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贾琏猜着了碧鸾楼的灯谜,终于能登堂入室,见识到正宗红牌子的女先生,号称“十绝娇丽”的柳烟烟。可惜这姓柳的小娘子却是块能看不能吃的肥肉,施施然摇了出来,陪了一杯酒,说不过三句话,就冷了脸色,飘飘然摆了出去,跳她什么“霓裳羽衣”。这一舞就在贾琏眼里露了怯——排骨似的,连屁股都没多少膘,有什么好露的?
兴儿还一个劲儿的给自己打暗号,说这位有人包养,沾染不起,真是多余的很。
不过,那趟碧鸾楼没白去:
柳烟烟在舞池里蹦跶她的,贾琏在二楼雅座里风流自个儿的,谁知,“呛楞楞”,楼底鼙鼓生生兀现,压下琵琶绮音,没惊破贵妃的羽衣舞,却让贾琏不由得往下一瞧,这一瞧三魂却去了七魄,忘了喘气,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听戏听曲儿,听在其首,就算是载歌载舞的南曲儿,也没听说有谁不用嗓子的。可扬州脂粉行里柳烟烟算是个另类。
柳烟烟号称十绝,自然有一副曼妙惑人的好音齿,可她自幼极有主张,七岁时对她养母说,世人虽好听戏,可名伶如过江之鲫,也没见谁真能赚个好处,倒不如自出心裁在舞上花些心血,舞技式微,自个儿作出番事业也说不定。养母想也是,便给她放了半大脚,请了师傅教她舞蹈。学艺六年,真成天魔之态。况且她轻妙窈窕掌上舞,还有绝类窅娘一般堪堪一握的玉足,初次登台便挠痒了男人心,一举成名。
这柳十绝出道五年,五味尽尝,也知道年华将去,现得贵人垂青,却还是一个玩物。这位恩客有意纳自己为外室,可一旦如愿,自己就等着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时辰。所以她呆在书院,一是为了顺着男人的心思,弄些若即若离的情趣,一也是为了自己的舞,自己的苦痛悲喜,都由舞而来,那自己最后的归宿,也就由舞而定。闻得柳烟烟欲从良的消息,王孙公子更是趋之若鹜,碧鸾楼乐的生意兴隆,柳十绝也未必没有挑挑拣拣的意思。
方才嬷嬷给自己交待了二楼贾二爷的身份,比那人权势不如,却是林大人的亲戚,还是京里人家。看这人性情,纵是失宠,自己也脱得了身,未必就得烂掉。想到这里,柳烟烟更弄上手段,给贾琏喝上动情的酒,捡了轻薄的舞裙换上,却紧了领口,隐约透出桃红的抹胸,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良家女的举止,女才子的气度,不信人不上钩。谁知几句话一过,柳烟烟就摸出贾琏是个俗人,自己再堕落,也不能嫁个不解风月的俗人。她却不知,贾琏是个俗人,俗人的眼光却也看不上她。ъΙQǐkU.йEτ
就贾琏所见,艳若桃李尚未出凤姐之右者,而大家闺秀的做派,烟花女子只学个皮毛,他也没心思逢迎。偏偏这晚柳十绝偏舞霓裳羽衣舞,系上及胸的十幅罗裙。露出一抹雪白酥胸,趁着珊瑚项链,丰腴不足,俗人眼里就落了下乘(若是她赤足跳金盘舞才会和贾琏心意),舞曲仿的白乐天《长恨歌》,正跳到“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把贾琏的注意引了过来,柳烟烟胡旋舞成一阵旋风,画满牡丹的舞台上柳烟烟和着乐曲犹如被风吹断的一支花蕊,折腰而卧,背景的轻纱被舞风扶了起来,露出伴奏的十几位乐师。贾琏却在参差十余人的乐者里一眼叨着一人:细长脖,高胸脯,仿古的袖子给金钏拢住,红酥手按月琴弦,鹅蛋脸面银丝髻。那妇人好似知道有人看她,正堪堪的抬头往上,脸上两抹酡红,一汪水似地眼波正要飘过来,这纱幕落个正着,贾琏什么再没看见。
贾琏找着玩意儿,心里就像是猫挠似的,不等舞散就到后台去瞧,越瞧越是喜欢,找人去说和,才知楼里月琴师傅病着,这位师傅却是十秀班来救场的。
十秀班,排场还要大些。这班子的前身,却是先皇南巡时甄家预备的,谁不给几分面子。再一问,后来南边的人家碰到国孝家孝遣散的优伶也多投奔到这里。而现在,总督大人最捧刀马旦偆官,最敬重的结义姐姐正是那位擅弹月琴的米氏,而米氏,二十多岁徐娘半老,早都不接风月事了。
