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山荫别院再好,不是我的家,师父再好,不是我的父亲。我总是向往着能有个自己的家,穷破亦无妨,能挡风遮雨,温馨安定。而牵我之手,护我一生的那个人,一定要让我安心。万丈红尘,三千弱水,他心里牵挂的只有我而已。
抱着这个痴念,情窦初开的第一眼,我看见的人,是云洲。他和师父一样,莫名就让人心生依赖。可他却是我的哥哥,是我最不愿意成为家人的人。
这份天意弄人,除了唏嘘,我别无选择。师父常说,世间不如意者,十之,那么,我那十之一二,又在那里?
江辰温暖的手指,温柔的擦拭去我下颌处的眼泪,感动之余我略生愧疚,于是走到窗前抬头看天,低声道:“今夜怎么没有月亮?”
这句话的用途大抵和“今天的太阳真刺眼”异曲同工,仰着头看着夜空,眼泪就会倒流进心里了。
江辰轻声道:“此刻月隐于云,咱们不妨以酒邀月。”
他拿起酒杯酒壶,牵起我的手走到庭院里。秋千前有石桌石凳,凉悠悠的晚风吹拂着树叶,簌簌轻响。
我坐在石凳上,看着江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姿容闲雅,喝酒如同喝茶,一饮而尽的时候眉头都不曾皱上一分,我不知道原来他的酒量竟如此之好。
师父镇日端着一副酒仙的架势,其实,喝个十几杯就醉了。而江辰深藏不露的酒量实是让人惊叹!其实,今日我心情不好,他又何尝不是?我这里水漫金山,他那里估计也是翻江倒海,我借酒浇愁是假,他借酒浇愁倒像是真。
酒壶倾尽最后一滴,江辰对我笑了笑:“小末你醉了么?你再不醉,我可要醉了。”m.bīQikμ.ИěΤ
可是,他的眼神亮的堪比夜幕上的星辰,那里有一丝丝的醉意?
我弱弱的问:“你真的醉了么?师父醉了都去睡觉,你,要不要去睡?”
“小末你难道不知道,每个人醉了的样子都大不相同。师父喜欢蒙头大睡,七师叔喜欢鼓盆高歌,何小乐喜欢将私房钱摆到床上翻来覆去的数。”
"那,那你呢?”
他笑呵呵道:“我么,喜欢和酒友秉烛夜谈,然后抵足而眠。”
眼下,貌似我正是他的酒友,一听“抵足而眠”几个字,我顿时心虚气短,慌忙起身道:“我,我先去睡了。”
“别呀。”他虚虚一捞,将我的手腕握住了。
我尚未来得及考虑要不要小擒拿手反抗反抗,他将我拦腰一抱,跃上了秋千。我情不自禁“啊”了一声,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用力一荡,秋千飞了起来。此刻新月初升,在云朵间悠悠穿行,忽明忽暗如同人生的时圆时缺、半悲半喜。
“你看月亮出来了,飞的再高些,就离的更近。”
秋千越发荡的高,我越发的紧张。他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喝了酒还荡秋千的人,我头一回见,我紧紧抓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稳掉下去。他却反手揽着我的腰身,力道稳健,实不像是醉了。
风声隐隐,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人都喜欢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就像月里的嫦娥,偷了灵药想要长生,却不知,寂寞的长生,是一种没有尽头的折磨。”
“我小时候听说乌苏里江有一种鱼,味道鲜美之极,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品尝。母亲宠我,派人千里迢迢用冰冻着运到归云山庄,又专请了御厨的弟子来烹饪。味道的确鲜美之极,不料,我吃了之后却腹泻,原来,那鱼油脂极大,不可多吃。”
“许多东西,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真真正正到了近前,并非是心里想的那般。”
秋千高高低低,起起落落,他揽着我的腰身,说了这几番话。我今日受了诸多刺激,好像也敏感聪明了些,大抵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我对云洲的倾慕,大概就是如此这般。
秋千缓缓平落,他在我耳畔低语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coM”
而后,我耳垂上温温热热的一软,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吻。
他轻轻一跃落在地上,回头对我笑了笑:“我先去睡了。”
“好。”我暗自松了口气,巴不得他赶紧睡着了,我好下手。
他朝卧房走去,步子略有点轻飘,看来他的确是有些醉了。
我在房中坐了小半个时辰,料到江辰此刻必定已经酣然入睡,便轻手轻脚的推开他的房门。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地灯,放在书桌脚边,像是月光投射到了地上,晕染开温润的一片浅淡微光。
我轻轻走过去,梨木床头小银勾半卷纱帘,青纱帐如水波轻漾,江辰躺在床上,初夏时分,衣衫单薄,他的领口微微开着,春光若隐若现。
我凝神听着他的呼吸,平缓绵长,应是睡熟了。
我缓缓伸手,轻轻撩开他的衣领。此刻月黑风高,悄然无人,我此刻的行径怎么有点像采花贼?虽然他睡着了,我仍不免有点紧张羞赧,手指似轻微在抖。
突然,我腰上一紧,被一双胳膊环住,然后翻云覆雨一个翻身,我被江辰压在了身下。
他是没睡着,还是被我惊醒?我顾不上细想,连忙推他,手指一挨上他的胸膛,顿时心跳的七上八下,脸开始发烫。
“你解我衣服做什么?”许是夜色深了,许是他喝了酒,声音和平时大不一样,低哑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让人莫名的心慌意乱。
“我,我怕你喝了酒发热,想将你外衫脱了。”
他哑着声音道:“的确是热,我脱了就是。”他微微直起身子,作势要宽衣解带。
我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急惶惶道:“等等,我走了你再脱也不迟。”
他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迟。”
我急的出了汗,紧紧抓着他的手:“师父说,非礼勿视。”
他笑嘻嘻道:“那,你先撩我的衣服,现在又捏着我的手,算不算非礼?”
