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双桅楼船缓缓行驶在运河之上,秋风吹得船帆鼓涨,玄色大船破水而行,激起层层白浪,船身上恣意张扬地刻着一个大大的“阮”字,往来船只少有敢靠近,远远地看着船上站着的羽林卫指指点点。
船非官船,却能动用羽林卫护送,不得不让人猜测船上到底载的是哪位贵人。
据说长运河乃许多年前的一位不世明君下令开凿,彼时天下一统,并未分成现今的诸多大小国家并存,当时的运河连通了沧云大陆上的多条水系,自西向东,流经子夜,沧浪等国,许多城郡都有渡口。长运河水道宽阔且水流平稳,一路向东近海,行驶其上赏沿途风光,别有一番情趣。
京东渡口离上京城不远,往日船只靠渡口本是易事,今日却被勒令一律不得往渡口停靠,暂泊在三里之外。渡口的小官苦着脸亲自乘了船带人守在水道口,为今日无法收好处费在心里心中不住哀叹。他扭头看了眼那些持刀站在渡口的皇城右卫军,想骂又不敢骂,那领头的少年将军银甲紫衣,手扶佩剑,一双利眼看过来,吓得他不住催促河上的船夫:“都快点,官家办事,内河道暂不开放,全都给我听好了,一刻之后若还有船只停在内河道,立时收为官府之物,另加重罚!”
官家出动,谁敢不听。各路船只不得已,均离岸往远处划处,有急性子的已忍不住骂出了口,但也只是低声诅咒,谁敢在右卫军慕容将军面前放肆。
与此同时,那艘快到渡口的玄色大船上,阮梦华托着腮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丫鬟忙来忙去。
“鸣玉,小姐那条松花巾子哪儿了?”
鸣玉正在为小姐最后一次检查妆容,头也不抬地道:“刚收到右首第一个木箱子里了。W_Ww.xiAoyaNweNxuE.Com【小燕文学首发更新”m.bīQikμ.ИěΤ
未几又听得沉玉慌张地来问:“那只包角的樟木箱子哪去了?给府里准备的东西可都装在里面呢。”
“昨儿夜里我已经都按着份子分好了!我说沉玉,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回回上船下船你得来这么一出!”
沉玉顾不得顶嘴,左看右看查点物品。
鸣玉把一柄玲珑玉梳轻轻插在梳好的发髻上,侧身让到一边,看着妆镜里的佳人道:“小姐,你看这样妆扮可好?”
阮梦华放下手,对着妆镜左看右看,赞道:“这一打扮倒真象个美人儿。”
此去京城,不比在杏洲,再不能布衣钗裙上大街,日日须得端正妆容,陪着母亲闲话赴宴赏秋景,说不得还要进宫三四次,见见老太妃,再搜刮一堆用不着的物件带回杏洲。另有一桩要紧事,便是城南邵家的三子邵之思与阮梦华的婚事,夏日里梦华已过了十六岁的生辰,风华夫人的意思是,也该与邵家商量商量几时为二人办喜事。
沉玉一乐,与鸣玉对看一眼,均摇了摇头。她家小姐样样好,就是常不把自己当回事,人前还象模象样端着小姐的架子,人后长吁短叹,连说自己就不该来世上这一趟。她们二人初到杏洲别院服侍时,战战兢兢地小声说话,对着这位小姐大气不敢出一口,因听人讲过这位小姐的身份来历,满是尊崇之心。日久天长,慢慢地却也知道,衣食无忧,偶尔行事乖张的主子,也有其可怜之处。
船很快便到了渡口,远远的瞧见河道附近多只船只停了一大片,站在船上高台迎风而立阮梦华微微一笑,似是极满意自己回来弄出的动静,鸣玉上前为她披上件甚是华丽的锦帛,缀着明珠,绣了枝缠叶绕的繁花,这是夏日阮梦华生辰时,京里赏赐下来的,据说是异邦进贡珍品。wW_W.xiaOyaNweNxuE.cOm【小燕文学首发更新
她低头看看,挑眉笑道:“鸣玉,你倒是明白我。”
“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想着只有这件披帛方才衬得上小姐这身流云裳。”
“年年回京,我若是不用心陪着走这一次过场,倒真对不起千般赏万般赐,也对不起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了。不说了,你猜这次来接咱们的会是谁?”
