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俞秋天。//看书阁Www.他乘坐的云南东方航空的班机到达云南昆明上空时,他已经被他身旁的那位温柔高贵的女子喊醒了,同时,他就听到了空中小姐那好听的带有磁性的声音:“各位旅客,昆明机场要到了,飞机就要着陆,请大家作好准备。”
俞秋天醒过来后,感激地向邻座的女士道了声谢。揉了揉仍睡意朦胧的眼睛,就透过舷窗向外面看。此时,飞机仍在云层之上,但见太阳光下的云层,呈乳白色状,把整个向下的视线全部挡住,更奇妙的是那云层竟然类似地面上的山峦或房屋,重重迭迭,大大小小,错错落落,高高矮矮,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乍一看去,还真让人以为是上到了天宫,见到了玉宇琼楼。
这种独特的景致,俞秋天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这次却格外的感慨,因为他知道,飞机冲出这道云层,他与心上人向丽月之间有可能就真的如那云层形成的幻像一样化为乌有了。而且当飞机冲出云层后,他也不敢再把心思用在对心上人的相思上。
因此,看着眼前的景观,他的心并没有太痛,因为使命让他不得不沉静下来。他又回想了一遍上司给自己的话:“此行要绝对保密,如果稍有暴露,不但会打草惊蛇,而你也将会有生命危险,且国家和政府还不能承认你,不会给你请功。你好自为之。”
飞机逐渐降低,下降时产生的失重,令俞秋天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受,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对这次任务心中无底,又或是一种什么别的不好的感觉。但是这种心态不久就消去了,因为飞机一会儿就降落在了昆明机场。
1999年,云南省的省会城市昆明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以后,机场附近的公路都经过了重新修缮,有数条高速公路都可以直达机场,整个昆明借举办这届世博会的机会,基础建设向前迈进了至少三十年,城市建设也向前迈进了十年,因此,当俞秋天来到昆明时,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把他对昆明曾经的印象洗涮得干干净净,心情不由便好了起来。
出了机场,一个的士司机立即过来招呼他,问道:“老板,去城里吗,坐我的车吧!我是第一辆。”
俞秋天举目看去,只见机场外的出租车队整齐的排着长队,没有人拥挤。他笑了笑说:“好吧,师傅,我去春城饭庄。”
那的士司机礼貌地过来打开车门,待俞秋天上了车,小心地关上车门,这才转过去上了车,然后发动汽车向城内驶去。路上,俞秋天知道了这个司机名叫覃少华,昆明市人,居住在东风街241号,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妻子去年因为吸食毒品去了戒毒所,由于毒瘾太深,至今还没有出来。谈到这件事时,覃少华好心地提醒俞秋天说:“老板,到了昆明要注意洁身自好,千万不要被毒贩子相中了。他们专门找大老板呢!而且这里又是艾滋病的重灾区。”
俞秋天听了司机的提醒,对他很是感激,就问他道:“那覃师傅一定最痛恨毒贩子了。”
覃少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那些人害得我几乎家破人亡,我能不恨他们吗?不过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国家花那么多精力打击他们,他们却怎么也消灭不尽,就像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又会死灰复燃。”
俞秋天感慨道:“大概是昆明吸食毒品的人多,市场大,利润暴,所以毒贩子就如飞蛾扑火,趋之若骛而不怕坐牢杀头了。”
覃少华道:“老板是第一次来昆明吗?一看你就是个正经的老板,怎么会入住春城饭庄,那地方可经常有毒贩子活动呢。”
俞秋天道:“我第一次来昆明是在九八年,那次跟现在一样,为了和你们昆明钢球厂谈生意,那次我也是住的春城饭庄。不过,在春城饭庄我从来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所以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覃少华道:“听老板的意思,这次来昆明是要住些日子了。如果信得过,你可以随时叫我的车。”
俞秋天道:“再说吧。”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问道:“你妻子叫什么名字,她在戒毒所戒毒,你去看过她吗?”
