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中国南北朝时,西域的确有一女儿国,非狗血杜撰也;
三十二应渡世人,紫竹潮影若影真;方知出世易修身,万物皆有慈悲仁;
襄琴所唱的调子,颇为飘渺,听了最后一句,方知那曲中所唱便是紫竹林潮音洞中的观世音。司命素来敬佛,阿禄在凡间也算是个虔诚弟子,听这首曲子只觉听得心怅然,便涩涩道:“若非晓得那是何人,我倒真怀疑他是西方如来弟子,早已堪破凡尘俗世。”
司命但笑不语,只深看了她一眼,瞧得她周身的不自在,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她余光扫了一眼那书生,终究没和司命说什么,当着凡人的面,总要留些神仙的脸面才是,虽然,他并不晓得同桌这两个确是实打实的神仙。
小二正是上了四个小瓷碟儿,红泥花生,香瓜子,椒爆青豆,外加个素炒腰果,换上个壶新茶,临走还将他们这桌旁的竹帘解了下来,倒像是隔了个单间儿。
楼下喝彩声熄了,却是为了襄琴出神入化的琴技和这脱俗的曲调。阿禄正出神发呆着,只听得那小书生叹了一声,道:“这调子许久未听了,倒真没想到这广陵也有奇人,能将这神韵学出五六分。”言罢,他顺手拿起茶壶,很是客气地为他两人满了杯子,方才自斟了茶杯。
“襄琴以琴为名,自然最擅琴技,他若晓得自己这一曲于你口中如此不堪,怕是会摔琴而走了,”司命笑道,“世人皆说长生帝君一把琴能叫万年枯木逢春日,千年死水涌清泉,听公子这话倒像是真的。”
阿禄听司命开口说长生帝君,不觉一惊。这小公子瞧着无甚仙气,该是个凡人,可怎地听司命这话,竟是和堂堂四方帝君之首有所关联?
那小公子却比她要淡定许多:“小生有幸曾听师祖抚琴吟唱过此曲,其余音至今仍在心中,再难抹去,”他抱拳,对司命道,“小生不才,正是医仙谷弟子白苏,二位想必是东胜神州的仙人了?”
人间医仙谷正是长生帝君当年下凡历劫时所建,这就难怪了……
阿禄笑了笑,正要答话,却被司命抢了先:“在下不才,正是天界司命星君,”他扇尖指向阿禄,道,“这位更不才的,便是司禄仙姬。”
阿禄听他这话不禁嘴角抖了抖,却因要顾及些神仙的仪态,便只能佯装淡定:“想不到长生帝君也偏爱此曲?”
那书生微愣,道:“难道仙姬不知此曲为何人所作?”
这一句问的极为莫名,可那书生的眼神却是理所当然,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了。阿禄莫名看着白苏,正琢磨这曲子的由来时,司命已是清了清嗓子,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她更莫名地看司命,却听那书生干笑,道:“是了,这曲子乃是承天帝姬亲为南海观音所作,这天界又能有谁不晓得……白苏自然晓得师祖曾有些不好的传闻,不过数万年的旧事,白苏不敢妄言。只是白苏那日所见的师祖,却并非薄情寡性之人。”
阿禄本就不笨,听他这几句便晓得是与嫦娥讲的那个大八卦有关。原来,是将她看做了愤世嫉俗之人了。阿禄似又瞧见嫦娥咬碎银牙的俏模样,不觉苦笑,那两位上仙是薄情寡义或是深情厚意时,她尚在轮回中自苦,又哪来的这许多打抱不平的意气呢……
司命摇头,道:“上仙之事,我自不敢妄议。我只晓得这曲子的出处,并非普陀潮音洞,而是鬼界千里黑沙中。”
楼下正中处,襄琴白衣胜雪,指间翻转,曲调自低婉向峥嵘而去,引了一干江湖人猛举杯,将茶做酒,连连赞叹。
“鬼界有四大贵族,曾以娄间为首,单以一姓曾据五成兵将。这样的强兵若衷心,便是鬼帝江山的堡垒,一旦反叛,便是整个鬼族的灾难……十万年前,娄间反叛,虽终被镇压,却死了兵将三百万,平民七百万,”他眼神淡漠,似无关自己,“最后那一战,世人都赞主将一夫当关,却不知鬼界太子曾隐名上阵,与其比肩抗敌。那一战,太子相柳为保主将,一身挡十三枪险些丧命,在其生死弥留之际,正是承天帝妃请来了观世音,才将昏迷三十七日的太子唤醒,为鬼界救回了未来的明君,那三十七日,太子寝宫日夜所奏的便是此曲……”
难怪……她方才就觉得这曲子中途转峥嵘,如铮铮刀剑在目般,不像普陀仙境的虚无缥缈。阿禄虽晓得他话中的主将便是自己,却没料到他与相柳竟有这等瓜葛。白苏自唏嘘着,她却自唏嘘上添了几分悲凉。
所谓生死与共吗?
