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来,智圆师太倾心教她武功,将南海神尼的成名绝技“夜光剑法”尽数传授。这套“夜光剑法”,是按照汉代一无名古诗所创,其诗曰:
明月晈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东,众星何历历!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
这套“夜光剑法”一句一个招式,每一招却有六种变化,看似简单,实则纷繁复杂,诡异多变,每一种变化全然不以常理。
这一日,张雨晴正在后院练剑,一招“良无盘石固”使罢,剑走轻灵,身形跃起,一个陀螺急转,将那最后一招“虚名复何益”舞出,只见剑气纵横,犹如潮水汹涌,收住剑势,恰如碧海凝光。上前轻抚身边那棵大松树,松针竟纷纷落下。张雨晴喜道:“这‘夜光剑法’,竟是如此美妙无比。”继而轻叹一声道:“铭哥哥若是见了,不知有多欢喜。唉,不知何时才能与他相见?”
“好好好!”智圆师太走过来笑着说道:“晴儿,你的剑法已经练成,但是要达到炉火纯青,还要多多磨练。哦,又在想江铭了吧?”
张雨晴脸露羞涩,轻轻点了点头。
智圆师太笑道:“室外已是满园春,一纸窗棂锁不住。八月十五日午时,在泰山玉皇顶要召开天下英雄大会,推选武林盟主,江铭一定会去参加,那就是你们相逢的日子。哦,今天是七月二十六,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张雨晴惊喜之极,继而想到这五个月来,和师父相依为伴,实是不忍分别,念及此,竟
是泪水盈盈,叫了一声“师父”,竟兀自说不出话来。
智圆师太微微笑道:“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又不是永别,何必如此伤心?你年纪轻轻,尘缘未断,此去要好好珍重。哦,英雄大会散后,你把江铭带来,为师想见见他。”
张雨晴对智圆师太充满了感激之情,心中虽然伤痛,也只好强自忍着。第二日清早起来,便与智圆师太洒泪道别,离开了九华山。
张雨晴这次离开九华山,与去九华山时的心情可谓是天壤之别。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全江铭,心里甚是快乐和亢奋,周围的景色不再是是凄凄惨惨,而是那样的令人赏心悦目。由于距八月十五尚有二十天的时间,沿途大可以缓缓行去。
这天,经过徐州已进山东境内,张雨晴突发奇想:“或许铭哥哥在万义山庄也说不定,我何不先到那里?”想到可以给全江铭一个惊喜,心中格外欢乐,脚步甚是轻盈,边走边采摘路旁的野花,口里轻轻唱起了小调:
“山花花,红艳艳,睹你更想见情郎面。想情郎,盼情郎,越想心里越喜欢。”
这曲小调,乃是九华山一带极为流行的情歌。每逢早春,姑娘们便成群结队地出外踏青。都是女儿家,说话唱歌便无拘无束。张雨晴在九华山长大,自然对这首小调极为熟悉,可她性格内向,加之家里情况特殊,也就没有心情唱这首歌。今日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心上人,心里高兴,也就随口唱了出来。
正行走间,忽听一阵怪笑,只见西漠沙横在路中间,笑道:“臭丫头,全江铭那个臭小子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张雨晴骤见西漠沙不由花容失色,寻思道:“真是晦气,怎么碰上了这个老魔头?”听他问及全江铭,眼珠一转,微微笑道:“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老魔头。哎,上次在山西,你被我铭哥哥打了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那滋味如何?嘻嘻!”
西漠沙把脸一沉,怒道:“臭丫头,你别得意,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谁还能帮你!我要挑断你的脚筋,刺下你的双眼,让你不死不活,变成一个废人,方泄我心头这口乌气,哈哈哈哈!”张雨晴笑道:“西漠沙你少卖狂,识趣的赶紧滚远点儿,我铭哥哥就在后面。铭哥哥,快来呀!”