“自然是邵公子,小姐,奴婢去捧那盆玉色烟花。”她是真心为小姐高兴,,若是婚期定下来,小姐便不用再在杏洲与上京城之间来回,嫁入邵家为妇,自然是长住京城了。
鸣玉走后,高台上再无旁人,阮梦华从袖中拿出一张已看过无数回的信纸,慢慢抚平皱褶,重又看了一遍信中所告之事,秀眉紧蹙,手一松,那张薄薄的信纸飞了出去,打了几个转便落入水中,浮了几浮便再也不见。
当玄色楼船慢慢驶入渡口河道时,岸上等候的慕容毅终于露出一丝温柔笑意,可随即想起另一桩事,再也笑不出来。看着从跳板上缓缓走来的俏丽身影,抬步迎上去:“阮姑娘,又是一年未见,慕容毅奉命在此迎接。”
奉命来接,只能说下命令的人有心了。
没见倒邵之思,阮梦华并不意外,两个丫鬟却有些诧异,小姐回京,风华夫人府自然派地有人来接,阮家的车马便在一旁候着。
可是邵公子呢?慕容将军怎地来了?
四周尽是探究的眼光,阮梦华微抬下颌,淡淡地道:“劳驾,辛苦你。”
慕容毅人如其名,性格坚毅,不善言辞,恭恭敬敬地回话:“哪里,阮姑娘是否要歇息片刻再上路?”
连坐了几天船,确实有些乏累,但这种地方怎么能歇息得好,再者身后那些船只尚在河面上等着停靠,阮梦华客客气气地道:“不必了,我早些回去,少将军也可早些回去复命。”
慕容家一门忠烈,三代为将,至今他爹慕容承还担着大将军之职,上下多称慕容毅为“少将军”。可这位小将军的眼光令人不敢恭维,竟自降身价来对她示好,真真让人想不通,慕容毅是几时、因何喜欢上了她?
阮家派来的管事姓常,陪着笑走上前请自家小姐上车,但那明黄色的宫车让阮梦华望而却步。阮家受帝王恩宠她知道,一年未归,竟不知已至此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小厮放了脚踏在马车前,等着她上车,常管事垂手立在一旁道:“夫人在宫里等小姐。”
原来如此,适才还觉得秋风凉爽的阮梦华突然觉得有些发热,生生出了身薄汗,咬紧关才没让自己脸色变得太难看,她有心换辆车坐,但,又何必非要逆了人家的好意?
宫车晃动,只有她一人安坐在里面,身边的丫鬟自有车辆安排她们回府等自己,她悄悄地把帘子拉开一条缝隙,正好可见路过朱雀大街附近。外头右卫军在右,护送自己回京的羽林军在右,街上行人莫不驻足让路,商贩停止叫卖,所见之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估计都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上京城里关于阮家的风言风语,十几年中就没断过,阮梦华远在杏洲也有耳闻。
风华夫人当年以新寡之身魅惑了子夜国当朝皇帝端木仁,至此长宠不衰,绝无可能入宫为妃的她在宫外长居,偶尔会入宫伴驾,仁帝纵容她,甚至在上京城大动土木为其建居,时时出宫探望,俨然将风华夫人府当成了一处行宫。
此等行为自然惹来群臣非议,言官们的折子如雪花般片片飞上君王的案头,然则仁帝却似着了魔,将道德礼法全抛在脑后,依然独宠那位新寡的妇人。
有这样的母亲,不知是幸与不幸,阮梦华摸摸自己的脸,不禁抱怨老天不公,怎地不让自己的容貌象母亲多些,而不是象那位仁帝。或者象阿姊一样也行,她们都那么美,只有她,生得错了。
荒唐事架不住日久天长,风华夫人除了生活奢侈一些,行事张扬一些,并未做什么祸国殃民之事,这些年言官们不再揪住皇帝的一点点风流之事做文章,这天下是还是他的,总与皇帝对着干没有好处。说起来他也不负其名,从政以来知人善用,颇有明君之风,人无完人,皇帝老子总要有这一点点私欲并不算什么大的过错。除了几年前皇后病逝,仁帝不愿再立后位,以致后宫之主位子虚设,又引起朝堂上一片非议之声外,一切都很好。
怪不得阿姊在这里一住十八年,京城到底是京城,入目皆是繁华之处,各式各样的商家贩卖着不同的货品,最让阮梦华心动的,便是异邦之物。她对那些透着神秘气息的古怪花饰、鸟兽琉璃情有独钟,只是这些东西除了在上京城,便只有亲身去那些番邦小国才能见到,平时难觅其踪。
她本把每年回京当做差事来办,上京城里的风花雪月,统统与她无关,繁华也罢,富贵也罢,那些琉璃瓦、飞龙檐都让她没由来觉得心中压抑,尤其回来后她要见的人不止母亲与阿姊,还得入宫去见一见那位仁爱的皇帝。
今年不知为何,刚刚下船便要她即刻进宫,总不会是太过挂念她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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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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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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