阿禄看他眼中深潭静无波,却在脑中勾出了那一战的血红。能让堂堂太子身受十三枪的一战,该是何等惨烈,怕是凡战者皆会周身浴血。司命那眼睫怕也是沾了鲜血,满目赤红,白衣浸染吧……wwω.ЪiqíΚù.ИěT
想到此处,却不知怎地眼前一片水雾。
她狠狠眨了眨眼,才压住了鼻尖的酸涩。
曲终时,先行叫好的竟是女子。
众人不觉看向一楼那处,拍手称颂的正是她入门瞧见的几个小娘子。如今看去,倒添了几分英气,只是其中一个方才垂头没看清明,如今瞧着却是……那女子抬头向她眨了眨眼。
阿禄顿时半张了口,彻底呆掉了。瞧那眉眼,分明就是嫦娥……
这八卦小婆娘也下凡了?难道天界平静了万年竟是人人思凡?!
只这一眼,方才什么悲凉酸涩一扫而空。此时的阿禄只抚额,无语凝噎。
而那处嫦娥大人已经翩翩然站起,抱拳对戏台上起身的襄琴,道:“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她身着紫红长袍,足踩马靴,腰间竟还像模像样地配了把宝剑。
当着这诸多凡人,襄琴自是不好拒绝,只抱着琴下了半人高的戏台,走到嫦娥桌前,听她几句耳语,忽地脸色大变。阿禄虽相隔甚远,却也还看得到襄琴僵掉的脸……只见他连连摇头,抱拳作揖,似是极为惧怕,却对着不远处起身的襄书挥手示意,襄书心有不甘,又坐了下来。
“你这酒友倒也有趣,”司命两指捏茶杯,道,“好好的广寒宫不呆,倒来做什么女王爷。”
“女王爷?”阿禄边瞧着,边道,“这人间也有女王爷?”稀罕了,当年怎么没听说。
“北齐西北的嚈哒国,以其民风强悍、凶猛善战著称于世,称霸西域,国力极胜,”白苏好意解释,道,“不过最令人称奇的是,那里女子为天,常三夫四侍。”
天,嫦娥这一趟是来破戒的,可真是思凡了。
他们这厢说着,那边的襄琴已是匆匆带人出了戏苑,嫦娥则一步三摇地上楼掀竹帘,吩咐随从清了二楼的场子,自己则悠悠然坐在了最后一把椅子上:“阿禄,你真是害得我好苦,”她伸手拍了拍桌子,扫了一眼白苏,道,“自己人?”
阿禄捂着心口,道:“不敢,那是长生帝君的人。”
嫦娥细长眉目眨了眨,很认真道:“那更是自己人了,”言罢向他拱了拱手,道,“鄙人嚈哒国小王爷,请问公子可曾婚配了?”
噗一声,阿禄一口茶尽数喷在她身上,极内伤。
嫦娥被她这一喷,连脸上都沾了不少水珠,忙站起身掏出个帕子边擦边道,“我说阿禄,我为了你求个下凡的恩赐,你就这样待我?”
阿禄擦嘴道:“吴刚三日说不了一句话,天帝几个皇子正各自渡劫,我又下凡做坏人,你不来寻我岂不憋屈死?可别告诉我,你方才也是这样调戏襄琴的?”
嫦娥眯眯一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不如此吓他,又怎会解了你的困境?你好好的事不做,去拘那鬼界十皇子作甚?”