西漠沙一怔,随即向四周看去,只见大路之上空空荡荡,哪里有一个人影?西漠沙老奸巨猾,当即明白张雨晴在耍弄自己,眼珠一转,桀桀笑道:“臭丫头,你别做梦了,别说全江铭不在这,就是在这我也不惧。哼哼,可惜呀可惜,你那情郎已经上西天了,这辈子你是见不到他了,呵呵呵!”
张雨晴心中一颤,脱口问道:“你说甚么?”随即心里寻思:“铭哥哥武功高强,怎会遇害?定是这老贼骗我。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故作痛苦状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铭哥哥他怎么了?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西漠沙大为得意,捻须说道:“哼,我是甚么身份,岂能跟你开这种玩笑?他是被人打到悬崖下摔死的。”
“此话当真?那你告诉我,他是被谁害死的,甚么时间,甚么地方?”
“这……”西漠沙故作为难状,心里暗自盘算:“嗯,我何不把这个赃栽到金陵李家。李
孟林这个老小子,生前对我大为不敬,他的儿子李兴周自命清高,傲气逼人,很有点儿他爹那种臭架子。啊哈,李兴周活该你倒霉,谁叫你是李孟林的儿子!”想到这,冷冷说道:“金陵李兴周你听说过没有?上个月初三,在河南嵩山,他们二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结果,李兴周仗着人多势众,将全江铭迫到了万丈悬崖之下。啧啧啧,可惜呀可惜,就这样,全江
铭这个臭小子就身归那世去了。哈哈!”
张雨晴听他信口雌黄,正欲反驳,就听有人哈哈笑道:“谁在对我李兴周说三道四,在这荒郊野外难道我就听不到了么?”
西漠沙和张雨晴听到远处传来人声,均是一怔,转睛看去,只见远处几个人影,疾如奔马向这里奔来。西漠沙喝道:“何方妖蘖,竟敢在我的头上动土!”
“哈哈,原来是毒手鬼灵西老前辈!”这几人身形极快,来得正是李兴周和梁渊、湛光、向河四人。李兴周说道:“小可久闻西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西漠沙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是与公子有缘了。^\看书^阁当年我与你父相交之时,你还是呀呀学语的孩童。唉,时光荏苒,孟林兄已仙逝归西,令老夫好生悲痛。老夫久居塞外,耳目闭塞,不久前方得知此讯,本欲泰山英雄大会之后,便去金陵吊丧,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了李公子,到令老夫又悲又喜。”
李兴周微微一笑正欲答言,湛光冷笑道:“难得西先生一番好心,我代我家公子这里谢过了。但不知西先生缘何背后诽谤我家公子,说甚么全江铭是我家公子害死的,莫非你是亲眼所见吗?若不然,西先生定是另有别意,嘿嘿嘿!”西漠沙把眼一翻,昂首说道:“老夫并非亲眼所见,不过是道听途说,你想怎地?”
向河怒道:“西老怪,你敢陷害我家公子,真是气杀我也,先吃我一掌再说!”声到掌到,左掌一抡便向西漠沙拍去。李兴周挥手喝道:“向三哥,不可无礼!”向河气得哇哇大叫,大声道:“公子,西老怪信口雌黄,若不教训于他,传扬出去岂不坠了金陵李家的名头,气死我也,气死我也,气死我也!”他连喊三声“气死我也”,双拳便连着捶胸三次。湛光叫道:“唉呀,好臭好臭。”说着以手捂口,东张西望,忽地指着西漠沙说道:“原来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儿,啊哈,我知道啦,你出门的时候一定往嘴上抹大粪了,是不是?要抹你就少抹点儿,抹这么多不就成了臭狗屎了么?”
西漠沙刚要发作,梁渊笑道:“西先生,他俩是浑人,你千万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转身喝道:“二弟三弟,你们怎能如此鲁莽?西先生名列天下五大奇人,武功盖世,就凭你们两个打得过西先生吗?”
向河、湛光齐声道:“打不过。”
梁渊道:“既然如此,还不向西先生道歉!”
向河、湛光又道:“打不过就要道歉吗?”
