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心中惊疑不定,朱挽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救她吗?希望他不要做傻事才好。
她不由扫了一眼周围,这里是一个低缓的山坡,山坡上草色青青,野花烂漫,山下便是汾河,河滩上长满芦苇,不时有禽鸟呜叫着飞过,慕容冲和几位平阳缙绅名流坐在坡顶的两棵大树下饮酒赏春,身边十多个男女仆人伺候,外围是二三十名护卫和家丁张开一个颇大的场子,以保证他们不会被普通民众打扰到,坡下还有掌管车马、器具、衣服等物的十几个人,加起来五六十个兵丁仆役,朱挽若敢轻举妄动,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这一次如果再被抓到,慕容冲和余信肯定不会放过他。
千万别来送死啊!张丰心里暗暗虔祷。
她不是不渴望朱挽来救她,在被囚禁的这几个月里,她曾经无数次地希望听到轻轻的敲窗声,她一直觉得朱挽要救她的话,就应该在夜里偷偷潜进她的房间把她带走,就像那次把她从段家救出时一样,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不是太冒险了吗,要是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她却不知这已是朱挽能找到的早好机会。
朱挽和一帮朋友来平阳已经十几天了,起初是准备在张丰外出的时候救走她的,不料等了上十天却一次也没看到她出门,大家都猜她肯定是被慕容冲收入内院了,所以不能随便出来,朱挽虽不相信,但她出不来却是事实,朱挽便试图潜入太守府,只是那里墙高院深,守卫森严,试了两次都被发现了。对此朱挽并不意外,潜入高门大户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不比段家那种小院子可以来去自由。
后来朱挽便打算再绑架慕容冲一次。这时,监视太守府动静的兄弟却告诉他,张丰出城了。
朱挽因怕被人认出来会打草惊蛇,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城外,监视太守府的是他的朋友和一个认得混迹在平阳市坊内的市井之徒,当初张丰姐弟住客栈、卖手套的时候都是见熟的。他看见张丰和慕容冲一起出来,便和朱挽的朋友说了,两人便暗暗跟了上去,到了城外,即分出一人通知朱挽,朱挽去确认了之后,立即兴奋地集合所有人手商量营救的办法。
张丰原本是应该和罗绘一起坐在慕容冲的侧后方随时照顾他的需要,听候差遣的,但她却擅离职守,在那个被许可的圈子里四处溜达,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可是在看到朱挽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定。朱挽很聪明,按说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但他太喜欢冒险了,有五成把握他就敢拼,张丰暗自估摸,觉得这次连一成成功的可能都没有,于是想,他也许只是来打个招呼,让自己有个准备吧。
可是心里不知怎么就是静不下来,觉得紧张不安,她再也没心看景致,便重新回到慕容冲身边,悄悄请求道:“府君,我身体不适,请您派人送我回去好吗?”
慕容冲转过身来溜了她一眼说:“方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转眼就身体不适了?不是心里不舒服了吧?”
张丰说:“我不惯喝生水,刚才口渴喝了些护卫们打来的河水,现在有些腹痛。”
慕容冲微一沉吟道:“罗绘,你陪她到山下休息。”又招来一个侍从道:“你带十个人下去保护她,不可有任何闪失。”他对张丰的娇气和骄狂有些不耐烦,本想派人直接送她回去,可是送她的人太少了他不放心,多了又太惹眼,只好让她先到车上休息,等下再一起回去。
此时朱挽和他的朋友也已经分作两部分,五人在山下制造混乱并抢夺马匹,其余六人接近山顶准备趁乱抢出张丰。分配好任务之后,朱挽六人分作两拨装成游人的样子向坡顶靠近,而制造混乱的人因己方有些势单力薄,便要先弄些助力,于是瞅着那比他们更加势单力薄的,就近抢了两头毛驴和一头拉车的牛,准备用这些牲口做先锋。
朱挽等人刚接近山顶,便见张丰往山下走去,于是连忙调整计划,一组人不慌不忙地溜达着下山,另一组却打闹着跑去通知山下的人。
张丰没精打采地往山下走着,一面担着心,一面又期待着过些天就能获救,不禁悄然四顾,暗暗寻找着朱挽的身影,这一找,没想到还真让她看到了,不过这一次离得就远多了,让她想传递个眼神都办不到,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朱挽和其他人会合的时候,他们那伙人和被抢了牲口的几个已经闹起来,位置就在目标附近,看样子是准备随时冲击慕容冲那伙人的后勤人员。