覃少华道:“叫胡爱芬,她好歹是我的妻子,我们结婚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管她呢,我每个星期天都会带着儿女去看她。我也希望她早点把毒戒掉,我们一家人过过正常人的日子。”
俞秋天说道:“看来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你妻子是怎么染上毒品的呢?”m.bīQikμ.ИěΤ
覃少华道:“真是说来不怕你笑。前些年,我们挣了些钱,觉得日子过得很舒服。妻子本来在烟柳山庄上班,每个月工资都有三千多,我那时在银行工作,工资福利加起来也不少。谁知妻子在烟柳山庄受到老板的陷害,让她陪客人喝酒,然后客人就利用她的好奇心让她尝毒品,再后来就上瘾了。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了,提起来心里堵得慌。”
俞秋天道:“我看过一些有关毒品的电视,说妻子为了给丈夫戒毒,以身试毒,后来与丈夫都成了毒品受害者的事,你当初见妻子吸毒有没有想试试的想法?”
覃少华说道:“有啊,当初我还真的产生过这个念头,有一种不信邪的心态。可是后来云南禁毒署的宣传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不然啊,说不定我今天也和妻子一样在戒毒呢!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戒掉。我妻子戒了一年了,仍然还有心瘾。想起来我就后怕。你说要是当初我也那样,我那一对可爱的孩子谁来照顾啊!”
俞秋天心中也充满了同情,沉默了一会儿,他对覃少华说道:“那你家里现在怎样,我是指生活方面。”
覃少华说道:“妻子出事后,我心情一度很悲痛,那个老板也跑了,但我发誓要抓住那个老板,要抓住毒贩子。于是,我就从银行辞了职,在市出租车公司租了这辆的士专门跑机场。不过,生意还不错,虽然没有多少盈余,但还能够对付着过。”
俞秋天听了,说道:“覃师傅真是性情中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像你一样,发誓要把那老板抓住,说不定还会暴打他一顿。”
覃少华道:“我不会打他,我会把他交给政府,让政府去判他。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是个死刑。我打他免得我又触犯法律冤枉去坐牢。”
俞秋天震惊于他对法律的认识,心道:“这人不知说的是否真实,如果是,倒还真的可以交交朋友,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以免对工作不利。”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不多久就到了“春城饭庄”。下车时,覃少华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俞秋天,说道:“俞老板要是有事就找我吧,我随叫随到。”
俞秋天接过名片时笑了笑,对他说道:“好,我一定记住,如果真有需要,一定找你。”覃少华待俞秋天下了了车,便把车开走了。俞秋天并没有直接去春城饭庄,他见覃少华离开了,便根据街道指示牌,去了覃少华居住的东风街241号,一打听,果然是覃少华的家,于是心中便有些信了他。然后,他又步行到“春城饭”庄对面五百米开外的“昆明石林酒楼”,掏出身份证要了一个普通房间,住了进去。
俞秋天在房间里洗了澡,又休息了一个钟点,觉得精神十足了,见时间已经指向中午十二点,距自己和接头人相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便出了酒楼,胡乱在小食店里吃了些东西,然后向“玉人宛桑拿城”走去。
“玉人宛桑拿城”,是昆明城内较为知名的娱乐城之一,里面除了桑拿洗浴外,还兼营其它休闲类娱乐,生意出奇的好。这样的地方,当然不会少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的身影。但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总部安排俞秋天到这里接头,确实是用心良苦。
俞秋天到了“玉人宛桑拿城”,早有漂亮的小姐莺声燕语地招呼他。俞秋天说了“春思阁”这几个字,小姐便替他办好了一切手续,领着他拐了两个弯,进了一间装璜很考究的房间。俞秋天进了房间,抬头打量,只是那墙上挂的一幅全裸的美女挂图与这间房的整个布置显得有些不协调。但对于这里的整个气氛,却又十分适宜。
俞秋天进了“春思阁”,对那名领他进去的小姐说道:“我还有一位朋友要来,等会儿我朋友来了,你们再进来,免得朋友到来看见我一个人搂着你们说我不够哥们。”
小姐都是风月场中人,对客人的话奉若圣旨,当然不会不听俞秋天的嘱咐,于是,都知趣地出去了。俞秋天起身轻轻合上包间的门,躺在软软的真皮沙发上,掏出一支刚买来的云南产极品石林,放到鼻子前美美的嗅了一下,然后打火点燃。顿时,一股特醇香烟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包间。
不一会儿,小姐送来了免费的云南普洱名茶,又退了出去。俞秋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抬腕看见离会面还有二十分钟,索性闭上眼睛,清静思绪,空明灵台,静静等候着要来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一个小姐在门口说道:“先生,请进,你的朋友早就来了,在里面等着你呢?”