梁渊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打不过就要道歉!”
向河、湛光跳起来叫道:“那就打不过也要打!”
梁渊怒道:“西先生和咱家老爷交情莫逆,你们冲撞西先生,便是对老爷的不尊,难道你们让老爷在地下也不安生吗?”m.bīQikμ.ИěΤ
向河、湛光一听顿时垂头丧气,走到西漠沙跟前唱喏道:“西先生,老爷的意思不敢不遵,向河湛光给您赔罪了,不是气死我也,是气死你也,你嘴上没有抹大粪,是我俩嘴上抹了大粪,请西先生原谅则个!”
李兴周心中暗笑,赞叹梁渊机敏,知道梁渊意在笼络西漠沙。要知李兴周性格高傲之极,对自己的名头甚为看重。他虽然年轻,却身负图复大业的重任,经过几年的江湖历练,已是
胸有城府,极工心计。他时常告诫自己,一言一行都要从图复大业之处着想,不可逞一时之勇坏了大事。他和梁渊经常商谈图复大业之事,梁渊常道:“要想一举成功,就要笼络武林人士,不论是黑道白道,正派邪派,只要能为我所用,就要拢为己有。”一年来,他们已经将天龙帮、峄山山寨等黑道人物收买过来,但除了施飞龙、肖二先生之外,别人不过是江湖上二三流角色。实际上,西漠沙便是他下一个收买目标,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他到山东参加泰山英雄大会,就是为了夺取武林盟主。遇到西漠沙后,他虽然话语不多,脑海里却是转了千百个圈,寻思收买西漠沙的法子。这时听到梁渊“西先生和咱家老爷交情莫逆”这句话,心中灵机一动,说道:“西先生是前辈高人,又是先父挚交,焉能诬陷小侄,这不过是个误会而已。刚才言语不周,还请西先生见谅!”说着深深一揖。
西漠沙看到向湛二人无礼之极,早已怒火中烧,待到向湛二人赔礼道歉,心中怒火渐息,及至李兴周亲自赔礼,并由自称“小可”改为自称“小侄”,知其在向自己套交情,虽然不知对方有何用意,但毕竟听得受用,那股怒气便化为乌有。
李兴周又道:“先父在世时,常常提起西先生,说是虽然和西先生见面不多,但论起交情却是莫逆。先父临终前一再叮嘱,说是遇到难处,只有西先生能够帮忙。先父去世后,小侄几次要到塞外拜访西先生,却都被他事耽误,想起来真令人惭愧。天可怜见,今日你我叔侄终于团聚,小侄真是高兴极了!”语声诚恳,亲切感人,说到最后,竟是潸然泪下。
西漠沙听了受用之极,竟有飘飘然而昏昏然之感,点头说道:“贤侄不必客气,你我两代交情,自是亲如一家,今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愚叔定当鼎力相助!”
李兴周心中暗骂:“好你个老贼,竟敢充我叔叔,我李家是金枝玉叶,梁大哥三人是我祖父旧部,至今不敢与我叔侄相称,你算甚么东西。哼,大业成功之后,必定将你除去!”心中虽是如此想法,脸上却丝毫不露,诚恳说道:“多谢先生。哦,这位姑娘是谁?不知先生为何与她动手?”
西漠沙冷笑道:“这臭丫头叫张雨晴,是全江铭那厮的心上人。”
李兴周一惊,问道:“张姑娘,你、你真是江铭的朋友么?小可与江铭有八拜之交,他、他最近可好?”
张雨晴淡淡说道:“金陵李家的名头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铭哥哥一身正气,焉能有你这样的义兄?我常听铭哥哥念叨的却是南海一舟南燕楼南大侠!”
