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铁骑开口说话:“朕如卿家所愿,以卿为使!以一月为期,望卿完成使命,勿堕我大元国威!”站了起来,又甩下淡淡一句:“韦勇达能够在草莽之中擢拔你这样的人才,也算是有功于国,我将擢拔他为侍卫统领,你切要好生报国,勿要辜负了他!”
这话轻轻落下来,品味着话里的意思,皇甫长华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韦勇达,成为了皇帝要挟自己的筹码。自己如果失败,就是连累了她。幸好这皇帝还不知道先生与自己的关系……
四十年了,第一次受了别人的威胁!屏退了臣子,回到后宫,不需要再在别人面前装什么脸色的时候,铁骑再也忍不住了。就在皇后探寻的目光下,他抓起一个瓶子,恶狠狠地将它砸成碎片!
皇后见皇帝如此生气,也不多说话,轻轻招手,宫女又送了两个瓶子上来,轻手轻脚就放在皇帝的左手边。铁骑伸手又抓住一个要砸,但是转头看见皇后那担心的眼神,又硬生生将瓶子放回原处,将脸色放松了下来。
皇后挥手,宫女太监立即利索的将东西收拾干净,退了下去。
铁骑看着皇后那谨慎的脸色,叹气说道:“几十年了,每次发脾气就到你这里来发作,真真难为你了。”
皇后亲自端了个小凳子,给铁骑搁腿,微微笑着说道:“皇上到这里来发脾气,不但是臣妾的福气,还是天下万民的福气,臣妾安敢有怨言?”
铁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这话奇怪了。怎么到你这里来发脾气还是你的福气?”
皇后屈膝跪下,一边给铁骑捶腿,一边回话:“臣妾曾经听说,人能够容纳的气性,都有个限度。天子虽然是人中之龙,能容人之所不容,但是气性还是有限的。多余的气性不发泄出来,只恐伤害自己。陛下在朝堂之上受了气,没有当堂发泄出来,是因为国家需要,只得顾全大局;如果回后宫还不发泄出来,那就要伤害龙体了。陛下龙体万安,那当然是国家的福气。”
铁骑烦恼一扫而空,笑道:“你还未说为何是你的福气。”
皇后见他笑得畅快,心情也放松下来,微笑说道:“臣妾是陛下的人,一身一命,都牵系在陛下身上。陛下龙体安康,就是臣妾的福气了。再说,陛下不到别的地方去发泄,却道臣妾的宫中来,由此可见陛下视臣妾为心腹之人,可以信任,才有此举。这难道不是臣妾的福气?”
铁骑哈哈大笑,说道:“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言语,也不怕害臊。你却知道,是谁给朕受气了?”
皇后继续捶腿,说话:“朝堂之事,臣妾不敢与闻。”
铁骑收回了腿,说道:“你自己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也需要别人来给你捶腿捶背了。这些下等人的活计,还是叫宫女来做吧。——这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是穆儿捅了一个漏子,我想给他补漏子,没有想到没有补成,还受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威胁。”
皇后见铁骑用非常轻松的口气说这些话,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大关碍,当下微笑道:“却不知是怎样女子,敢威胁陛下?难道天下还有比安平那丫头更无法无天的女子不成?”
铁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若她真的立下了功劳,那我也只能另外想办法,或者让她告病,或者让她辞官。如果立不下什么功劳,那我就可以利利索索解决这问题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听罢,却微笑道:“臣妾却有个不上台面的主意,却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铁骑也笑道:“方才你还说不愿参与朝堂之事。”
皇后笑道:“臣妾参与的不是什么朝堂之事,而是后宫之事。由这件事情看来,我们的孙子,对这个胆大的女子,竟然是有些意思了。陛下如果处置了她,只怕祖孙之间,会有些隔阂。既然如此,不如依从了他。”
铁骑苦笑道:“依从了他?说得倒也轻松。别的且不说,就是这王长虹的女子身份泄露出来,就是好大一场风波。再说,她是叛逆女子。”
皇后端正了脸色,说道:“臣妾想斗胆问陛下一句,当年您将皇甫敬的案子定为叛逆案子,是因为认为皇甫敬真的叛逆呢,还是因为皇甫敬的子女?”
