的正主儿没见,就只见自家心腹丫头不知深浅的逾距。
欺负呢,是要不显山不漏水,而红柳这丫头的做法已经算是挑衅梅家的家法了,也幸好梅卿卿那丫头没看到,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了事,毕竟这怎么说,都是红柳这丫头不知大小睡到主人床上!
差人去推红柳,结果却怎么推都不动,正着急,就听碰的一声,一个女子披着素白的单衣闯了进来。
她仔细看,不是梅家那丫头还有谁?
长笑冲进去,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盯着床的方向,辛酥自知理亏,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种场面一直持续到床上酣睡的人醒,才开始有所改变。
至于那怎么推都不动,而长笑一来就自动转醒是怎么回事呢?唔,若斐师傅在一定会笑着敲某女的头,“卿卿,这么名贵的大梦初醒香被你用来熏衣,真是太浪费了!”
对的,大梦初醒,斐岚调制的一种用来解酒、解迷药的香水,清清淡淡地,带点干枝梅的甜味,极难调配。而如今,仅剩的一点都被长笑撒到衣服上了,你说,若那个红柳还不醒,师傅不是要因技艺不精去撞墙?
“我、我怎么在这儿?”红柳揉揉惺忪的睡眼,怯怯地问。
“你说呢?你怎么在我床上?”长笑讽刺地问,话音咬的很重。
辛酥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用手绞着腰间的执素。
扑通,红柳从床上滚了下来,就势跪在地上,“我、我昨晚——”
“不是昨晚叫你在门口等的,怎么会跑屋里来?”辛酥突然打断红柳的话问道,然后,不待红柳回答,又一脸温柔接着说。“你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多日,想你也不会这么的不知大小,别害怕,我在这给你作主,说,我走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很值得推敲。长笑握紧拳头,冷眼看那一唱一和的主仆。
“夫人,昨晚你走后,我就一直蹲在门口等、等……”红柳瞥一眼长笑,最后才咬着牙道。“等三夫人回府,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见月已中天,我实在困了,就靠在那根栏杆旁眯了一会儿。”
“这么说,你一觉醒来就在屋里了?难道没有再见到什么人,比如说一个黑影?或者又发生了什么事,再比如说你突然觉得后颈一疼,晕了过去?”辛酥循循善诱。
好熟悉的对话,长笑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跳出来大喊:“反对,反对辩方律师以个人猜测来诱导罪人。”然后,法官宣布反对有效,在接着,就是她厉声盘问罪人的时间了。
可惜,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龙府不是法庭,辛酥不是律师而是法官,而她,充其量只能算个受害人,无法提出反对意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就没插嘴说话的余地,因为,随着辛酥话音刚落,红柳眼神一亮,怯怯地道。
“夫人这么一说,红柳忽然想起来了,昨夜确实还发生了一些事。”她边说,边用眼去看长笑,不巧长笑一个冷眉睇过去,她赶紧又低下头。“睡的迷迷糊糊时,好象看到三夫人回来了,我刚想出声,忽然觉得后颈一疼,便昏了过去,醒来就在、就在三夫人的床上了。”
呵呵,说的好。辛酥许一个赞许的眼神给红柳,“这么说,你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三、三——”三了半天,还是不请愿把夫人两个字说出了,最后只得道。“见到的人是卿卿妹子了?既然错不在你,起来回话吧。”
“等等。”长笑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事情还没清楚,还是跪着比较好吧!”
“怎么不清楚?”辛酥问。
“一面之词不可信。”长笑两只手反撑着红木桌边缘淡淡回答。
辛酥气结。“红柳这丫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为人我还是很信得过的,况且,她做事也不是没分寸的人,除了被人陷害,她决不会做这种事情。”
“是吗?”长笑不置可否,背着手,她站在门口,一条一条的数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么我进门第二天,她为何着红裳,别告诉我,她懂新妇进门后三天,家中女眷都不可着红衣的规矩!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为何见面不知行礼,每日尽端些残羹过来,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出门时不懂得拜别,打来的水里漂浮着落叶跟虫子!”
不说不知道,一算长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于是,她的小宇宙华丽的爆发了。“也许你说的对,红柳她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没分寸的是那背后指使的人!”
辛酥脸色苍白,倒退一步,“谁……谁会指使她?”
“这还用问?大家心知肚明。”长笑弯起唇角,不客气地说。“反正不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辛酥气的结结巴巴。
“字面上的意思,辛大才女要是听不懂,回去好好翻翻书。”长笑斜睨过去,一脸看白痴的眼神,“书中自会教人贤良淑德、胸怀坦荡、以礼待人、如荷温婉。”
“你、你,你……”辛酥气坏了,柔柔的女声忽然变的尖细无比。“你这是说我不够贤惠,不懂礼节吗?你算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个野丫头懂什么叫贤良淑德?”
长笑一反刚才的咄咄逼人,她垂下头,把玩的自己垂到胸前的头发,淡淡道,“又没说你,大夫人何必对号入座?”
对号入座这个词绝对是现代的生造词,只是,顾名思义到很容易让人明白意思。
辛酥气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她咬着唇,委屈的双眼发红。“我不跟你说,到夫君那里论理吧,我不信你还能歪曲事实,况且,你这些天早出晚归,外面早传出很多流言蜚语,我本想找你好好谈谈,才让红柳在这儿侯着,没想到发生这样子的事,你居然为了对付我,而陷害红柳于不义。”抽抽噎噎地说刚说完,就听到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都在这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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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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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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