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眸中噙着一抹笑意,拿起手边长衫,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这小娘子最是嗜酒。我叫高长恭,直呼姓名即可。”言罢起身,径自向着那赤红马而去。
兰陵王扬名天下,却没有几个晓得他这王爷的真名,是以他说的随意,那莫日根也听得随意。“你男人,”莫日根凝视阿禄,道,“是真男人。”
阿禄不置可否,只笑笑,跟上了兰陵王的脚步。此番出行兰陵王未带任何近卫侍,单骑一马将自己随行,究竟是何缘由,除了他自是无人知晓。
度劫度劫,却不知道要度的是何劫难。
待三人掉转马头,莫日根才注意到兰陵王所骑的赤红野马,不由睁大眼连声惊呼:“这可是赤红马?兄弟,竟是你收服了它?!想我柔然十几个部落上千好手都不曾降伏此马,竟是被你收服了——”言罢,他不尽狠拍了拍兰陵王的肩膀,钦佩之情展露无疑。
兰陵王只微微一笑,风华绝世。
三马并行,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莫日根的部落。
远望去满目喧闹,牛羊被圈在简易的围栏内,位于帐篷群的西侧。二十余大小帐篷错落而置,男女老少自得其乐融融。仿佛这天下分割,各国为战,均是与他们无关,这里只有青草蓝天,牧群牛羊。
“首领回来拉,”一个大娘笑道,“竟还带回了两位客人。”说着,她眼望向赤红马的主人,眸光微一隐暗。
“大娘,吩咐大家准备去,”莫日根哈哈一笑,道,“今夜篝火设宴,款待贵客。”
三人下马,兰陵王和阿禄跟在莫日根身后,将马交给了上前的少年。阿禄扫了眼四周观望的人群,随着他进了最大的帐篷。
莫日根坐在主座上,示意下人为他们倒上了奶茶:“高兄弟若不嫌弃,就住我的主帐。你这位姑娘住在我妹子的帐篷可好?”
“我叫阿禄。”阿禄简单做了介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阿禄,”莫日根重复了一遍,笑道,“汉人的名字就是好听。我妹子叫其其格,意思也简单,小花。草原上的小花没有志向,活得简单就好。”
话音未落,帐子外已传来咯咯的笑声:“阿哥,听说你来了客人。”一个柔然少女掀帘走了进来,晶亮的眼睛一扫屋内,便定在了兰陵王那处,“啊呀,竟然是你。”
“又见面了,”兰陵王颔首,柔声道,“下午烤的羊肉,恰好可以一同分食。”
其其格面带喜色,快走两步站在他面前,道:“真是没想到,你我还真是有缘,”边说着,她看向兰陵王身侧的阿禄,道,“这个是你女人?”
阿禄正端着茶碗,不禁手一抖,那碗中奶茶轻掀涟漪。
兰陵王浅笑而不答,倒是莫日根先发了声音:“其其格,他难道不是你相中的男人?”他身上的“哈布特格”的确是自己妹子之物,这是断不可能看错的。
“我是相中了他,可他却没答应,”其其格笑道,“其其格从来没见过如此美的男人,既不能嫁,便存了私心想留个纪念。他夸我厉害,只是和他女人比起来却成了猫——”
莫日根听闻此话拍桌大笑,道:“是了是了,阿禄说话就像个小豹子,方才也是噎得我回不上话。恐怕也只有高兄弟这样的男人才制得住。”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极为欢快,听在阿禄耳中却是极为别扭。
她也不好接话,只能尴尬捧着茶碗,喝着烫口的奶茶。
“慢些喝,”兰陵王忽地侧头,低笑道,“若是烫伤了,倒难为主人了。”
“对了,你叫阿禄?”其其格忽地想起什么,道,“像在哪儿听过……对了,传闻北周世子最心爱的女人也是叫阿禄……”她边说着,不禁又多看了阿禄两眼。
兰陵王微垂着头,浓长的睫毛恰在眼中投下一片阴影:“北周世子的女人,我又怎敢染指?”