这话问得露骨了。尽管伉俪情深,铁骑还是变了脸色:“皇后此话怎讲?”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与你一道,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皇甫敬此人我也认得,始终认为,他不是叛逆的人。当时这一案件,梁相公与廉相公也曾力谏,说此案有诸多疑点。”
铁骑望着皇后:“当时你却不曾说话。”
皇后脸色不变:“当年我是不曾说话,那是因为我知道皇上您的意思。皇上您曾告诉我,皇甫敬家那双胞胎出生之时,有相士登其门,言说其子女有龙凤之姿。当时您说过就忘记了,臣妾却还记得。臣妾自然知道,相士的无聊言语使您动了杀机。所谓的皇甫敬叛国投敌,不过是朝中的对手编撰的谎言,而您,却需要这一个谎言。”
句句诛心之言,铁骑的脸色阴沉不定。
皇后绕道皇帝的身后,轻轻捶背:“臣妾知道劝谏无效,又何必徒劳?不过眼下就此事看来,皇甫敬的女儿虽然有着天大的胆子,却不是叛逆之人。故臣妾斗胆妄言了。”
铁骑转过身子:“皇后有话就说。”
皇后看着丈夫,柔声说话:“臣妾是女人,女人容易理解女人的心思。依照陛下方才说的情况看来,皇甫敬女儿已经知道陛下对她动了杀机了。这样情况下她还奉诏入京,敢与陛下面对面谈判,只说明一个事实:她心里牵挂着穆儿,不愿意连累穆儿,才有这样的举动。否则,半路逃窜就是,又何必到陛下面前来冒着触怒君王的危险?即使想要参与南征救父,也有诸般策略,实在无有必要冒此大险。”
“不愿意连累穆儿……”铁骑思忖着,语气却非常冷淡,“草莽女子,心思多浮。或者不因为穆儿,却是因为那个尚在京中的韦勇达。”
皇后轻轻笑了起来:“此女如若对韦勇达有意,当初就该嫁与,哪里会等到今日?皇上不知宫中之事,臣妾掌管后宫,却是知详。我们的穆儿,冷淡太孙妃,已经多时了。”
铁骑这才恍然,道:“我道刘捷为何要如此露骨的揭发皇甫长华的真正身份,原来是不单单是为了对付政敌,更是为了女儿。为了女儿,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皇后继续说道:“臣妾知道,大凡女子,都以丈夫为天。皇甫长华虽然有些能耐,但是只要许了她婚事,她也必然以穆儿为中心。何况,此女出生之时,就有相士说她有雏凤之姿。我们帮穆儿将其纳入宫中,也算是应了那句‘雏凤’之语。还有……”话到了这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铁骑心中恍然。皇甫敬的身后,站着的不仅仅是他的旧部,还有不少同僚。如若帮铁穆将皇甫敬的女儿纳入宫中,也是做出了一种姿态,这对稳定国家大局是有好处的。更何况,即便将来皇甫敬的那个儿子真有了反意,姐姐被关闭在宫廷中,也算是有了一个人质。
最重要的,是当前的事情。定下婚事,这皇甫敬的女儿就会一心一意帮助穆儿解决这安南的战事。这比采用什么人质策略要高明得多。
但是——更重要的问题是——皇甫敬的女儿不是一盏省油灯。这女人什么都敢做。“只怕重演武后之祸。”他心里想着,却没有将话说出来。
皇后见他迟疑不决的脸色,略一思索,也明白他心里所想。当下浅浅笑道:“陛下这担心是应该的。虽然说我们穆儿也是一个有决断的人物,大权无有落入女人手里的道理。不过陛下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铁骑看着皇后那故作神秘的脸色,不觉一笑,说道:“太孙妃?不见得是她的对手。依照穆儿现在对她的态度,将来对她肯定有三年五年的宠幸。三年五年的时间,已经够她做很多的事情了。这个险,朕还真不敢冒。”
皇后一笑,说道:“陛下还真忘记了这个人。臣妾说的不是太孙妃,是廉相公家的外孙女,汉姓姓游,小名叫若竹的。去年您也见过,怎么就忘记了?”
铁骑这才想起来,问道:“那女孩子也该十五岁了吧?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趁咱们身子骨也还结实,什么时候也该将这婚事办了。”
铁骑说着话,心里暗暗赞叹自己皇后脑子转得快。游若竹是廉希宪的外孙女。廉希宪不结党,但是当了这么多年宰相,为人又忠诚公正,朝野之中,自有巨大的声望。这还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是:游若竹是畏兀儿人。游若竹的家族,在畏兀儿人中有着很高的威望。更不用说,这个小女孩自幼就非常聪颖。年前廉希宪带外孙女进宫,皇后当时就将婚事给定下了。这当然也是笼络廉希宪的一种手段。因为那女孩年纪幼小,所以这事情也没有提上日程。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三个厉害女人!在刘燕珠与游若竹的合力牵制下,自己确实不用担心穆儿的后宫出什么问题。
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只是这皇甫长华的女子身份,眼下却是不能揭发出来。却又如何定下这婚事?”