俞秋天睁开眼,看见包房的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看书^阁
他赶紧站起身来,对方也已经看清了他,立即喊道:“哈哈哈,秋天,没想到是我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俞秋天见是老同学戴晓峰,也喊道:“晓峰,怎么是你啊!我还以是文强呢!你还好吧!”两人两双大手在相互问候中紧紧地握在一起。
俞秋天见小姐跟了进来,便对她说道:“小姐,你先出去吧,不要走远,要随叫随到。”
那小姐嘟了一下嘴,有些不高兴。俞秋天赶紧从皮包中抽出二百元递了过去,说道:“小姐,先当小费吧,一会儿再喊你进来。”
小姐立即有笑意堆在脸上,伸手接过钱,转身出去了。
戴晓峰看俞秋天应对小姐潇洒自如,一拳擂在他的胸脯上,笑道:“这两年在外面混,这一套都学熟了,但可不要忘了身份陷进去。”
俞秋天压低声音说道:“老同学,你就放心吧,我是谁啊!这不是工作需要吗?”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说真的,这一年多我连家都没回,可想你们了,同志们都好吧!没有忘记我这个孤儿吧!”
戴晓峰说道:“忘得了你么,要不是你,我们能在家里办那么大的案子。领导们都惦记着你呢,我来时,他们还特别交待要我代他们问候你。还说这次完毕后,你就可以回家休养生息了。”两人说着,一齐落坐在沙发上。
俞秋天感动地说道:“领导叫你问候我,你没撒谎吧!”
戴晓峰道:“咱们兄弟了,有那个必要跟你说假话么!难道还信不过我。”
俞秋天见他信誓旦旦地样子,也不再追问,便说道:“那这次又有什么新任务。”
戴晓峰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急了。”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崭新的手机送给他,说道:“看看喜不喜欢,我可是遵循领导的意思在商场里买的最时髦的款式。而且据推销员说,功能是最新的,还可以照像呢?”
俞秋天伸手接过,见这款手机仍旧是自己喜欢的摩托罗拉品牌手机,拿在手里摆弄了几下,说道:“这东西比我那个真先进了不少,我猜大概要两三千吧!”
戴晓峰道:“你也太小瞧人了。告诉你,我买它花了四千捌佰捌拾捌元。不过都是领导的意思。”他说着又掏出一支记号笔式的钢笔递给戴晓峰,说道:“这是最新款的防身手枪,无声的。领导交待,这东西既能当钢笔用,又能发报,还供防身,它的子弹一共有二十发,都是特制的,弹身虽小,但威力惊人,可以一枪致命。而且它上面还带着智能瞄准仪,只要方位准确,三米之内,它可以自动识别敌方身体。可领导再三交待,这枪的功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说着,他又拿过枪,移身过去看了一下门外,见无人,便锁上门,把枪的使用方法示意给他看。
俞秋天接过那支微型枪支,心中已经记牢了它的特征。然后,戴晓峰便把上级领导要他打入云南毒品市场,进入毒贩组织中枢的命令进行了传达。领导要求俞秋天深入敌腹之后,务必摸清敌人踪迹,然后配合云南禁毒专署和国际禁毒署,最终彻底斩断由云南进入中国境内然后分销中国和转销其他国家的毒品“丝绸之路”。
任务安排完了,戴晓峰又交给俞秋天一个建设银行全国通存通兑密码卡,说那上面有近一百万元的资金可供他执行任务,但他却强调,在任务完成之前,他只有十万元的报销权。然后,两人又就如何成功打入云南毒品市场,根据上级的指示进行了分析。戴晓峰把上级运作的模式向他简单的作了介绍。之后,俞秋天悄悄出去,到仍在营业的夜市银行开了一个密码箱,把所有的资料全部存了进去,才又回到“玉人宛”。
俞秋天回到“玉人宛”的“春思阁”,为了以假乱真,他大声喊进来那两名在门外等候的小姐,陪着唱了一会儿歌。那两名小姐从身份上看出眼前这两人不像一般的人,因此,施出浑身解数要把二人俘虏,两人哪里会被这欢场的小姐所左右。但是却不得不接受两位女人投怀送抱的骚扰。正在四人卿卿我我时,突然昆明景和派出所的便衣民警如从天降,把四人堵在了屋里。于是,戴晓峰、俞秋天和那两名女都被民警带进了派出所。而在派出所,民警又从一名女的手提包中搜出了半克毒品海洛因。于是,当天晚上,四人都被关进了昆明市第一看守所。
戴晓峰所说的第一步开始了。但是俞秋天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