事情越费周折,贾琏兴致就越高。贾琏的小厮,听他的就帮着忙活,听凤姐的也乐得他找个费事的,反正姑老爷的地盘,他也不敢买个粉头,还不是个贞洁烈女的粉头。而这时林如海病情好转,林家的人各忙各的,谁都顾不上谁。
等贾琏忙的几乎放弃,那边却传来好消息,这姓米的媳妇子深感贾琏的恩义,愿意亲做一桌酒菜聊表谢意。贾琏就像吃了人参果疏通了三万六千个毛孔一样兴冲冲的会美人儿——虽知林如海又病重,到底舍不得。美人打扮的鲜亮,更难得的是一手的羹汤调弄的好,贾琏不好辜负了美人的盛情,更有风情佐酒,谁知就吃得有点过了。正怕败了风景,便有才梳头的小丫头来和米氏耳语。米氏脸色一变,蜜语和贾琏道妹子有事和自己商议,稍等片刻。贾琏乐的松快,趁着米氏离席他忙忙的“更衣”去了。待到回来,却见席上又来了两个佳人,都做男儿打扮,却是掩不住的脂粉气,知道这就是“妹妹”了,唱了个喏,道见过两位姑娘,谁知其中一个高挑个子柳叶眉樱桃小嘴的姑娘,站起来就问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贾琏也不知怎的,醺醺然伸出手就摸这美貌姑娘的脸,确实又白又嫩。可这一摸真闯下大祸了。
以后的记忆很模糊,好像是打了一架,好像还很多人,最后醒过来,已经身在大牢了。牢里人第一句话就是,调戏总督的小舅子,兄弟够牛的!
好在兴儿机灵,当时趁乱跑了出去,米氏又拉架说明自己的身份,那总督内弟半信半疑却不肯吃亏,先把自己关了起来。自己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眼看就要倒霉,林家总算递帖子把自己救了。自己还不服,却见夙玉脸无血色,才知林如海病危,惭愧的说不出话来。
想帮忙,夙玉却让自己帮着迎来送往,主攻推客。内务林家滴水不漏,自己满腹的心思也用不上,不知道小表弟到底是有没有提防。还惦记着又香又嫩的米氏,给自己送来粉笺,道是那日不是自己有意,而是总督内弟纠缠自己义妹,义妹来求自己周旋,谁知被自己解了围,大恩不言谢,义妹和自己哪日再备一桌酒菜,请自己务必赏脸。
贾琏有心无胆,心说饶了我。又想那小白脸没有自觉,生就那样一副脸孔还敢沾花惹草,不知是他玩了女人,还是女人嫖了他。
又想着姑父病情反复不是一回了,初来时老太太,老爷二老爷,二婶大哥,各嘱咐了自己一番话,媳妇更和自己说了不少体己。可姑父病过去,好过来,病过来,好过去,自己的热情散了,家里的心思不知如何?还有,就算这会姑父死定了,自己又能插手多少?江南是林家的地头,就算那几个管家不言语,自己又能捞到什么好处。看表弟性情,也不是很好拿捏的。林家心齐,也颇结了些善缘,姑父待人亲厚,话里话外也敲打过自己。还有前些日子姑父刚接了圣旨。
圣上对姑父的眷顾非同一般,看样子,要是姑父真的仙逝了,圣意还要惠及到这一男两女,那个时候自己动手,是祸非福啊。
贾琏正在思量,兴儿来报表少爷来探望,两兄弟寒暄一阵,夙玉就回了。贾琏想了一阵,还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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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玉回到正院,一路静悄悄地,半个影子都没有,在院门口却见到淡施粉黛的白姨娘带着两个丫鬟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到夙玉,白姨娘强扯了一个笑容,行了礼。夙玉进了院门,着意停了一下,听着白姨娘匆匆的脚步越来越远,还有哗啦啦推攘花枝的声音,也不知急什么。吩咐熙儿悄悄的跟上去看看她往哪里去。
院子里,却是张合家的带着四五个媳妇子伺候着,将洗澡的木桶拖了出去,林如海的房门掩着,红棉往黛玉房里去,而这个时候紫绮应该还守在药房,章姨娘的丫鬟小蛏小蚬却还在门前等候,那就是姨娘还在里面喽?