皇后一笑,说道:“这后宫之事,陛下却不需担心。使者将要远行异国,帝后宫廷召见,加以慰勉,这不是什么逾礼的事情吧?”
皇帝借口离开,皇甫长华就开始如坐针毡。倒不是担心皇后会对自己做出什么逾礼的事情来,虽然皇后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些异样;她担心的,是坐在一边的皇太孙。铁穆的目光,热烈而深切。不要给皇后看出异样来才好!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皇后挥手,一众闲杂人等,全部退下;自己正思量着要找借口早些告辞,却看见皇后朝自己招手:“长华孩儿,过来让哀家好生看看。”
这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朝廷高层之中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根本没有想到,皇后会公开叫破自己身份!
这意味着什么?出于女孩子的敏感,她已经直觉到皇后将要说什么了!
竭力镇定,隐藏自己心中的不安。上前,按照妇女礼节重新大礼参拜:“罪臣之女皇甫长华拜见皇后千岁。”
“起来,起来!”皇后一脸慈祥,“在你三四岁的时候哀家也见过你的,不过那时候可真看不出你会是一个美人胚子。”
皇甫长华见皇后闲话家常,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低声回话:“皇后谬赞。”
“这话可不对。”皇后微笑,十分具有长者风范,“赞是赞,却不是谬赞。女子如你,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了。明知危险,却依旧应诏进京,可谓忠孝两全。皇帝昨日与哀家议论,说你实在难得。真真想不到你父亲身为叛逆,却能够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皇后!”皇甫长华跪下,哽咽道:“罪女之父绝非叛国之人,请皇后明鉴!”
“起来,起来。”皇后的声音异常和蔼,“皇甫将军到底遭遇何事,如今却还不甚详悉。哀家亦不能下定论。如若此次安南战事一举平息,你父亲如若真有冤枉,想必也能平反;你父亲如若真个降敌,皇上也会看在你此次功勋与忠诚上,分别计较,你却放心。如今却另外有一件难为之事。”
皇甫长华知道正题来了,忙竖起耳朵。心中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皇后微微笑道:“昨日皇上已经许你出使,今日正式的圣旨却迟迟不下,你却知道是何种因由?”
说道皇甫长华最关心的问题上,皇甫长华也不由更加忐忑:“难道是罪女的身份……”
皇后微笑道:“你的身份虽然未曾公开,但是朝廷之中,却也有不少人知晓。派女子出使,只怕要招来一片反对的声浪;何况你父亲的事情还未曾查清,朝中所有知道你身份的大臣,都会反对你出使。陛下虽然是明君,却也不好逆众人之意行事。”
难道是出使之事泡了汤?皇甫长华的声音不由尖锐起来:“然而罪女以为,天下无有比罪女更适合出使的人。”
皇后笑道:“你不消着急。哀家打心眼里喜欢你这样的孝顺孩子。你父亲的事情暂时无法分说清楚,但是要打消一些大臣的疑虑,却也不是没有办法。俗语云;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哀家也知道,你父亲自小疼爱你,未曾为你定下婚事。哀家又非常喜欢你,所以想代替你父母为你做了这个主,你可愿意?定下婚事,你的身份,就不再是皇甫家的长女,大臣们也好放心些。”转头看了铁穆一眼,说道:“你几年前就认了皇太孙做主子,这主从名分,是一辈子也逃不掉了。不如就许给皇太孙做个侧妃,你意下如何?”
从皇后温和的话语里,皇甫长华只听懂了两个字:威胁。裸的威胁。
除了答应,自己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想答应。太孙殿下,或者是一个英明的主子,但是,他不是我梦想中的丈夫。
我该如何决断?
皇甫长华看见,待在一边不说话的铁穆,脸上充满的深切的期盼。是他禀告了祖母趁此机会逼婚,还是他的祖母自作主张?
皇后见皇甫长华神色迟疑,当下宽厚的一笑,说道:“此事是你终身大事,你且缓慢决断吧。这几日开了武试,你去看过没有?前日大出风头的王华,你见过没有?仔细看来,竟然与你一样风神俊秀呢。真是凑巧,你们对于安南战事意见也相似。”
这不过是几句闲聊言语,皇甫长华却是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依照郦先生的建议,她面见众人的时候,也有意改变自己的眼神眉宇。先生甚至还送给自己一包药草,将自己的脸色涂抹得黄黑了很多。——据先生所说,自己兄弟这一阵深居简出,肤色已经极其白皙。这样两人一白一黑,只要不并列在人的面前,别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外貌的相似之处。
可是没有想到,这皇帝和宰相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却被这个皇后发现了!