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非礼他,我此刻紧紧握着他的手,主要是怕一放开,他就去拉那腰间的衣带,那带子一拉,定会哗啦一下,春光涌现,刚刚好现在我眼前……光想一想那香艳的情形,我都羞赧的想要撞墙,于是,我更紧的抓着他的手,非礼就非礼,想开点,非礼他,比他非礼我强。
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低声道:“上回,我和你同床,好心好意柳下惠了一晚上,结果,你怀疑我断袖。今夜,你说,我要不要洗净冤屈?”他染了酒色的面颊,格外的俊美,一笑起来,真是满园春色管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
我慌慌张张道:“不,不要。”
他顿了顿,浅浅笑着:“嗯,还是,要吧。”
“不,要。”我明知道他在逗我,却还是忍不住又羞又急。
“小末,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坦诚相待呢?唉,你说个谎也说不囫囵,依你的性子,只怕热死我,你也不会好心来给我脱衣服的。”
我不敢看他,脸上一直升温。
“你想来拿回金锁是不是?你道我为何不还你金锁?”
“你,你怕我去金波宫。”
“不是。”
“那是为何?”
他咬牙道:“我恼你不让我陪着去!”
我一怔,说不出话来。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和我这样见外,我很不高兴。”
我抬起眼帘,正对上他的眼眸。我生怕沉溺,匆匆看了一眼就掉开视线,推着他的胸膛道:“我,我怕连累你。”
他神色一变,似是生了气,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掌放在枕头上,低头就吻了下来。
我又羞又气,连忙又推又躲的挣扎,我越挣扎,他越用力,在唇上吮吸厮磨,霸道凶狠,似乎想要融为一体或是侵占拥有,我甚至感觉到他剑拔弩张的肌肉。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很快我就气息不畅,身子发软。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肌肤相接的地方,都是一片滚烫。
我是强弩之末,他却是势如破竹,这种势不均、力不敌的局势,我自然是被非礼的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羞恼之中,我想起师父说的一句话,就是,喝醉了酒的男人,千万不要乱招惹。.coM
这一次,我真的记住了。
番外——青葱年少的石景师父
三月正是桃花妖娆怒放的季节,石景在园子里找了一棵开的最旺的桃花树,施施然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又施施然从怀里掏出小酒壶,刚刚开了盖儿,还未抿上一小口,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叫,响彻云霄。
“我要杀了你!”石景一怔,刚刚酝酿起的赏花品酒的小情调“扑哧”一声,被戳破了。
伴着这一声雄浑的叫喊,一片桃花瓣,纷纷扬扬,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了他的头上。
石景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小酒壶收好,抬眼一看,只见一男一女,正朝着桃花林里跑过来。
男前女后。
女人,手持一把大杀猪刀,威风凛凛,身形剽悍。
男人,弱不经风,眉清目秀,身形娇小。
这,这是个什么情景?情杀?仇杀?要不要避开?万一,要出人命呢?还是先看看为好。
男子绕着一棵桃花树跑了两步,猛一回头,恶狠狠道:“你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人愣了一下,呼哧一声,大刀一砍,嚎叫着扑过来:“你杀了他,我也不活了!”
“是你让我杀的!”
“我发发怨气,谁让你当真了!”
