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气冲冲的从水溶车上跳下,撩着下摆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老远,才发现跑错了方向。回头再看无人来追,不由有些失望。
他跺跺脚上的残雪,才感觉到户外刺骨的寒冷,紧紧夹袄,心里更加愤愤,对水溶自是又多了几分怨怼。
朝着原来的路线回到原点,发现那车辙转了方向,贾兰借着路边人家的灯火,隐约看到那车辙方向是通往北王府。他咬着牙,恨恨的在那车辙印上踩了几脚,扭头回了家。
水溶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细想来,似乎连冷淡这种情绪都没有过。贾兰本以为过不了几日水溶又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轻轻的笑,就像以往的所有出现一样。
只是这“以为”在坚持了三天后,土崩瓦解了。
李励也疑惑了,连着三天晚上,水溶都没出现,贾兰白天心不在焉的干活,晚上漫不经心的搭他们家车回家。李励对于贾兰这种异常的状态很疑惑,所以他忍不住了。
“兰啊。”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去。
贾兰斜他一眼,“喊什么呢。”
李励清清嗓子,“阿兰啊。”
贾兰飞起一脚,“滚。”
李励闪身躲过,凑到他面前笑道:“你最近火气很大啊。”
贾兰瞪他一眼,然后迟疑了下,说道:“不知道北静太妃的病怎么样了?”吵架的第二天,水溶没有上朝,听说是北静太妃病重,水溶在床前侍奉。皇上有感北静王孝仁,特免了早朝。
水溶没有早朝,自然也不会来接他了,虽然明知,但在晚上没有看到那辆马车后,还是忍不住失望。
李励坐到他身边,说道:“不知道,为了府里清净,易于养病,北王府现在不让人进入。我大哥都不让进。”
贾兰无意识的叹了口气,放下书卷,揉了揉心口。
李励奇怪的看他,“这两天老见你揉心口,怎么了?”
贾兰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莫名其妙的有点疼。”
李励想了想道:“我以前听我娘说,如果你心里念着的那个人病了,你就会有感应,就会心口疼。”
贾兰道:“骗你的吧,我娘最近好好的。”
李励挠挠头迷惑道:“不可能吧,我娘从来都不骗我的。”
易言秋推门进来,道:“你们俩闲聊什么呢,我交代的任务完成没?”
李励忙跳下椅子,嗷嗷叫道:“马上就好。”
易言秋让查找历年水利治理的资料,贾兰和李励各分了年份,一人查找一半。
见易言秋来要,贾兰将找好的资料摞在一起,放到旁边准备好的小车上。
易言秋见贾兰情绪低落,随口问道:“怎么了?”
贾兰一愣,忙回答:“没事。”
易言秋扫他一眼,说道:“情绪不要带到工作里来,这对自己对工作都不负责。”
贾兰一阵汗颜,站直身恭敬应道:“知道了,先生。”
易言秋点点头,对李励道:“你弄好推到我那去,不等你了。”说完,不待李励回答,背着手走了。
贾兰也收了心神,帮李励翻找资料。
如此过了两天,天放晴了不少,地上的积雪虽没有尽化去,但大路小路都已经被清理了出来。这夜,贾兰拒了李励的邀请,独自走路回家。
走着路,难免想起那天与水溶吵架之事。贾兰有些后悔那天的话出无情,水溶自然是为他好的。只是他怎么会明白自己的想法呢。
这几日,宫中元妃也染了病恙,贾府中几位天天请旨进宫探望,贾兰也去了一回。
与上次省亲之见,已隔数年,贾兰身子拔高了许多,也比原来健壮了。只是元妃脸色已非彼时。她召贾兰近身前,握着他手道:“贾家百年荣光只怕到头了,我原想家里叔父兄弟皆无大才,辞官早散了才好,只不想却出了一个你。宝玉已是不中,兰儿你以后做事切切记得贾家,为贾家讨个安宁。”
贾兰答道:“娘娘放心。无贾家,自无贾兰。下臣明白。请娘娘保重身体。”
元妃笑道:“你还要在翰林院待上三年,为了你,我也要保重身体。”
贾兰看她病容满面,不免心酸。
元妃在一日,圣上便不能对贾府下手,贾兰明白,元妃更明白。只是,元妃真的能撑过三年吗?而谁又能保证这三年内,贾府不会出现大篓子,让皇上急了眼?wwω.ЪiqíΚù.ИěT
贾兰翻来覆去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想得有些出神,浑没有注意前面的路,一不小心差点没撞上迎面走来的人。他忙往旁一闪,也没抬头,继续慢慢的往前走。谁知那人一脚踏到他面前,贾兰没有收住前行的身子,闷闷的撞到那人身上。
他忙要退后,却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贾兰不由欣喜,猛得抬头,下一刻便感觉头顶撞到了什么。
疼疼疼,他抱着脑袋痛叫。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手也被温暖覆盖,贾兰忍不住笑起来。
水溶抬起他脸蛋,看着那笑盈盈的脸,又叹口气,捏了捏他脸颊说道:“撞到别人,自己倒先喊起了疼。”
贾兰嘻嘻一笑,伸手摸摸水溶被撞得红红的下巴,说道:“我给你揉揉。”
水溶眼睛弯起,微微欠腰,没有拒绝。
贾兰问道:“太妃没事了吧?”水溶的下巴有些尖,贾兰摸着好玩,不禁又捏又揉,笑出声来。
水溶没好气的拉下他手说道:“没事了。”他顿了一下道:“几日没见你了,一起去喝杯茶吧。”
贾兰望着他,笑道:“嗯,我也想和你谈谈。”
依旧是那个茶楼。
一更已过大半,天气又是寒冷,街上无多少行人,茶楼更是门可罗雀。
要了一间雅间,小二奉上热茶,便俱都退下了。水溶也未跟侍从。偌大一间茶楼,不过其两人尔。
水溶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慢慢道:“那日是我言重,我向你道歉,你莫放在心上。”
贾兰一听瞪大了眼,跳下椅子,站到水溶面前急道:“那天是我不对,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水溶揉揉他脑袋,轻笑道:“你哪里不对?”