李兴周也不恼怒,正欲解释,便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莫非这位姑娘,便是我全兄弟的红颜知己张雨晴姑娘么?小可南燕楼,‘大侠’二个字却是不敢答应。”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公子,身着蓝衫,腰悬长剑站在身后,竟不知何时来的。别人也还罢了,可李兴周和西漠沙均是顶尖高手,若在平时,敌人就是在三里之外也已察觉,只不过李兴周把注意力放到了张雨晴身上,闻听对方责难,实是尴尬已极。西漠沙适才倾听李兴周赞美之语,受用之极,犹如腾云驾雾,骤闻李兴周是全江铭拜兄,心中一惊,以至身边多了一人,二人均未留神。
南燕楼笑道:“张姑娘,你我虽未见过面,可江铭兄弟却对我提起过你。半年前,我们在少林寺相聚之时,他可是对你大加称赞。哦,我们分手后,他便去峨眉山见师父,这次英雄大会你们就会见面!”张雨晴喜道:“南大哥,铭哥哥多次提到了你,说你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决不会乱交歪门邪道的人物。哦,西老怪说,铭哥哥在嵩山让李兴周迫到悬崖下了。”李兴周忙道:“南兄,西先生只是开玩笑,我与江铭亲如骨肉,焉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事!
“哼,我江铭兄弟武功高强,邪门歪道人物焉能将他杀害?”南燕楼讥刺道。
“南兄何必取笑小弟,小弟与南兄可是神交已久了。江铭与我结拜时曾经说过,若见到南兄我们就同结连理,兄弟早就盼着这一天呢!”李兴周满脸企盼之色。
“不错,江铭也给我说过这个意思,可是百闻不如一见,李大侠真是交游广阔,竟和西老怪脾气相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如此,南某可不敢高攀!”
李兴周脸微微一红,苦笑一声道:“南兄有所不知,西先生乃是先父的故交,你不必多疑。”
西漠沙傲然说道:“不错,我是大魔头,见了你们这些自命正派的人就来气。贤侄,不必跟他解释。南燕楼,来,先接我一掌!”西漠沙早已按耐不住,杀机陡起,竟然不顾身份,突然手掌一翻,便向南燕楼拍去。
西漠沙的“赤焰七毒掌”乃是邪派中最为阴损的功夫,比起正派武功中的“金刚掌”、“摔碑手”还要厉害。这一掌形同偷袭,本以为非中不可,哪料南燕楼反应奇快,霍地一个“凤点头”,反手就是一剑,银光闪闪的剑尖正迎着西漠沙的掌心。西漠沙认得这是一把好剑,有断金切玉之能。单单一柄好剑,西漠沙尚不放在眼里,但南燕楼内外双修,已达一流境界,他以正宗的内功运用长剑,却正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横练功夫的克星,西漠沙知道厉害,怎肯冒险尝试?右掌向右一带,避开剑尖,但听得“轰”的一声,路旁的一块大石被拍的粉粹。
西漠沙心头火起,立意要将对方毙于掌下,当下凝聚真力,双掌交错拍出,同时发出三枚喂毒的透骨钉,将南燕楼的退路全部封住。西漠沙得意狂笑,对方已在自己掌力笼罩之下,纵有天大神通,也难逃脱。
南燕楼武功虽逊一筹,但人却机灵之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袖一挥,将那三颗透骨钉尽数卷去,长剑一抖,剑身合一,竟不顾对方的毒掌,宝剑径向西漠沙琵琶骨刺去。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纵然西漠沙能将南燕楼打成重伤,但他的琵琶骨也将被宝剑刺穿,虽然不致丧命,却要成为废人。要知西漠沙一生杀人无数,仇家甚多,武功未失当然不怕,若失去了武功,势必遭受仇家凌辱。他当然不肯冒此大险。在这电光石火之际,西漠沙撤掌变招,左手在剑脊上一弹,荡开了剑锋,身子已是跃出圈外。南燕楼虽然行险将对方迫退,却是出了一身冷汗,被对方在剑脊上一弹,右胳膊顿感酸麻,心里暗叫一声“侥幸”。
西漠沙正欲再战,李兴周哈哈一笑,从中间拦开,说道:“南兄不愧是剑术高手,能避开西先生的掌法,却是难能,令兄弟大开眼界,佩服,佩服!不过,小可劝二位就此罢手,等到泰山英雄大会再决胜负。好在会期不远,也不争这十天八天,哈哈哈!”
