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儿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颇为难以置信,这八年以来早以习惯的相处模式,在他毫无准备之即被皇甫天下陡然撕了开来,而那无所谓的嘲弄语气怎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手中的力道不减,在皇甫天下的下颚处轻轻游移,摸索,围绕四周的空气也仿佛也随着紧张的气氛而凝滞了起来。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窒息,皇甫天下晶莹剔透的小脸微微润起了些许粉嫩娇红,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失了灵动的大眼,此时却泛着琉璃色泽的光芒,眼波流转,凤眸中带起一弯氤氲的水气,仿佛倾泻地流水般随波流淌。
嘴角淡淡勾起一道完美的弧,依旧放松力道软软的靠着宽敞的胸膛。“这也是儿臣想知道的,在父皇的眼里,儿臣是谁呢?”皇甫天下丝毫不在乎颈子上力道加重的手掌,继续下着猛料不说,反而抬手撩起落在两侧的几缕长发细细的把玩着,一双狭长的凤眸邪邪的往上吊着,准确无误的对上皇帝的脸。
轻轻地一句讥讽,让皇帝浑身一震,脊背泛起一阵凉意,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痛苦,震惊,茫然,苦涩,愤怒,惊恐……
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大手也终于停止了摸索,掐在皇甫天下颈项的手背上青筋根根虬起,“该死,你到底隐瞒了朕多少事?说!”
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孩子知道他心底的弱点,一直是在与他虚与委蛇,他手中的力道无论如何再也控制不住,看着怀里的那张精致粉嫩色泽的萤白小脸,在他掌力逐渐加重之下开始泛起艳红的色泽时,心底却带着丝丝不忍与不舍……
复杂的抬眼急切的想要看到这个孩子的反应,不停的说服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给这个孩子一个解释的机会,不停的自我催眠着,也许其中有着误会……但让他愤怒的却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却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皇帝的手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看着怀里的人儿,他第一次感到这个孩子是如此的陌生。心底好像有什么被捅破了,空荡荡的,复杂的情绪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愤怒与莫明的恐慌,眼前的人儿再次与那个人重叠了起来。同样是如此绝决的背叛他,甚至是临死之前的解脱神情都一般无二。
这样的想法,无一不刺激着他的冷静,那一瞬被抛弃时的灭顶森冷似乎再次袭来,所有的情绪转眼间赫然爆发,看着手中脸色渐渐泛紫的人儿,面孔一阵扭曲狰狞,大手毫不留情的将皇甫天下掀了出去,纤弱顷长的身体‘砰’的一声,撞在石柱之上,一声闷哼声便如失了劲道的柳絮般飘落在地。
“天……”看着犹如破布绵絮般狼狈不堪的皇甫天下,皇帝呆愣住了。
张了张嘴却发现想要开口吐出的却是向想要那个孩子解释他不是有意伤他的话时,复又用力的闭上。
怔然回过神来的他,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怎么会真的出手?怎么会伤了他?复杂的抬眼朝跌落在地的人儿望去,想要上前去扶,可脚下却是生了根一般不能动弹。
这一撞所用的力道有多重,他心知肚明,可转念一想到眼前的人儿知道的事情不止于此,一股被骗的莫明恼怒霎时便涌了上来,适才升起的不忍自责迅速的被恼恨给压了下去。
皇帝的脸色蓦的一沉,手掌背负在身后,迈开长腿,缓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皇甫天下,生硬道:“告诉朕,是谁告诉你的?现在向朕坦白,还来的及,机会,朕只给你这一次。”
“咳……呵呵……咳咳……唔……”听到一向冷酷无情的皇帝难得的慈悲开恩,皇甫天下忍不住的笑了开来,然而刚才那一撞,定然是内伤不轻,才笑了两声,一口鲜血便涌了上来,他倔强的咽下,可嘴角却仍然溢出了些许,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这才吃力的扶着身体靠在石柱边,“呵呵……恼羞成怒了?”
皇帝双眸狠狠一眯,强压下心底的疼惜与懊恼,愤怒的一拳便砸烂了石桌上的瑶琴,碎裂的琴弦发出短促的悲鸣声,强压的怒火随着四散的碎片一股脑儿的喷薄而出,“为什么不解释?只要你告诉朕实话,朕可以不追究,为什么不向朕解释?”