几个车夫马夫之流见旁边有人吵架,便走过来一边看热闹一边摆着架子训斥他们,并企图替人论断是非,不过等到张丰等人下来,那些受命“保护”张丰的人责任心就比较强了,丝毫不管谁是谁非,立刻亮出武器驱赶他们。
张丰钻进卸了牛的牛车,从车窗里看到朱挽和那帮闹事的人混在一起,便捂着肚子对罗绘说:“不行了,我要方便一下。”说完急急下车,就要往河边芦苇丛里跑,护卫立即拦住她,张丰一脸急迫的说:“我内急!”罗绘跟出来,伸手一指不远处一个布幔围成的空间说:“内急去那里。”张丰说:“那地方是我能用的吗?要是府君生气,我就说是你逼我的。”一边唠唠叨叨说着,一边快步往布幔走去。
人群后面,朱挽正要发出动手的号令,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诡笑着建议道:“朱大哥,不如在牲口脖子上再加一个装满干土的袋子,然后再在屁股上扎一刀,那样就更热闹了。”
朱挽寻思了一下笑道:“主意倒是好主意,不过不能现在用,要是他们借着烟尘把张丰带走就麻烦了。这样吧,先把牲口放出去,我们冲出去救人抢马,你和陈三准备土袋子,等把人抢出来再用这招。”少年点头同意,朱挽随即挤到前面,喊了声“动手!”,声音刚落,立即有人掏出短刀照牲口后股上刺去,两驴一牛发疯一般向前狂奔,朱挽等人也跟在后面冲了上去。
负责看管张丰的人立刻紧张起来,原本为了不使人起疑而摆出的松散样子马上收起来,十一个人不避嫌疑地把那间巾幔围成的厕所团团围住,并急声催促张丰快点出来。
谁知朱挽等人却一齐扑向了栓马的地方,瞬间把四匹马全都抢到了手。
正当他们以为朱挽等人是冲着那些马而来时,朱挽却一马当先朝这边冲来,转眼之间便到了跟前,护卫们连忙迎敌,但是步兵对骑兵,即使三对一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布幔内,张丰在罗绘的监视下眼看糊弄不过去,听到喧哗后立刻惊跳起来,迅速地理好衣服,撩开布幔往外张望,正准备瞅准机会跑出去,罗绘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老实呆着!不许动!”
张丰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说:“罗绘,外面怎么回事?会不会有人冲进来啊?”
罗绘冷哼一声道:“别装了,我已经看到那个游侠了,你早知道有人会来救你对吧?所以才装病下山,刚才又谎称肚子疼想跑到那边去。”她用力一扯张丰,手臂迅速绕上张丰的脖子说:“这一次也让你尝尝被劫持的滋味,跟我走,不然我就掐死你。”
张丰才不怕她掐呢,两人力气差不多,她手上又没有刀剑,仅凭一双手哪那么容易掐死人?因此又是跺脚又是后踢的极力挣扎,罗绘隐约知道张丰掌握着慕容冲的某个秘密,是决不能让她走脱的,于是拔出头上发钗逼住她咽喉说:“再闹我就不客气了!”张丰不理她,抬手拔出自己的发簪顺手往她腿上刺去,罗绘痛呼一声松了手,咬牙骂道:“好狠毒的人!”
张丰道:“对不起!”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倒在地,撩起布幔向外面看了看,瞅准机会喊了声“朱挽!”。
两个女孩子在更衣间里,即使明知不可能有人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还在里面方便,外面两拨人仍然不好意思直接冲进去,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顾不上。wwω.ЪiqíΚù.ИěT
而且太守府的护卫们自知无法护住她们,巴不得她们在里面多呆一会,山坡上的人看到这边的情况,很快就可以赶来,只要多拖上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朱挽也明白事情紧急,击退几个围攻的人后正要冲进去,刚靠近布幔便听到张丰喊他,立刻高兴说:“快点上来!”说着伸手把她提上马背,随即朝他的朋友们大喊:“走啦!快点!”一路策马疾奔,一路大声呼喝,他的同伴们听到他的喊声后便都停止打斗准备撤离,可对方哪里肯放过他们,仗着人多死死缠住不放,朱挽和另外三个骑马的人赶去解救,同伴们却大呼道:“你先走!不要管我们!”朱挽也不啰嗦,策马飞驰而去。
奉命做土包的赵七和陈三在别人都冲上去救人的时候,顺手就把几个讨要牲口的人敲晕了,然后把人拖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扒下衣服做成土包,刚刚做好,就听见朱挽就大呼撤退,两人便一人抱起一个土包等着,见朱挽过来,忙叫道:“朱大哥,带上一个土包啊!”朱挽说:“我不带,等下让刘大哥他们多扬点土,你们大家就借烟逃走,各自离开吧。小心点,别被人捉到了。”
张丰说:“他们能脱身吗?”