南燕楼冷笑道:“哼哈,多谢李大侠的好意。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参加泰山英雄大会的皆是三山五岳的能人,你想籍凭西老怪之力赢得武林盟主之位,纯属妄想!就算你登上盟主之位,正派人士也不会帮你恢复后周。张姑娘,咱们走!”
“诶,南兄,张姑娘,你们别走,我还有话要说。哎,唉……”李兴周望着南张离去的身影,不由唉声叹气。
西漠沙听了南燕楼最后几句话,对李兴周为甚么笼络自己,便明白了几分。猛然想起,李兴周乃是李重进的孙子,不由豁然贯通,顿时明白了李兴周的真实用意,暗道:“好小子,你想利用我帮你夺取盟主之位,哼,我就来个将计就计,帮你这个大忙。你不是和全江铭是结义兄弟吗?我就乘机挑拨你们的关系,让你俩变成仇敌,帮我对付全江铭!”想到这里说道:“贤侄,对这种人何必留恋,你想图复大业,恢复周家江山,叔叔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不瞒你说,当年你父就曾邀我共同举事,怎奈那时我的‘赤焰七毒掌’尚未大成,因此没有答应。现在,今不同昔,只要你与我推心置腹,我就帮你夺取武林盟主之位!”
李兴周大喜,说道:“西叔叔肯辅佐侄儿,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他由“西先生”改
称“西叔叔”,显然关系又进了一层。
西漠沙笑道:“你就要成为武林盟主了,你我就不要叔侄相称,还是叫我西先生的好。”
李兴周故作惶恐状道:“这可如何使得?”
西漠沙哈哈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我同心,不必看重称呼。”
李兴周沉吟片刻,说道:“那就委屈前辈了,好,恭敬不如从命!”
梁渊抚掌笑道:“难得西先生一番好意,如此一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哈哈,有西先生加盟,泰山大会我们将稳操胜算!”西漠沙得意之极,捻须说道:“虽然如此,咱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地策划一番,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
李兴周点头道:“先生说得极是。不知西先生和峄山山寨的头领是否相识?”西漠沙道:“你指的可是董槐、詹百三、蓝禾子三人?”李兴周道:“正是。”西漠沙笑道:“啊哈,那都是老熟人了。哦,你的意思是到峄山歇息?不错,不错,峄山距泰山不过二百余里,是个好去处。”
当下众人向北行去。这一日到了峄山脚下,忽听得前面人喊马嘶,打斗声甚紧。李兴周诸人一阵急奔,转过一个山坳,只见董槐、詹百三、蓝禾子带领喽罗与官兵战的正酣。李兴周放眼场中形势,只见董槐使一对护手钩和一个使剑的军官恶斗。董槐乃峄山大寨主,所使护手钩属多刃兵器,较难习练。他在这护手钩上浸淫了二十多年的功夫,饶是如此,那军官的武功也端的厉害,一柄长剑上下飞舞,二人斗的势均力敌。詹百三使一柄龙行刀,蓝禾子使一根流星锤,二人合力与另一个军官相斗。詹百三挥动龙行刀,上盘下旋,宛如一条出洞蛟龙,时而衔月潜水,时而浪里翻身,六十四路龙行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蓝禾子的流星锤一丈五尺,锤似木瓜,大如鹅蛋,舞动起来,呼呼生风,专往那军官的三十六处大穴招呼。那军官也好生了得,判官笔施展开来行如流水,动似游龙,在敌人围攻之下,仍是灵活自如,时时欺身直进,竟是稍稍占了上风。
李兴周看了一凛。要知詹百三、蓝禾子虽是江湖上二流角色,但那董槐的武功却已接近一流,以这三人的武功,竟然在这两个军官的手下讨不了便宜,可见这两个军官非同一般,或许是大内卫士也说不定。