究竟为什么要跟他作对?为什么一个如此两个也是如此?为什么要挑起他的怒火,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下手才甘心?
跌落在地的皇甫天下却笑的一脸云淡风清,毫不在意的粗喘了几口气,低声笑道:“这世上的为什么太多太多,又有多少个为什么是有答案的?然而又有多少答案可以诠释其中的因果?呵呵……”揉了揉胸口,适才的窒息感微缓。
他仰起头,对着皇帝的位置,轻轻嗤笑道:“您让儿臣解释什么?解释母后是儿臣所救?还是解释那晚儿臣被大哥哥侵犯之时闻到了曾经送给父皇的寇兰香馕的震惊?亦或者让儿臣解释第二日父皇与李御医所说的一切不为人知的真相?父皇,您是我的父皇啊!您将儿臣到底置于何地?”
低沉而又痛彻心扉的讥嘲,一句接着一句,犹如最尖锐的厉箭向皇帝刺了过来,似沉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坦白,他的思续混乱不堪,仅仅于此的质问,却让他透不过气来,南宫家是为了报负他才有的动作?这里面一环扣着一环,天下的变化真的只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原因吗?信与不信不停的叫嚣着,胸腔里似有什么呼之欲出,潜意识里的怜惜与悔恨渐渐抬头。
理智在告诉他,杀了眼前的孩子,才能掩埋曾经的密秘,甚至是解开目前迷局的唯一途径。但,他真的能动手吗?
“父皇,杀了儿臣……求您给儿臣一个解脱吧……”眼前的孩子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他此时的想法,淡然洒脱的将他心底的阴暗如此轻描淡写的摊在了阳光之下,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
“不……”不能,看着跌坐在地的苍白容颜,泛着淡淡的微笑,那不畏生死的从容,与那个人是如此的相似,为什么要逼他?
记忆里的那一幕再度浮现,心口像被破开了个大洞,理智彻底被击垮,匆忙游移间看了一眼超脱生死间的湛然之色,没有乞求,也没有逃避,仅仅是对他这个父皇无声的谴责,仅仅是接受不了他这个父皇对他所做的一切,所以他选择离开……
为什么现在看着一脸平淡的说着想要解脱的皇甫天下,他的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不懂,也不想去弄懂,可心底深深明白,那个人选择如此绝决的离开时,他被恨意操纵了理智,待一切不可挽回时,一切都以惘然,可是眼下,他却好像可以看懂这个孩子的每一分迷茫,每一分挣扎,每一分失望,对他的失望,他真的错了吗?
……
皇帝踉跄着后退,跌坐在石登之上,慌乱的逃避着,急忙移开了视线举步仓皇而逃。
原本跌坐在地狼狈不堪的人儿,听着那紊乱离去的脚步声愕然了半响,蓦地低声笑了出来,“呵呵……胆小鬼,这样就逃了?”这戏还未上场,人却逃了?
“少主。”属于火的嗓音,悄无声息的自凉亭一角传来。
“让南宫浩烟想办法进来一趟,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批漏?”今天这突然来的试探,若不是他早有防范,加上皇帝对那个心目中的人有些顾及,恐怕还真不容易糊弄过去。
随着低声应诺,火的气息渐渐消失。
活动了些手脚,皇甫天下麻利的站了起来,盯着皇帝离去的方向,皱眉不语,若是从灵柩中小母亲的尸体是假的这一点来怀疑到他的头上,不论如何都有些牵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皇甫天下沉吟半响依旧毫无头绪,索性放到一边,待南宫浩烟进宫再说。
“殿下……”大老远德贵那独特的音色就如平地一声惊雷的架势响起。
还不待他出声安抚,德贵,兰香,还有那老嬷嬷朝他奔了过来,听着三人零乱的脚步声,脑中灵光一闪,脸色一变,呆立在原地,果然是她。
这个白痴女人,该死的火……
“殿下,殿下……”德贵颤抖的扶着狼狈呆怔在原地的小主子,哽咽落泪。
看着小主子嘴角丝丝血迹,那一地赤目的红与散落在地的瑶琴碎片,兰香泪眼朦胧的冲上去一把将皇甫天下抱在怀里‘啊啊’大哭。
“嘶……兰香,你主子现在骨头快散了,别那么用力,很痛唉……”皇甫天下回过神来,自然的选择了忽略心底的震荡。
有些事不是他拥有足够的理智便可以去面对的,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那个女人会放弃一切,做个低层的宫人伺候在侧,这一周以来,他所用的药膳,居然全是那个女人……
他真的想像不到这个女人现在是什么模样,那双手弹琴执笔的纤指是如何下厨的……
这就是你的弥补吗?小娘亲!
