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轻,轻得就像是漂浮在海浪击出来的泡沫中一般。起起落落的,不肯停歇。
她脑子有些晕,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一片。
“海瑶……海瑶……”
她从白色团簇中爬了起来。“是谁?”谁在叫她?
前程不记得了,后事她也没有想起来,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叫海瑶。
眼前一团白白的云朵骤然散开,她看见一个红眉毛,红鼻子。红脸蛋,外加一身红袍,身高不及她一半的小老头从那里走了出来。
“你是谁?”她问,眨了眨眼睛,不甚了解。
“龙涎女,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那老者模样苍老,可是声音却清朗得宛若少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速速回去!”
她眼波流转。“这里是地府?”不等他回答,转了个身,她认真打量起这里来。不像啊,这里亮敞极了,地府若是这样一番场景,怕是死了也就不惧了。“
“蝼蚁尚且偷生,你怎么可以如此想呢!”老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厉声说到。
她有些惊讶,自己不过在心里想想,他怎么就知道了呢。“你是神仙?”
“你不用管我是谁,总是速速回去。”
“回去?”她歪着,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可以回哪里去。
“想着心中的那个人,就可以回去了。”老人急了,长长垂坠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心中的人?”她更迷茫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她心中的人啊。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爷爷,可是转念一想,他应该已经被妥善安置了,那畅园里的人总不至于因为她死了,就把买她的银两再要回来吧。
就在这时,白光一闪,她眼前突然出现一对璀璨的星辰,好亮好闪……她看得都痴了,伸手想要去拿,却突然脚下一空,直直朝下坠去。筆趣庫
她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她的身子。
“龙涎女,好自为之,我们还会再见的,”她耳边传来那老人的声音,下一秒,就陷入黑暗之中。
富人的命贵,穷人的命贱。
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命贱。//看书阁几次面临生死关卡,她都大难不死。
爷爷说她是必有后福,她却认为是自己的命太硬,连阎王爷也不愿意收。
浑浑噩噩这样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她又醒过来了。那个奇怪的梦还在脑海之中,只是梦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让她感觉那般真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挂满纱幔的床头那一轮明月。晚风徐徐,纱幔随着有节奏的舞动。房间里有人帮她预留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不及跃窗而入的月色明亮。
就着那些亮光,她看见了放置在宽大的掉花木床一旁的铜制水盆,水盆架上还悬挂着两方白布。
虽然一直昏迷,但其实意识并非全无。她记得昏睡之中,有人为浑身滚烫的她不时更换冰凉的湿毛巾,用于降温。
她也看见了覆盖着锦布的圆桌上还陈放着一些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那白色瓷碗里青菜白粥,和她唇齿间尚留的味道如出一辙。
这座宅子里,她能想到会为她这么做的,只有那雪梅了。是她吧,昏睡之中,一直照顾她的就是雪梅吧。
身子像是现在火盆里一般的高热,她尝试着动一动。却牵扯背部和臀部的伤口,那疼痛瞬间强烈得让她龇牙咧嘴。
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让她满头大汗。回头,她看见了自己被白布条包裹好,却仍然透着血污的臀部。
那些行杖刑的仆役们可以没有一丁点的手下留情啊,每一下几乎都是尽力打下的,现在受伤的那里有东西覆盖着,若是她掀开,可以想见的,只怕会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些疼痛她其实是不怕的,可以咬唇忍耐的东西,都不算是可怕。
想起爷爷此刻正在渔村里过着富足的日子,她就觉得没什么是熬不过去的了。
门扉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抬眼朝门口看了看,以为是雪梅。很意外的,她却望进一双深幽的黑冥之中。
依然是一身胜雪的白衣,比那窗外的月色更加明亮。曾经她以为他是一个如月般柔亮的人,却不想,原来他是太阳,远远看着或者耀眼,但真正接近,却会焚身炽焰之中。
“主子。”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能很乖顺的将这两个字说得恭恭敬敬了。
人在他的屋檐下,她一个连命都不掌握在手中的弱女子,要那两个硬气做什么?他的二十杖不仅仅是打在她身上,也打在了她的心头。
“指鹿为马”的典故,她自小就听爷爷过了。他说她错,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她在这房子里昏睡了十来天,那顿棍棒打在她身上,差点要了她的命,府里一时间一片愁云惨淡。他虽然身份显赫,手握人间极权,却鲜少有这样冷酷无情的时候。从前府里的人敬他,却不畏惧他。可是现在,他在回廊上随便走走,都能感觉到身旁仆人的畏惧之意。