朱挽说:“担心自己吧,他们逃了就逃了,慕容冲暂时顾不上他们,等腾出手来他们早没影了。倒是我们不太容易脱身,我看他很可能会把所有人手都用来对付我们。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重要的人啦?”
“自从我改行做神棍以后。”张丰闷闷地说。
朱挽大笑道:“哪天也帮我卜一课如何?”
张丰说:“逃出命来再说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朱挽说:“去河边,到对岸去。”
“裕儿在什么地方?”张丰问。
“长安东南三十里,黄宋庄。你放心,宋应是我多年的朋友,一定不会亏待他的。”朱挽说。
“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张丰郑重地说。
朱挽笑道:“好啊。”
两人沿河疾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野地里的渡口,一条小船刚驶离岸边不远,朱挽高呼道:“船家,有人渡河!”
操船的老人回望一眼,高声应道:“稍等,我回头渡你!”
朱挽道:“可否先渡我们?船钱加倍给你。船上的大哥大嫂,我们有紧急之事,可否让我们先过?如蒙成全,两位的船钱便由我们来出,如何?”
船家寻问了乘客的意见,答复道:“现在回头把你们二位捎上也行,只是这两位也有急事,不愿等下一趟,因此二位的马只怕不能一起过河。你们是现在就走呢,还是等下一趟和马一起走?”
朱挽道:“请捎上我们,马下一趟再过。”
船家便回头把两人接上,朱挽付了船钱,打量了一下那对夫妻道:“二位这是要赶去哪里?”
男子道:“丈人故去,我夫妇是去河西的程家集奔丧的。你们二位有何急事,这样过来不还是走不了吗?总不能把马撇下不要了吧?”
朱挽答不上来,嘿嘿笑道:“看情况吧。”
女子怀疑地看了看他俩,不客气地问道:“二位莫不是要私奔?”
张丰说:“您胡说什么呢?他是我哥,亲哥!”
“那你们慌慌张张地逃什么呢?被仇家追杀?”这位大嫂显然是个非常心直口快的人,顶着丧事还这么多话。
张丰说:“不是,父母把我许给了一个傻子,明天就要出嫁,我哥帮我逃婚呢。”
大嫂恍然大悟道:“难怪了!”打量张丰一眼说:“倒是可惜了的。”
船到河对岸,那对夫妇便赶着奔丧去了,船家回去渡他们的马,朱挽一面留意着河对岸的动静,一面调侃道:“都这么大了还是不把自己当小娘子,说起嫁娶的话来一点不害羞。”
张丰说:“那有什么可羞的,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又不是真的。”
朱挽说:“真的就会害羞了吗?”
张丰说:“也许吧。”
朱挽瞅着她笑道:“你上次是真心劝我用余信替换慕容冲吗?”
张丰说:“算是吧。”
“为何?”朱挽问。
张丰想了想说:“慕容冲这个人特别爱记仇,我比较怕得罪他。你为何会同意用余信换?因为我的话吗?”
朱挽说:“那倒不是,我以为你喜欢他,怕伤了他会令你伤心,而且我觉得余信更难对付,把他扣在手上他就没办法再耍花招,可以省掉更多麻烦,没想到慕容冲虽然心机没他那么深,心肠却更狠毒,竟然真的不管余信的死活。”
“对啊,这个人可能任何人的死活都不在乎,我竟然忘了这点。”张丰说。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而且我听你说话,觉得你还是喜欢他。哎,我是不是不该去救你?不会坏了你的好事吧?”朱挽认真地问。
张丰捶了他一拳道:“胡说什么呢!我要是喜欢他,你就是把我捆起来搭在马背上我也会自己滚下来,至于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做无用的事吗?”
朱挽眯起眼,说道:“追兵到了,好在马总算渡过来了。”
张丰极目向对岸望去,确实,一队骑士即将到达对岸的野渡之处,不过船已经载着他们的马到了这面的河岸,那边的人就算以官府的名义也无法命令船家原样返回,因为隔得太远了,船家听不到他们的命令。
朱挽连忙把马牵上岸,然后带着张丰飞驰而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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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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