子夜时分,皓月当空迤逦了一地铅华,替浓黑的夜色浅镶上了银白。
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口渗了进来,半照在偌大而精致的床上,薄薄的白纱帷幔柔如烟罗。一阵清风拂过,撩起帷幔的一角,淡淡的银辉中,一个纤细顷长的身体若隐若现,雪白的纱帐随着晚风马徐徐荡荡,透过月色,精致如玉般的小脸,飘渺似尘。玉样的人儿沉睡的容颜上,明亮与阴影形成了洁净唯美的轮廓。
陡然一声轻响,一股微沉的气息袭来,床头忽然站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男人,奇特的是男子并未蒙面,突兀的雪白色的长发的垂在身后,像是被刀斧雕刻出来的立体五官,英挺冷峻,嘴角微挑,一双狭长的邪诡黑瞳冷冷的盯着床上安静沉睡的人儿,眼瞳轻转,不时闪烁着诡异的寒芒,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牙床上似沉睡的人儿,长睫微颤,下一秒便睁了开来。
“这么急着唤我来,什么事?”男人抬手轻挥,白纱幔帷一边高高扬起,带着些许诧异不解。
皇甫天下眨了眨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微微侧过身来,盯着男人站的方向,似是而非的轻轻笑道:“南宫浩烟,你似乎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男人邪诡的黑瞳猛的一缩,立刻敛下了双眸,不自然的挺直了脊背,背在身后的右手下意识攥的紧紧的,“家主何出此言。”
“呵呵……”皇甫天下无所谓的笑笑,缓缓起身,“别太紧张,此次叫你过来,不过是想知道,你与皇甫昱宵达成共识的条件是什么!”ъΙQǐkU.йEτ
南宫浩烟的身子霍然僵硬,“属下在信中交代的很清楚了,家主为何……”
皇甫天下沉吟片刻,摇头叹息:“南宫洗烟,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强的实力,有多大的权利,做人都要学会安分守己,不该是你的东西就千万不要争取,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我曾说过,我最恨的就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在我背后搞些小动作,我既然会让你去与他接头,收拢人心,那么,这件事的任何有可能会有的结果,我自然有它的应对方法。”
南宫浩烟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肩膀,狭长的邪诡黑瞳布满了阴郁之气,不断辐射出慑人的魄力,沉沉的压迫感渐渐笼罩在两人之间。“属下愚顿,不太明白家主的意思。”
喀嚓一声,在一声极细微的声响后,摆放在靠床沿的紫衫木椅,瞬间被震的粉碎。
“家主息怒!”南宫浩烟抿紧薄唇,半跪在床前,脊背挺的笔直。
“收起你表面的一套,我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任何人,更何况一个被迫听令于我的你?”皇甫天下的嗓音有着淡淡的不快,更多的却是讥讽。
他起身缓步的走向半跪着的南宫浩烟,那双琉璃四溢的凤眸冷漠万分,一瞬不瞬的锁住南宫浩烟,单手探向他的下颔,用力一抬,“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家主……属下不知犯了何错,唔……!”突如其来的劲道,他却不能反抗,只能强忍。
“你不明白?呵呵……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太嫩了点。”皇甫天下牢牢的盯着手中的那张脸,脸孔逐渐逼近,“还是你认为我的眼看不到,所以就容易被你糊弄过去?我给你再上一道课,强风吹来,草会低下头,风过后,草又站直身子,人心如草,有些人可以重用而不可信,有些人可信而不可重用。至始至终,我全盘局面便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认为你有翻身的可能性吗?”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莫明的言辞让南宫浩烟心底一颤,有一丝惊慌从他眼底一闪而逝,他知道了!!?
不能自乱阵脚,万一他只是在试探自己呢?要稳住,尽管上一次被他抓住了不少的漏洞,但这一次,他相信绝不可能泄露出半点,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下章继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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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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