阿禄无语,想她成仙万年来就做了这么一件歹事,还做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此时二楼已空,那几个小娘子随从也在楼梯处把守着,倒给他们这几个无聊神仙留了些私话的空间。白苏见他们说的热络,又深觉那小王爷不好招惹,只闭口不语,静观其变。
窗口柳絮飞入,半屋子飘荡着,倒颇有些春色无边。
只是这人间,多了个下凡的嫦娥,实在有些让人惆怅……
阿禄叹道:“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倒真奇了,他们纵再有翻天的本事,却也知晓的太快了些,怎地方才一日就寻了来?”
嫦娥将帕子随手扔在桌上,自腰间解下一个袋子,道:“那十皇子撒了一路的千年寒石,他们自然就寻了来,”啪嗒一声,她将那袋子解开口扔在桌上,瞬时滚落了一桌大大小小的寒石,“好在当年天帝也赏赐过我几颗,我便拿出来唬他说这是我一路撒着玩儿的,他若欢喜就全当做聘礼给他,他倒也好混弄,就这么信了。”
“你还真是大手笔,”阿禄咋舌,道,“这千年寒石全天界也不过三百块——”
嫦娥苦着脸,道,“是啊,所以我才当宝贝一样随身带着,那十皇子还真是有钱,就这么扔了一路……”她两眼放光,道,“来,把他请出来,让我膜拜下这三界最富的人。”
淡定如司命,也不禁咳嗽了几声,就更别说那厢早已面瘫的白苏了。好在阿禄与她相识万年,早已百毒不侵,只摆手道:“待我问问他。”
言罢,她自腰间解下那法器,放在桌上。
还未等开口,却见嫦娥和白苏皆是直了眼,那嫦娥更是猛然站起身,伸着素白玉手指那物事,道:“这,这,这是……”
被她这一问,阿禄才发现自己竟也不晓得这是何物。
正踌躇,却听司命道:“十大神器之首,东皇钟。”
阿禄本就被他们下了一跳,听他这一说,更是一惊。可瞧他那神态似早识得此物,似乎又不像玩笑。难道……当年凭着一盘五子棋赢来的东西,竟真是十大神器之首……
嫦娥抚着胸口深喘了几口气,道:“阿禄,你见过长生帝君了?”她褐色美目中竟是有着千般纠结,毫不像平日的顽劣。
阿禄来不及思考,只忙道:“没有。”
“那这东皇钟是何处而来的?”嫦娥眼冒精光。
听嫦娥这几问,她却也发觉此事有些蹊跷。如今既是拿着十大神器之一,却是躲不掉的事实,她便只能老实交待:“是蓬莱一位上仙下棋输给我的,难道……”她看看嫦娥,又看了看依旧面色无波的司命,小心道,“他就是长生帝君?”
嫦娥咣当坐了下来,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看你这神情我就知道,必然是他了。这天上地下,你可还曾见过如他一般的绝色?”
阿禄摇头,细想想,确是如此。
她看向司命,本想问点儿什么。却见司命正坐在逆光处,看不清神情面色,只是周身笼着日光,一把纸扇合在手心无比淡然,仿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也便没敢开口问……
好在,这帘子内的几人似都不愿去说这帝君,静默了片刻,那嫦娥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十皇子身上。
阿禄瞧嫦娥满目绿光,不觉一哆嗦开了结界,道:“十皇子,千般万般都是我的不是,你说吧,要如何才肯作罢。”
相榆倒也不急着出来,只懒着声色,道:“我这人一向大度,你只要诚心奉上三千寒石,此事便罢了。”
噗一声,换嫦娥喷了阿禄一身茶水……
“够狠,”嫦娥拧着眉,对阿禄道,“阿禄,我周身上下不过二十三块,你看着办。”
看着办?怎么看着办?这全天界也不过才三百块,他便狮子大开口要了三千块……阿禄拿起她方才扔在桌上的帕子,麻木地抹了两下,道:“要不……我将功名册在人间拍卖,学着官府卖官的做法,存个三万年也该够了……”
司命斜看了她一眼,道:“你可是想试试三千条天规?”
自然不想……她可还记得当日成仙,天规足足背上三日三夜,至今仍如恶咒。
她左右无法,只得颓然对东皇钟道:“整个仙界也不过三百块,这买卖我是做不了了,可还有第二条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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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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