“怪我多嘴,”其其格略有几分尴尬,道,“那女人既已被送给兰陵王,定是日日在王府观花赏鸟,又怎会出现在这草原上。”
阿禄笑了笑,道:“无妨无妨。”
篝火晚宴后,一切恢复平静。
除却噼啪作响的火堆,营地悄无声息,牧民都已入睡。晚宴上,其其格一听莫日根要阿禄与自己同住,不禁连连嘲笑他不懂人情世故,并当场吩咐下人腾出了一个帐篷,留给兰陵王和阿禄同住。
阿禄当众不好拆穿,也只得心头抑郁,强颜欢笑。
此时,兰陵王就盯着两人之间的碧莲短刀,淡声笑道:“你我还需这等俗物约束?”那月般清明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似是极为不满。
“折腾了半个月就没睡过床,”阿禄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不耐道,“你不睡就出去赏月。”
兰陵王看她半晌,铮然一声轻响,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插在了二人之间,柔声道:“你那短刀要不了我的命,我送你一把宝剑,若我有任何异动,只管戳上十几二十个窟窿便是。”言罢和衣躺下,倒也安然。
宝剑晃目,就插在二人之间,阿禄自是再难睡着,只翻身看他道:“入草原前夜,你让我先行,可是为了杀人灭口?”
入草原前夜,二人曾住在家小客栈中。兰陵王夜半起身将自己唤起,只让自己沿小路先行,自己随后就来。阿禄自是晓得遇到了麻烦,也没多想便策马而去,待到清晨时分方才见兰陵王出现。她不是没猜过,但一想起那客栈内憨厚的老夫妇,她就不敢去问……
今夜,借着草原烈酒,她终是问出了这话。
她盯着兰陵王的眼眸,等着他的回答。她自是明白,凭兰陵王的城府又怎会不知自己始终压在心中的疑问。
兰陵王毫不闪避,一抹柔情在眼底蔓延开,他伸手握住阿禄的手,轻声,道:“阿禄,我何曾瞒过你?那老妇人为你收整衣物时,恰见了你腰间的兵符,如若不灭口,你我此番行踪必会败露。”
他话音未落,眼前碧光忽闪,阿禄已是翻身压住他的身子,刀锋抵住在他颈间:“人家不过好心为我收整衣物,却惨遭灭门横祸,你怎么能忍心?”
“阿禄,”兰陵王似乎并不在意脖间的刀,稍一用力,轻易将她抱在了自己身下,垂眸凝视阿禄,“一年前,你为了杨坚,用我的兵符救人,半年前,你为了杨坚,让我放弃大好机会退兵。如今,你竟还舍得以剑相抵,莫非我在你心中真的留不下半分好?”
他依旧是轻柔地笑着,眼波中光华流转,轻浅地映在阿禄的眼中,这句问如此露骨,让她方才满腔怒火无处可寻,只怔然看着他,半晌才道:“我此番对你与杨坚无关,只是你如此对待手无寸铁的人……”
“你听我说,”兰陵王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唇,道,“我虽贵为王爷,却与杨坚不同。他纵是有心夺皇位,那宇文家的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分毫。而我本无心皇位,却要日日如履薄冰,日夜提防被人拿去项上人头。北齐皇室无情无性,远非你能想象,每任帝王均是踩着叔侄的尸体登基,我自问无心争权,却要为了五个兄弟留住这条性命。”
他勾唇一笑,接着道:“为了保住这个王位,守住自家兄弟,纵是让我杀尽天下人,我也决不会有半分恻隐之心,这便是我。你接受也罢,拒绝也罢,终是跟了我,便要陪我一同被天下人唾弃。”
跳跃的烛火映在他的眼中,异彩流光,划带过几分戾气。
这样一个美得惊人的男人,缓缓说着杀戮,若非晓得他是九天上的长生帝君,阿禄甚至会以为他才是那千里黑沙的王者,令人生畏的鬼帝。
烛芯“噗呲”一声轻响,火光亮了一瞬复又恢复常态。
“那日你收兵是为了北齐内变,却放言天下,甘愿为我放弃广陵一战,”阿禄道,“如今又独自带我出北齐入草原,可是拿我做红颜祸水,替你挡了皇帝的猜忌?”阿禄很无语,倒真像是纣王妲己的戏码,只是自己这么个人何德何能,接连被两个权倾天下的男人作挡箭牌,徒留了祸水的名号。
兰陵王垂下头,清润的声音卷着温热的气息,佛过她耳边道:“阿禄,你眼中的我,只是如此吗?”