皇后发现了,那么皇太孙呢?眼角余光瞥过去,却看见皇太孙殿下一脸的狂喜之外,目光里还有一丝惘然,似乎不明白祖母这样说的用意。
听懂了皇后话里的含义,皇甫长华不再迟疑,立马磕下头去:“皇后乃天下之母,罪女蒙皇后见爱,安能不感激涕零?一众大小事件,但凭皇后做主。”
皇后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起来,起来。”顺手捋下手上的一个镯子,道:“这就算祖母对孙媳妇的见面礼吧。其他一众礼节,还要等你们从安南班师回来之后补足。你且放心,祖母断断不会委屈了你。别的且不说,穆儿是我最心爱的孙子呢,我怎么肯委屈了他?”
铁穆见皇甫长华答应下来,纵然是内敛的人,也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皇后定下婚事,也是心中喜悦,笑道:“长华孩儿不日就要为国家出使,太孙有什么话要吩咐,就此说了吧。哀家乏了,也该歇息去了。”竟然抛下两人,自己下去了。
皇甫长华根本料想不到,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也做出这等事情来!急忙说道:“恭送皇后。皇后若别无吩咐,臣女也该下去了。”
远远听到皇后的笑声:“虽然照礼仪说要避嫌,但是哀家也不是什么俗人,断不会因此在意。你只放心吧!”
闻说皇后声音渐渺,皇甫长华躬身说道:“太孙如别无他事,……妾这便告退。外臣久留内廷,只怕不合礼仪。”
铁穆注视着皇甫长华,说道:“没有关系……皇祖母既然已经发下话来,没有人会说闲话。”轻轻握住皇甫长华的手,说道:“孤思想这一日已久矣……奈何卿一直不假辞色。不想今日祖母竟然做主,而卿家竟然也答应……孤心中喜悦,真真难以形容。”
皇甫长华收回手,说道:“殿下还请自重。”
铁穆微微一笑,说道:“以为卿家男装多年,与寻常官宦小姐有所不同,不想女儿羞涩,竟是天性……名分已经定下,你我已经是夫妻,又何必在乎虚礼?”轻轻将皇甫长华搂入怀里,说道:“孤真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会功夫,你就成了孤的人。”嘴巴上温温婉婉说着,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就去解皇甫长华的衣扣,“皇祖母也不是俗人,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一力成全,我们怎么可以辜负了她……”
皇甫长华一不提防,竟然被铁穆搂进了怀里。心里又怕铁穆见怪,不敢用力挣扎;听铁穆说话,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心神也不由有几分迷惑;但是见铁穆的禄山爪居然伸向自己衣扣,脑子里却挣出最后一丝清明,当下双臂运足力气,用力一挣,脱出了铁穆的怀抱。铁穆万万料想不到她到了这关节还要动武,一不留神,差点被推了个趔趄。他是帝子皇孙的身份,自从知晓人事以来,不知有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哪里被女人拒绝过?一时竟然不知是什么滋味,话也说不出来。片刻之后,不由将脸色阴沉下来,就要说话。
皇甫长华挣扎出铁穆的怀抱,心里暗道好险;却又明显感觉到,刚才那一抱,给了自己一种别的感受。整理好衣冠,行礼,正色道:“妾既然是殿下的人,就要承担起劝谏殿下的责任。殿下一举一动,都将成为万民表率,焉可图一时之快,留千秋万世之讥?如若听凭殿下,只恐百年之后,妾也难免狐媚之讥。”
铁穆万万想不到皇甫长华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敬服,但是又有些失落——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拒绝的失落。
皇甫长华见他的脸色,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开口说话:“殿下……妾已经是殿下的人,一语既定,绝无变更。殿下且耐心等待数月,待到花好月圆之日,再……”说道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换了一个口气,说道:“妾绝非不知自重的人,殿下自当深知。”
铁穆见皇甫长华如此说话,心中又敬又爱,当下迭声说道:“孤听你的。从今之后,你就是孤的贤内助。”
皇甫长华施礼,低声回话:“妾不敢。”
铁穆端正了脸色,说道:“你不日就要出使,可有几分把握?你准备如何行动?”
皇甫长华见铁穆转到正题之上,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妾准备如此行事……”
……皇后听着宫中眼线的禀告,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本想给孙子一个机会,让她从此死心塌地;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知道欲擒故纵,这下,穆儿的牛鼻子,是牵在她手里了。m.bīQikμ.ИěΤ
好在这女人一时半会不会起什么异心。而且就今日的表现来看,她对孙子,也非无意。
“我不会是给穆儿引狼入室吧?”皇后想着,心里有几分不确定。“该给穆儿换个口味了,不能让她迷恋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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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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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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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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