贾兰道:“我不该对你吼,还骂你混蛋。”说到最后俩字,贾兰低下头,声音也低如蝇蚊。
“嗯,你还说讨厌我。”水溶问道:“你讨厌我吗?”
贾兰忙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水溶叹道:“我那天很生气,心想辛辛苦苦养了那么久,想不到养了个白眼狼。我以前对你的好,你想必都忘了。”
贾兰眼神可怜兮兮的看他,“对不起。”
水溶扭头不去看他:“我在家五日,你也没去看过我,因为是不相干的人所以不在意吧。”
贾兰急了,抓着他袖子辩解:“不是不是,你们府上不是不让人进吗?李小将军都被拦下了,我去了,又怎么能进?”
“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进不去?”
贾兰一时语塞。
水溶摸摸他头,眼神略微黯淡,“这几日其实是我病了,因时局不稳,母亲才对外宣称自己病重。”
贾兰“啊”了一声,忙道:“你怎得病了?”
水溶道:“受了风寒,现下已经好多了。”
贾兰细细查看水溶脸色,果见比往日苍白了些,不禁有些难过,道:“是我害得你。”
水溶笑道:“是啊,都是为了你。”
贾兰更是难过。
水溶见贾兰愁眉不展,拉过一把椅子,放在身前,推贾兰道:“你坐下,我给你说件事。”
贾兰依言坐下。
水溶摩挲着茶杯口,眼睛望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像是在想怎么开口。贾兰静静的看着他,不敢插话。
过了片刻,水溶才问道:“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吧?”
贾兰一愣,略想了想方道:“听说是战死沙场。”他说完,心里一沉,大概明白为什么水溶一直阻止他去战场了。
水溶放佛是在回忆:“那时候的他已经久未入边疆了,但西北战事吃紧,全朝上下唯有他一人能挡,于国于民,他都必须去。众人对他期望甚高,皆额手相庆。”
“结局也不知是好是坏,边疆大胜,他却战死沙场,再也没回来。”
水溶握住杯子的手指尖泛白,青筋直露,贾兰犹豫的想要上前松开他手指,却听见清脆的一声响,杯子碎成数片,而水溶的拳头下慢慢渗出一缕鲜血。
贾兰一慌,忙拉开他手,只见那白皙的手掌现下一片狰狞。
他嗓子一紧,说不出话,赶忙挑出碎瓷片,又撕下一块衣服里衬,将水溶手掌细细缠好。
抬起头看见水溶面无表情的脸,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顿了一下,说道:“我不会有事的。”
水溶抬起手,抚着贾兰的脸颊道:“我父亲一走,让爱他的人后悔了一辈子。我不要这种无济于事的后悔。”
贾兰被他摸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想后悔一辈子。”
他扭过头正视着水溶道:“薛蟠打死了人,我琏二叔帮忙打点,走通门路,枉送别人一条性命。我爷爷秋初刚升了郎中,只这几月,已有贾家远亲近邻凑着这份荣耀办了不少混账事。这些都是下人说给我,我才知道得。那我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这些,又有多少能作为扳倒贾府的致命证据?”