戴晓峰还是第一次进看守所,虽然这是他早就接洽好了的,但是关进看守所,他心中仍然感到有些不好受,毕竟,看守所是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俞秋天的想法比他还要强烈。两人进了看守所,戴晓峰被关押在十六号监舍,俞秋天被关押在四号监舍,原因很简单,这两个监舍中关押着两个行将秋后问斩的毒犯,而且据云南禁毒专案组调查,两人在毒品行业中的地位还不低。
两人被捕时,那些公安民警只是奉上级之命而行,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包括现在看守所的民警,上至所长下至干办事民警,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上级为了把这事做得天衣无缝,此案除几个当事人知晓外,一律采取了瞒天过海的手段。
俞秋天此行云南,仍持海南省海口市“天天证劵”公司副总经理的身份,而且他的身份证也沿用当初在武汉某高校时办理的身份证。只是上司早把他从毕业之际起的所有文职档案均改换了身份。他现在就是从学校毕业后下海打拼的那类人。其它的身份背景早被从档案中抹去了。
进看守所监号时,送他进监号的所长仅例行公事的把两人送进专门供犯人放风的院子,然后就令“外劳”(看守所以内专门负责为关押的犯人做饭,发饭,做菜、发菜的刑期较短的犯人的通称。)分别把两人关进两个号子,这当然是公安局长对看守所所长的指示。
看守所所长名叫章家台,人称“小江湖”,善于结党营私,可他的上下级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而且对于上级的指示,他从来都会严格执行,并从不深究原因。所以,章家台接到命令要把刚关押的两人关在云南总署专门定点关押涉毒犯的监号中时,他当然便不敢怠慢了。
那名“外劳”是本地人,名叫张采全,因为偷盗农民家的耕牛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刑期已经不长了,由于托了关系便没有上解到监狱服刑,在这里从事外劳有近七个月光景。他和各监号中的犯人早已混得厮熟。监号中的犯人们给他取了一个绰号“牛贩子”,随着一茬茬的犯人离去,一茬茬的犯人进来,张采全的本名都已经很少人知道了,但是他“牛贩子”的大号却在看守所响当当的,除所长章家台以外,似乎就是他的名号响了。
且说“牛贩子”把俞秋天引到四号监舍前,在章家台的注视下打开了监号门,喝令俞秋天进去。俞秋天见铁门开处,一溜光头整齐地排坐的监号内的床上,心中不禁一愣。但他很快就平息了内心的浮动,在“牛贩子”的催促中,一步跨了进去。牛贩子在他的背后举着手向监号内的号长,那名毒贩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两人彼此一笑。“牛贩子”轰地一声便关上了大门,又去开十六号监舍的大门,送戴晓峰进监号。
如果要问看守所内的犯人亦或是监狱里的犯人最需要什么最喜欢什么,他们不会说是女人,而会毫不例外的说是弄吃的。因此看守所内的犯人与“外劳”犯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纯粹的钱财关系。每个看守所监号中的犯人能否每餐吃饱,关键就是看这个监号中掌号的犯人(犯人称这掌号的为“大哥”亦或称“拐子”)和“外劳”犯人之间的钱财关系好不好。如果好,除开看守所内出卖的“营养餐”外,“外劳”犯在发饭发菜时就会在饭瓢菜瓢上作文章,多给些或少给些。如果掌号与“外劳”犯之间的关系僵化,那整个监号中的人就会忍饥挨饿而且还不敢乱发议论。那个掌号的不久就会被众饥犯所推倒而重新想办法让干部指定。而作为一号之掌(长),那种权利就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什么都可以独自享受。一般来说,每个掌号的手下都要设四个分管的犯人作为左膀右臂。一个是负责教授新犯人看守所里的规矩的,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打手,一个是专职负责打扫清洁卫生的,一个是负责专门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新犯人来了,他会利用他们对监牢的恐惧从他们身上榨取钱财,美其名曰:公积金。公积金的收集一般要经历几个阶段,一是先给新犯人发放一张或两三张卫生纸,一把牙刷牙肓,言说这里的东西都很贵。