“夙哥,怎么站在日头下?”
夙玉抬头,这句没有气力的声音的主人是奶妈,连着几日没去佛堂的奶妈姚氏。姚氏是属于那种无论什么时候样子都不会大变的女子,初到林家的时候不到她二十,寡淡沉默像个正宗的寡妇,一晃十年,她的样子还是那样,年龄经历在她脸上没有任何痕迹,她依然是个沉默的寡妇。容貌秀丽,缺乏色彩。
“奶娘,姐姐歇了吗?”
“王大姑娘方才哭睡着了,老爷面前总忍着,她也难过。哥儿,你也总忍着——”姚奶娘忽然噤声,偏了头看向正房的房门。
“奶娘?”夙玉觉得奇怪,牵了姚氏的手问道。
“没什么——夙哥是也睡一会儿还是——”话音未落,姚氏脸色大变,一手抱住夙玉,蹿了出去。夙玉眼前一花,耳畔“咣当”一响。房门已经被姚氏撞开了。再一看自己被放在百宝阁的旁边,百宝阁隔开了中间和外间,中间和里间只用紫檀隔断挂着帷幔。这葱绿色的罗幔却被扯下半幅,被一双娇嫩的手扣在隔断上,那双手的主人自然是章姨娘。而林如海却是方才梳洗好的模样,神清气爽,换了干净的中衣盖了新换的纱被。一脸沉着的倚在床头。
这些情景还未让人反应过来,真令夙玉吃惊的是扣住章姨娘头发把她一只手扭到背后,动作老练用膝盖把她压在地板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哺育自己成人,于自己朝夕相伴的奶娘。
滴答,滴答。章氏额头方才被隔断擦破,几滴血滑落脸颊掉到地板上。“老爷好狠的心!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海似深。柔儿跟了你二十年,老爷下起手来却眼睛不眨一下。”她抬起头来,夙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地上扔着一支削果皮的银刀,“我不服!”
林如海道:“章柔是跟我二十年,可你——最多两年!”
章姨娘先惊后怒:“你是早知道我杀了你女人却一直装作不知,男人都是无情无义,连林探花也不例外!”
“奇怪,你本就是没有情意来的,却和我讲情讲义,好便宜的道义!”林如海冷言道:“你何时算计了阿柔,我本不会知晓,可你着意献媚,我总知道枕边人是哪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敢算计我,从就没那个把命留下的!想用美人计?我还得忍肮脏!”
“章柔”尖叫一声,松开隔断,要向床那里扑来,谁知方要动作就疼得满脸痛苦缩成一团,姚奶娘“咦”了一声,伸出手在她胸口戳了几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奇道:“我没用力啊!”却忽然反应过来,双膝下跪,向林如海请罪道:“老爷,非是奴婢隐瞒,奴婢,没说谎话,也没存过害人的心思,奴婢只会老实当差没存害人心的!”
“奶娘倒不如先把这俩人安抚了好不好!”夙玉合拢房门将好奇进来查看的小蛏小蚬关在房里,小蛏软作一团,小蚬正要惊叫,几颗菱角掷了过来正把她们两个打晕过去。
“点穴?奶娘会功夫?”
姚氏沉默片刻,“奴婢入府没存害人的心思。”
“姚氏不必惊慌,我们不会怀疑你。其实自你入府,你的身份来历我和内子早都查得一清二楚。你确实因丧夫失子而被婆家所卖,入府十年你对夙儿的心意我们都十分感念的。你闺名赛凤,原籍河南,擅使单刀的对!”
姚氏泪流满面,哭倒在地,呜咽的点头。
这里,就又是一个故事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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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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