“元妃娘娘最近身体欠佳,我听到老祖宗抹泪说恐撑不过这个冬天了。那这个冬天过去后,贾府还有几个冬天可以过?到那时候,我娘、老太太、太太、我爷爷,还有我的叔叔姑姑们怎么办?只怕连我三叔回来,都没地方住了吧。”贾兰苦笑道。
水溶伸出胳膊,把他揽在怀里,头埋在贾兰颈项里,闷闷说道:“你就算上了战场,也不一定能获得战功。”他明白贾兰想做什么。
贾兰亦环住他,冷静的说道:“如果我不上战场,三年内我都不会获得皇上垂青。”在翰林院做一个小小的庶吉士,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值得皇上赐赏?
“如果你回不来,”水溶慢慢的说。
贾兰一把拉开他,盯着水溶的眼睛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师父不是说过吗,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不受轮回之苦,你的孤煞之命犯不到我。”他微微一顿,随即又道:“我会常伴你左右,不会离开。”
水溶摩挲着他脸颊,眯着眼似是威胁:“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贾兰微微一笑,“好,如果我回不来,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水溶笑得温柔:“嗯。”
两人谈到很晚,水溶一直在向贾兰讲起他幼时水易在的情景,说他教他舞剑,教他写字,教他骑马,带他出去游玩。他说起这些事时,眼睛里闪着与平时不同的明亮,神色间亦是单纯爱笑。
贾兰几乎要沉溺在水溶这不多见的温柔之中,但理智却在提醒他水溶这段话的怪异之处。
水溶除了水易,提到最多的不是北静太妃,而是当今圣上。
“父王和皇上一起下棋时,从来都不理我,反倒是皇上时不时会给我拿糕点。”
“父王做父亲太不称职了,当年我学走路特别容易摔倒,他扶都不扶,就知道在一边笑,要不是皇上扶我,估计我现在膝盖都摔得不能用了。”
“父王喜欢画画,但他画花画草画皇上,却一直没画过我。我问他,他还理直气壮说他画的是怀念之物,意思就是我不在他怀念之列了。后来,我向皇上告状,皇上把他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
天色已晚,贾兰听得困倦,迷迷糊糊之际,觉得自己似乎靠在温软的靠背上,周围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他翻了个身,往里蹭了蹭,呢喃了一句话,就睡过去了。
“我怎么觉得皇上更像你父亲呢?
这呢喃很小很模糊,水溶却听到了,他将贾兰揽在怀里,沉默了半晌,方轻道:“他们都是我的父亲。”
水溶见已是深夜,恐李纨心慌,便将贾兰抱回了稻香村。
将贾兰轻轻放到床上,水溶把他的外衣、鞋袜一一褪下,看着他在床上舒服的翻滚几圈,然后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这样的你,我怎么忍心让你离我那么远?水溶轻轻抚上贾兰的脸,而贾兰也似有察觉,嘴里嘟哝了几句,在那只手上蹭了几蹭,便安静下来。
手指上的触感犹如上等丝缎,冲动油然而起。
水溶俯□子,嘴唇停在那两瓣粉嫩之上,轻轻吻了下去。
轻微的碰触似乎无法缓解那股冲动,舌尖试探的伸向闭着的唇瓣。那唇瓣像是没有防备,微微启开,舌尖顺势而入,划过牙龈,划过齿缝,划过牙尖,最后与那瓣柔软缠绵纠绕在一起。
水溶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深入更多,却听见贾兰低低的呻吟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犹如暗示的诱惑一般,成功的让水溶腹下一紧,也成功的让他醒了过来。
水溶微微起身,扶着脑袋忍不住低咒一声。再看贾兰,面色虽然略带潮红,但仍然没有醒来。
水溶将他唇边银丝一点点抹去,忍不住苦笑道:“你倒是睡得香。”他却不知道贾兰这几日因为心口时不时的泛疼,晚上都没有睡好过,今天好不容易不疼了,又兼和水溶和好了,心里岂不爽快的很,睡觉自然亦是好眠。
水溶帮他掖掖被角,正想离开,却听暖房门外有人叩门,“可是兰儿回来了?”。
水溶迟疑片刻,上前道:“可是贾李氏夫人?”
门外人似乎一怔,随后答道:“正是妾身,公子是北静王爷吗?”
水溶道:“正是。本王已将兰儿带回,因久未见面,一时相见甚欢,忘了时间,还请夫人见谅。”
李纨在外执了一礼道:“王爷何出此言。能被王爷垂青,是兰儿之福。”
水溶道:“本王今日先走一步。请夫人早日安歇吧。”
李纨道:“恭送王爷。”低头时,听见门栓被人拉开。她一推门进去,屋中除了沉睡在床的贾兰,再无一人。
李纨坐在贾兰床边,见他睡得香甜,不由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脑门,笑道:“就你最好命。”
却见贾兰揉揉脑门,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道:“甜的。”
李纨不禁好笑,心想不知又吃到什么好东西了,做梦也想着甜。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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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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