初到的犯人有几个会带一卷卫生纸在身上,因此,当天或以后几天只能找掌号的讨要卫生纸,要不然就只能不解手了,而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在这个号子里的日子也将难过了;二是对他讲明,这里的一切都需要打点,不然饭都吃不饱。如果有那有关系的不卖帐,他也没有办法,除非新犯人确实有过人的武功,否则首先便会被打手们用被子往他头上一包,然后狂揍一顿,被揍的人脑袋被被子包着,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而且又无力反抗,一般都会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甚至失去身家性命。这种事是新犯子的入门课,所以,几乎所有的新犯人进了看守所,至少头几天必须得装孙子;三是过卫生关。进了监号门,必须利用放风的时间先把全身洗干净,然后才准到铺板上床睡觉。没有人会有准备地要被关进看守所,当然就不可能带香肥或肥皂洗澡。讲卫生你没得说吧,因为是集体生活,干部都强调必须讲卫生,你要不洗澡,那厄运又到了,首先是罚站,掌号的不准你挨监号里的任何东西,否则,他会让全号子的人打你。其次是新犯人的这一举动得罪了掌号的,你今后必须得忍饥挨饿或经常受到人身攻击了,他会时刻找你的茬子,只要你有违反监规或犯众怒的事,他就会小题大做,让你日子过得想一死了事。而且号子里的所有卫生包括洗地(不是一般地用拖把拖,必须得用毛巾擦)都是你的,你得把地板擦得纤尘不染。有时你刚擦干净,他会故意到上面走两遍,让你不得不继续干,直到他了无兴趣为止。最后一招是报告干部,他们会对干部说,这个新犯人连解手的纸都没有,以此奚落他。如果新犯人委实家庭贫困,榨不出钱财,他们想尽千方百计之后,仍一无所获,便只得作罢,只要这犯人能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他也会好心地发给他们日用品。公积金一般为一千元,这也是看人来说的,衣着光鲜的就不止这个数,这要看“外劳”传来的消息或是新犯人进来后由他指定的人审问的结果来定。但最低也不得低于五百元。这些钱只有一小部分是用来买大家所用的生活用品。每次犯人上厕所要用的卫生纸,由掌号的专门指定的人一小节一小节的发放,每次要用的牙膏,也由掌号的专门指定的那人挤,挤出的牙膏意思到就行了,那数量本就少得可怜,根本就不可能在除掌号以外的人身上有所浪费,因此,日用品总也用不完。而那剩余的大部分“公积金”也就成了掌号的挥霍的资本。看守所内一般都禁烟禁酒,而且生活很差,所以,这些公积金也就成了这三大内容的开销金。首先是定“营养餐”。看守所内的“营养餐”价格高得出奇,一盘纯清炒豆芽菜也要八块钱,一盘红烧肉要买到二十五元,并且只是美名曰“红烧肉”,其实里面的肉少得可怜,不过味道却很好。一盆被犯人称为“火锅”的菜,一般价值八十到一百元,里面要么是一只鸡少两只腿,要么是一盆肥肉(这肥肉火锅倒是货真价实的,在看守所内最受犯人欢迎,新犯人入门后请“前辈”们吃饭,掌号的大多会安排这样的加餐给除自己和手下几个心腹以外的“民众”享用)。而且这些菜在看守所内卖的并不是“霸王餐”,虽说是独家经营,你不买拉倒,都是先定后做的,万一有人订了不要,那下午热一下继续卖。菜卖不完的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因为看守所的大众菜实在是太差,所以号子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便只得掏钱买菜了,更何况,掌号的吃菜的钱是大家伙贡献的,没有了就可以向“臣民”们要嘛!这菜是看守所所长章家台让“外劳”帮他卖的,那些掌号的谁敢得罪所长大人啊,他一认真,撤了你这个号长,或者不让你明里暗里收什么“公积金”,你半点办法也没有。
闲话休述。且说俞秋天被送进了四号监舍。随着铁门被轰地一声关闭,他就只有一个人单独面对里面那一群真正的犯人了。他努力地想挤出一点笑容面对这群人间渣滓。但当他看到那名脚上套着铁链的人时,他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因此,他立即学着道听突说的江湖招式,双拳一抱,对面前的所有人说道:“各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大哥高抬贵手。”
他话还没说完,一名年轻而又显得孔武有力的人走上前来,一巴掌搧在他的脸上,骂道:“大哥没问话,你龟儿子找死啊!”听话即知此人是个四川崽。
俞秋天毫没来由地挨了那人一巴掌,愣愣地说道:“干什么打人啊!”