李兴周猜得不错,这两个军官正是来自大内,使剑的是彭荃,使判官笔的是范举,二人和江义德、古端方职位相当,都是一等卫士。原来八月二十一是殿前副都指挥使贾拟道的生日,徐州知府吴振华和贾拟道是郎舅亲,吴振华从民间搜刮了一对玉狮子,要送给贾拟道作为诞辰礼物。他怕被人劫去,便请贾拟道派两名得力卫士保护。没想到,在这峄山脚下,还是出了事。他眼看着强盗凶神恶煞一般,吓得腿如筛糠,九分魂魄只剩下三分,躲在轿子里只是念佛。
李兴周哈哈笑道:“董寨主,我来也!”董槐三人见到李兴周诸人不由大喜,托地跳出圈外,笑道:“李公子,弟兄们对你是望眼欲穿啊,哦,西老先生你好呀!你们稍等片刻,待俺将这两个狗男女拿下,好与你们痛饮一场!”李兴周大笑一声,道:“李某不耐烦久等,我替你们打发了他们吧!”笑声之中,已是向对方扑去。
彭范二人知道金陵李家的利害,见他亲自出手,心中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拼死一搏。彭荃长剑一挥,恰似平空飞下一道银光,向李兴周期门穴刺去。范举双笔一分,一招“指天划地”,左点巨厥,右点幽门,铁笔荡风,嘶嘶声响,俨如两条毒蛇,突然窜出,盘空匝地,择人而噬。李兴周叫一声“来得好”,身在空中,左掌一推,右掌一带,内力发出,彭荃的长剑立刻受到牵引,改变了方向,竟将范举的双笔荡了开去。李兴周身子平飞,就似弩箭一般!西漠沙赞道:“妙啊,妙啊!”
李兴周虽然武功高出对方许多,但这一招却也用得十分凶险,若是彭荃的长剑向上一撩,
定然在李兴周的身上穿个血洞。但他的功力和李兴周相差颇远,在李兴周掌力的牵引之下,那柄长剑竟是不由自己。要知李兴周武功奇高,人也极为自负,他身形旁纵便可化解对方招数,但在众人面前故意卖弄,这才用此险招。实际上,李兴周通过观看场中打斗,已知彭范二人的功力与己相差颇远,纵是二人联手,十招以内也可制服对方,这才行险卖弄。
李兴周喝道:“我要打翻你们如同儿戏,识相的放下兵器求饶,我便饶了你们性命,如若不然,我便让你们常常分筋错骨的手法!”
刚才虽然只过了一招,彭范二人在对方掌力的牵引之下,已是头脑微晕。彭荃是个直性汉子,脖子一挺大声道:“李兴周,你不要欺人太甚,纵是不敌,我们也要与你周旋到底,有本事就将我们杀了吧,我彭荃要是皱一皱眉便不算好汉!”李兴周仰天长笑,傲然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条汉子,就凭这一点,我让你们十招,若是你们在李某手下走过十招,你们所保供物我分文不取!进招吧!”
彭范二人久在一起,心意相通,大喝一声,便即抢攻。彭荃挥动长剑急攻李兴周的正面,范举倒地十八滚,已是绕到李兴周的后面。李兴周左手食指一弹荡开正面长剑,右掌反拍,当当两声,将判官笔弹开,身形向右侧飘去。彭荃一招“白蛇吐芯”,如影跟到。范举的双笔脱手而出,竟似有人指挥一般,双笔交错穿插,不离敌人要穴。李兴周叫声“好功夫”,长袖一挥已是荡开了双笔。
范举刚才双笔脱手飞出这一招,有一个名堂,叫作“飞笔飘鸿”,乃是他的成名绝技,哪知对方只是长袖一挥,便将双笔反弹回来,这一下令他大惊失色。百忙中接住双笔,双足一顿,坐马立桩,饶是用了千斤坠的功夫,李兴周那一挥之力,仍是令他虎口欲裂,痛疼之极。
这几招快如电光石火,惊险无比,西漠沙看了亦是心中叫好,寻思道:“这李兴周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一招一式端的巧妙,我若要赢他也须七八百招。”
李兴周所使三招,已用上了家传的三种最深奥的武功。第一招,他有意试探对方武功,因此只用了“乾坤倒转”的功夫。不料,彭范二人相继使出了“白蛇吐芯”和“飞笔飘鸿”的妙招,迫使他使出了“弹指神通”和“流云飞袖”两种绝学,这才化解了对方的招数。
李兴周笑道:“不愧是大内一等卫士,身手却是不凡。来来来,还有七招,快点动手,我可等得不耐烦了!”董槐叫道:“公子,对付鹰爪子子何必十招为限!”