大刀一劈,一砍,直冲那男子而去。石景看出来了,这女人压根不懂武功,竟施蛮力,乱砍而已。但那杀猪刀真是锋利无比,明晃晃的直晃眼。
石景怕出人命,忙上前架住了那把大杀猪刀,好言劝道:“大姐,有话好好说,小心伤着人,官府要来抓你。”
女人挣了两下,没抢过杀猪刀,嗷的一声扑到地上:“老娘不想活了啊。”然后,开始打滚,是真正的打滚,在石景脚下,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石景拉也不是,躲也不是,急的头上冒汗,搓着手讪讪道:“大姐,大姐,起来说话。”
那女人只管嗷嗷痛哭。
少年哼了一声:“别管她,我真是倒霉,想做件好事倒被她讹住了。哼,老子,下回再也不干这傻事了。”
“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她男人寻花问柳,将花柳病过给她,如今嫌弃她不能生养,要休了她。她不同意,被打的半死不活,她不想活了,想杀了她男人,大家一块死了干净。我偏巧路过听见,觉得她可怜,就一刀将那恶男人给杀了。结果,她不领情,反而要找我拼命。”
这少年声音清脆如叮咚泉水,虽然用的都是短句子粗词,竟硬生生说的象是瑶琴一般动听。石景听了他的话,愣愣的看着这眉目清丽,风姿不俗的少年,咽了口唾沫:“你,你真的杀了人?”
少年眉头一挑,指着地上的女人道:“是她让我杀的,你说那种男人,该不该杀?”
石景讪讪的说不出话来,这人,真的不可貌相。看着他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居然,居然眼皮不眨的就将人结果了。
“我活不成了啊。”那地上打滚的女人越发哭的大声。
石景抹了一把汗,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那女人,道:“大姐,你拿着钱离开这里另过日子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好生过好往后的日子才是。”
那女人看着石景手里的银票,抹了一把眼泪:“二十两?”
“是,汇满的银票。”
那女人呜咽着:“好人,多谢了。”说着,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拿起银票就走人,干脆利索。自然,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瞪了男孩子一眼。
男孩愣愣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对着石景瞪圆了眼睛:“她哭的这样狠,你二十两银子就将她摆平了!怪不得我爹说,好人做不得,世上人心都是狗屁,黄白之物才是爹娘。”
石景暗吸凉气,那有这样教育孩子的爹!
“小兄弟你不知道,她哭,不是哭她男人,是哭她自己。她男人那样对她,她心里若还想着他才怪!我估计,她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可是她一个女人,不能生养,不能改嫁,又没本事养活自己,离了她男人,独自如何生活?”
少年不解的眨着眼睛:“可是,她明明咬牙切齿的要杀了她男人。”
石景拍拍男孩的肩头,目光悠远:“小兄弟,有时候,女人说话不能信的,她们说的都是反话,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男孩身子一扭,将他的手甩开,皱着眉头道:“呸,谁说女人的话不能信了?”
石景忙道:“我说的是,有时候。”
“哼。”
“你快走吧,小心官府来抓你。”
少年打量了石景两眼,突然笑的贼兮兮的:“官府来了,我说是你教唆我杀人的。”
石景一跳老高:“唉,唉,小兄弟,做人不可以这样的。我帮了你,你还害我。”
少年瘪了瘪嘴:“我帮了她,她还想要杀我呢?”
石景哀叫:“唉,唉。你不能这样啊。”
少年拉了拉衣服,瞥他一眼:“你把我送到楼东镇,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石景头上冒汗:“小兄弟,我,我送你十两银子,你自己去好吧?”
少年漂亮的眼睛又瞪圆了,叉着腰道:“不好,凭什么给那女人二十两,给我十两?难道我还不如她?”
石景觉得自己是秀才遇见兵了。他一咬牙:“我只带了五十两银子,是我舅舅派我去买东西用的,我,我也给你二十两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要饭的,干吗要你的钱,你只管将我送到地方就是。”
石景头疼,看来今天是被讹上了。想想楼东镇也正好顺路,算了,带他一程。
走了几步,少年突然问道:“唉!花柳病为什么女人得了就不能生养?”
这,这问题,我如何知道?石景顿时脸色涨红,哽着嗓子道:“我不晓得。”
小男孩扭头看了他一眼,扑哧笑道:“唉,你是不是男人啊,还脸红诶!”
石景的脸,更红了。
突然,小男孩右手一伸,探向他的胸前。
石景大惊失色,连忙挡开他的手掌,磕巴着问:“你,你要干什么?”
“啊,我看你是不是女人,江湖上有许多女人都易容成男人的。”
石景一挺胸膛:“我当然是个男人。”
少年负着手走到前面,漫不经心道:“恩,那就好。”
石景很没脾气,幸好自己不是女人,不然就这么被摸了。
少年回头笑了笑:“我叫乔木。你叫什么?”