阿禄只觉尴尬,不禁想要避开,却半分也挪不开,只得涩声道:“王爷,于你我的身份而言,还是简单些好。”
你还是去寻你的芍药情动,也好过在我这闲散人身上打趣。
“随你怎么说吧,不过,现在需要你配合一下。”“啪”地一声轻响,他弹灭了烛火。
阿禄只觉手被轻握,两人之间的短剑被缓缓抽出,掷到了一旁。阿禄欲要脱离他的怀抱,却忘记了身侧插着的剑,待要碰上时,兰陵王已先行伸手护住,手背瞬间被剑割开,鲜血流下,沾湿了阿禄的手臂。
次日二人出帐时,已是日头高悬。
老老小小都在有条不紊地收整帐篷和日常杂物,即将入秋,牧民自然要搬到另一个水草充足的地方。一个小孩抱着一大块羊皮自帐篷间穿行,却撞上了正从帐篷内走出的男子,待看清时垂头羞涩一笑,便跑得没了踪影。
兰陵王手上早已包扎好,只伸手遮住日光,看远处的木马牛羊叹气,道:“伤的是我,面色阴沉的人却是你,旁人不晓得,定会以为我连个女人都降不住,岂不丢人?”
阿禄斜看了他一眼,实在无言以对。只看到远处的其其格,似乎与昨日有所不同。
“你猜昨夜帐外的是谁?”阿禄故意碰了一下他受伤的手。兰陵王略一闪躲,眼中却是带着几分了然,道:“小阿禄莫非还要验伤?真是狠心的女人——”他手臂搭上阿禄的肩,躲开了肋下一击,柔声道,“要杀我的人满天下都是,何必耗费心力去猜,等着就是。”
阿禄见他神态安然,倒也无奈,只得顺了他的意:“我这辈子注定是逃生的命,即便逃了你仇敌追杀,却还要逃过你天下红颜知已的追杀。”还有,天上那一众美仙姬的诅咒……
兰陵王伸手扳过阿禄的肩膀,眼波温柔至极:“阿禄,你吃醋了?”
阿禄哑然,实在不懂他非常人的逻辑。
两人沉默对峙,任谁看了也觉得是小情侣的情不自禁。莫日根自营地外归来,策马直向二人而去,扬鞭空响了一声,朗然道:“高兄弟,今日天气不错,何不带着阿禄去赛上一场?”
兰陵王颔首,道:“好。”言罢拉起阿禄的手向马圈而去。
马圈边的其其格看着两人走来,手撑围栏递过双马的僵绳,笑道:“我阿哥可是部落里的赛马好手,高公子可要小心了。”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兰陵王接过缰绳,道:“小花姑娘不去吗?”语气颇为暧昧,却又极像挑衅。其其格略一怔愣,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两人目光相对,阿禄只觉得手腕一紧被他拉着快走了几步,抬首却已和其其格错身而过。
忽而,斜刺刺跑出一个人影,扑到了兰陵王怀中,道:“哥哥也带我去吧。”童音圆润清透,让人听上去就不忍拒绝。阿禄细看去,竟是方才拿着羊皮的孩子。
兰陵王垂头看他,柔了声音,道:“好,你和哥哥同骑,如何?”边说着,手却已松开阿禄,双臂一环那小孩,腾空跃到马上。
其其格轻敲着木栏,几轻几缓,望着远去的几人,亦是欣然带笑。
三匹马一路狂奔,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不像赛马倒更像是奔命。若不是当世良驹,恐怕坐下之马早就力竭而倒。
一声长嘶划破长空,莫日根紧拉缰绳,几下缓冲先行停了下来。他回头,笑容牵强:“兄弟,沿着水流向南再走一天,便是南陈境内——”他目光触及兰陵王怀中孩童时,僵在了当处,收住了后半句话。
阿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兰陵王,瞬时,眼中布满惊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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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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