彭范二人脸色铁青,情知不敌也要硬撑下去。他们在大内威风惯了,就是朝中寻常官员也要让他们三分,何曾受过如此奚落?二人心意相通,忽地同声喝道:“大胆反贼,我们跟你拚了!”剑笔同时出手,登时幻起了千道亮光,瞬息之间,一招使出,竟是遍袭李兴周的七经八脉。李兴周虽然口齿轻薄,故意令对方难堪,实则不敢轻敌,而是故意激怒对方,以便寻瑕抵隙。只见他在千道亮光中,长啸一声,身形犹如蝴蝶绕树,走离位,奔坎位,恰恰在剑笔交叉缝中穿过。
转瞬之间,双方已是斗了九招,彭范二人心中窃喜,均是一般的心思:“你武功虽强,一招之内,你怎能打败我们?”就在这时,只听李兴周大吼一声,彭范二人的耳边恍如响起了一个炸雷,震得他俩耳鸣目眩。李兴周欺身而进,双臂暴涨,已将二人的兵器夺了过来,手指连弹,点了对方的穴道。
“好功夫!众人轰然叫好,在粗旷的叫好声中,却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兴周寻声望去,不知何时,玉面罗刹林文君已是站在旁边。李兴周大喜,急忙走去,握住林文君的玉手,哈哈笑道:“我说刚才这招犹如神助,原来是你在旁边为我助战,哈哈哈哈!文君,我知道你定会参加泰山英雄大会,帮我夺拿盟主之位,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天意使然,何愁大事不成,哈哈!”
林文君和心上人相逢,心情激动,她虽不是羞态女子,性格极为豪爽,但当着众人之面,却也不好意思让李兴周握着双手,轻轻撤回双手,问道:“兴周,你缘何与这两个军官厮杀?”
李兴周尚未答话,董槐哈哈笑道:“原来林女侠和李公子是一对情人,妙极,妙极,真是一对璧人,哈哈哈!”西漠沙寓意深长地说道:“公子,你有林姑娘这样一个贤内助,何愁
大事不成!”
李兴周心里得意之极,笑道:“文君,这两个狗贼是大内卫士,是给贾拟道护送生辰礼物的,那是——”蓝禾子忙道:“是一对璧玉狮子,价值连城。”说着从彭荃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恭恭敬敬地呈给李兴周。李兴周打开匣盖,一对茶杯大小的碧玉狮子映入眼帘,端的是玲珑剔透,晶莹可爱。梁渊走过来笑道:“董寨主三人,知道林姑娘要来参加英雄大会,却发愁没有见面礼,正巧这两个鸟人从山下经过,董寨主就想劫下来送给林姑娘。”董槐三人忙道:“是啊,是啊,不知道你可喜欢这对碧玉狮子?”
李兴周把璧玉狮子递给林文君说道:“文君,董寨主三人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转身喝道:“把这几个狗官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林文君厉声道:“且慢!东西留下,让他们去吧,我不希望让他们的鲜血污了咱们见面的欢喜。”
李兴周点头道:“也好!”双手连弹,解了彭范二人的穴道,喝道:“看在我君妹的份上,便饶了你们的狗命,都给我滚!”一挥手又道:“咱们上山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空空和尚的澶渊梦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