“我叫石景。”
“果然象块石头哦,嘿嘿。”
石景后悔死了。乔木吃饭要点十个菜,饭前要用水果开胃,饭后要用龙井漱口,住客房要天字号,且要三个房间,他只住中间一间,其他两间要空着。
自打和乔木在一起,石景每天晚上将银子摊在桌子上算计着,这,这能不能挺到楼东镇?他想偷偷溜了,又觉得这做法太不爷们。这乔木除了能花钱,其他的地方都可爱的紧,说话没遮拦,做事真性情,倒是对极了他的脾气。
唉,算了,金钱都是身外物,就当是交个对脾气的朋友吧。
第七天,石景的银子只剩下十六两。他暗暗头疼,不知道怎么给舅舅交代。舅舅在铭相大师那里定了一把短剑,价钱是二十六两。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来回,这下倒好,还没到京城,快花完了。那十两银子的缺口,如何去补?
第八天吃早饭的时候,石景愁眉不展,只喝了一碗稀饭。
乔木好奇的问:“石景,你怎么不吃?”
“啊,我,不饿。”
乔木笑嘻嘻的捧着下颌:“你是不是银子快花完了?”
石景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他好希望,乔木能体谅体谅他,稍稍节省一点。他不好意思说,一路上打肿脸充胖子,过的好辛苦,乔木,你能善解人意一点么?
果然,乔木善解人意的问道:“你还剩多少?”
“十六两。”
他眨了眨眼睛:“没事,还能花几天。”
石景红着脸哼哼唧唧道:“不行啊,舅舅让我去取东西的,已经,已经不够了。”‘
乔木眯着眼皱了皱鼻子:“你很听舅舅的话么?”
“是啊,我没有父母,舅舅的话一定要听。”
乔木哦了一声:“那,你舅舅将来要是让你娶个老母猪,你也娶么?”
石景涨红着脸:“他当然不会!”
“他要是会呢?”
“唉,我说乔木,你是不是骂我笨的象猪,只有老母猪才能配我?”
乔木“扑哧”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抿着薄唇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说完,乔木施施然要来龙井茶,斯文秀雅的漱口,然后指着石景对店小二道:“这位爷说你们这里饭菜可口,要打赏你们厨子每人一两银子,快去叫他们来。”
石景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小二欢天喜地的将十几个厨子叫了来,石景忍了几忍,才没跳窗逃走。
……..
石景看着手里最后一两银子,欲哭无泪。
乔木托着腮,喝着茶,一脸无辜:“哎呀,我忘记了你银子不多了。”
“你记性,实在不好。”
乔木笑眯眯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挣钱。”
石景眼睛亮了:“什么法子?”
乔木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小楼道:“石景,你看那里。”
石景激动地看了一眼,顿时脸红了,居然是小倌馆!
“乔木,你!”
乔木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半天才止住笑,正色道:“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借你银子可好?”
“你有银子?”
乔木猛点头,笑的十分可爱。
石景无语.....你有钱,还这么花我的,还花得这么凶狠。你,你当不当我是你朋友?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难受,难受的不是钱,是乔木的态度。据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女人要是喜欢那个男人,就不会舍得花他的钱,虽然乔木是个男人,但朋友之间,大地也应该是这个理儿。乔木如此做法,大约是,没把他当朋友。石景的心,居然有点酸溜溜的疼了一下。
“诺,这些送你。”
乔木递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大方方的仿佛是一张手纸。
石景惊了一跳。
“算,算我借你的。”
乔木点头:“那好,我写个字据,你签个名字。”
石景叫来小二,摆上纸墨。
乔木提起笔,咬着笔头,看了他几眼,然后,低下了眉梢。石景发现,他低眉的时候,睫毛真是又密又长,唉,长在男人脸上,貌似是有点可惜了,虽然好看的紧。
字据写的极快,递到石景眼前,石景接过,愣住了。
字据上只有一句话:世上所有人都说我不好,你也要说我好。
“这,这算借据?”
“是,这就是借据,你签不签?”
石景怔怔的看着乔木,他满眼期许,一双眸子竟如清泉秀水,说不出的波光潋滟。他略一迟疑,提笔在“借据”上签了石景两字,再抬眼,却见乔木眼中水波盈盈,脉脉如烟。
他怔了一下,这么好看的眸子,长在男人脸上,好像也有点可惜了。
乔木将纸折好,放在袖筒里,然后从窗上一跃而下,站在街边的柳荫里。石景忙探出身子:“你去哪里?”
乔木仰着脸,三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人光亮夺目的象是一颗稀世明珠。
“后会有期,到时候你要是敢认不出我,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石景怔怔的看着这个如花少年,沿着河堤边的柳荫渐行渐远,渐如一道轻烟,心里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是今的三只鸳鸯一对半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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