可是此刻,他却还是无法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见畏惧。她的眼神依然澄澈,或者一声“主子”她力持能做到恭顺,却不知在阅人无数的他看来,技巧仍然拙劣。
他明白,她和雪梅她们不一样,她们是自小就被送进宫里去的,很年幼的时候就被宫里的管事教诲她们要对主子顺从,恭敬。那种奴性已经深入她们的骨髓。
可是海瑶不一样,她生活在渔村,日子虽然贫困,却没有当过一天奴才,奴性,是要慢慢学会的,那不是与生俱来的。其实任何人降生在这世上一开始都是平等的,都是很赤条条的来,不同的,不过是生养他们的父母的身份不同罢了。
他之所以会让她挨了这顿打,为的就是让她清楚明白自己身为奴婢的身份。北魏皇宫里危机四伏,她如果连这点认知都没有的话,或许会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从她眼里看出来了,她外表虽然变得柔顺了,可是心却依然是她自己的那颗心。
而他,对于她的心,势在必得。
“身子还疼吗?”他问,声音温润,与这初夏的徐徐晚风一般沁人心脾。
她在心头惨惨一笑。要她如何回答?说不疼?那明显是骗人的。说疼?他会不会又一个不高兴将她拉出去再打二十棍?
她正为难着,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她的床榻前,撩袍坐下。
海瑶愕然,显然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奈何引来更剧烈的疼痛。“主子……”她低低又喊了一声。浓郁的男性馨香扑鼻而来,包围着她。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只可以在他的身旁闻见香味。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铜瓶。“这是治疗外伤的良药,你把它擦在伤处看看吧。”
她愕然的看着他。不明白眼前的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他怎么可以转变得如此之快,一会是冷酷无情的,一会又是和煦温柔的。
她想要看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可是在她所看着的那双眼眸之中,她除了深幽的宁静,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海儿,你要记得,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他温柔至极的声音再次在房间里响起。
海瑶突然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她浑浑噩噩并没有察觉,原来他低柔的嗓音里,透着令人寒畏的霸道与残酷。
她点了点头,很认命的点了点头。
若说她一开始还有什么其他想法,也在那一场杖刑中都消失不见了。
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要什么,她便只能答是,这就是生存之道。既然死不了,她更要好好活着。
“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他问。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大半夜的跑到他房里来,更没想到他会在乎她说不说话。
可是若她此时不答上一句,恐怕又会惹他不快。鬼门关门前走过一遭,她可不想半边身子还没拖回来,又陷进去。
“主子……”她讷讷开了口,却还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你一定觉得我很残忍吧。”他微笑,只是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底。“海儿,你去过北方吗?”他突然问到。
明明他的眼神是落在她的面庞上的,她却无法抓住他视线的焦点所在。她摇了摇头,诚实回答。“没有去过……”她就一直生活在渔村,哪里也没有去过。
他站了起来,离开她的床榻,缓缓走向窗边,抬头对着窗外那一轮明亮得近乎妖娆的明月。
“我们要回北方去了。”他突然说到,声音很轻。“你要快点好起来。”他转身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让她的心房忍不住微微一颤。
她蹙着眉,不明白,明明他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为什么自己还能觉得他是那样的好看,每每总是让她看得痴了。
她把自己对于他的莫名好感统统归结为是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渔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才会产生的情感。
北方?他说要去北方?她还以为他就住在这里呢,此刻看来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的家应该不是这畅园吧。
也好。她心中想着,或者那她没去过的地方孕育出来的人都像他这般俊美好看,去了那里,她看多了,或者就会习惯了吧。或者就会停止自己对这美好的向往。
后来,他是什么时候走出房间,她完全不知道,伤口带来的高烧,让她浑浑噩噩的又躺了几天。若不是事后看见床头他放下的那瓶药膏,大概她真会以为那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月亮微笑的皇后,龙涎女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