他话刚出口,那人便又一脚踢了过来。口中说道:“哟,你龟儿子还犟嘴啊!”但是俞秋天刚才是没注意才挨了他一巴掌,现在那里还会轻易上了他的当,但又不能显出自己受过警训的身手,于是向右一偏。那个打手的脚便一下子踢到了俞秋天的左手上,但也只是轻轻一碰,并没有伤着。不过那家伙却因势在必得的一脚踢了空而失去重心,一下子就冲到了床板下的巷子里。他的脸立即重重的撞在墙上,幸好他及时伸出双手撑着了墙,因此才没有受重伤。这下还得了。那家伙受了伤,便把怒气要全撒在俞秋天头上。俞秋天见气氛有些不对,知道自己初进班房,不能得罪里面的人,以免今后吃亏不说还不能完成任务。于是,赶紧抱拳对那当首一人说道:“大哥,小弟初来,不懂规矩,请各位大哥多多原谅。如果各位大哥原谅小弟,那什么都好说。如果各位大哥真要要小弟的命,那既然他妈的坐牢了,我就也豁出去了。”他神色中有些天生的狠气。
那名受伤的打手骂骂咧咧地还要上来打俞秋天,掌号的制止了他。他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身强力壮,而且不似农民兄弟,一定能从他身上榨出些油来。他要先弄清楚再行动,以免煮成一锅夹生饭。
掌号的刚制止那受伤的人,他旁边一位戴着脚镣手铐的犯人从床板上坐了起来,看着俞秋天说道:“小子,我可是死犯子,活不过几天了,你要是不想上路去陪我,你就给老子乖乖听话。不然,老子第一个弄死你,你信不信。”
俞秋天听那人威胁的口气,心想:你这家伙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学好,真是罪该万死。他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他日将要结交的对象。他心中虽然那样想,但是他口中却说道:“这位大哥说得是,我俞秋天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大哥们高抬贵手,我一定遵守监规纪律。”
那死犯子道:“不仅是监规纪律,进到这里,大哥的话就是监规,你要是敢违抗,你的小命你自个儿掂量掂量能活几天。”
俞秋天还待要说话。那掌号的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大声喝道:“转过身去,面向墙壁站好,把鼻尖贴在墙上,不准向后看。”他这个命令把俞秋天吓了一大跳,他让自己把鼻尖贴在墙上,又不准自己向后看,如果他们突然从后面来那么几脚,那还不把自己的鼻梁骨撞碎啊!但是,想归想,他还是不得不转过身去,面对墙壁站好。可是他并没有完全按他的要求去做,把鼻尖紧贴在墙上,而是隔着一两厘米的距离,全身更是运足了劲力,防止后面的人偷袭。可是,对方发现他没有把鼻尖贴实在墙壁上,一个人立即咚咚地从床板上站起来就向他身后扑来。俞秋天听到床板响,惊悚地回过头,掌号下面第三个人已经飞起了腿,同时口中骂道:“大哥让你把鼻尖紧紧贴在墙壁上,你是没听到或是故意不给大哥面子。你想死吧!”
俞秋天回过头来,就看到一只无影腿径直踢向自己的面门。那人本来是要踢他的后脑,让他鼻梁骨碎裂,吃点大亏,俞秋天回过头来就把自己的面门暴露在了对方脚下。在这关键时刻,俞秋天仍没有使用警训技能,只是本能地双手护头,那家伙的脚便踢在了他的手掌上。俞秋天见状大怒,大声吼道:“你们有完没完,是不是想真打,要真打,那老子也就奉陪到底。老子贩了毒,也是个死罪,今天拼死一个顶一个。”他喊话的声音很大,那声音传出监号门,传过窄窄的放风场坝,直飞进了值班民警的耳中。
“哪个号子又在胡来。是不是要老子喊枪兵下来松松皮才舒服。”号子里还没有安装闭路监视器,只能靠民警巡查发现问题。那值班的民警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个子,俞秋天刚进看守所时对他的印象是:这家伙一定是黑社会老大亦或是海盗。反正挺凶的那种样子,其实后来他才知道,看守所所有的民警中,就这个络腮胡子最公道,心肠好,从不让犯人打犯人,在他的班上,从不让发生以强凌弱的事。此时他听到喊声后,立即拉开值班室的玻璃窗向里面喊话。他当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监号内的犯人在闹。但是却能分析出来,一定是刚送进看守所的两名新犯人在受折磨。
络腮胡子一声大喊,监号内立即鸦雀无声。俞秋天所在监号的掌号听到干部向里面喊话,立即一蹦下了床铺,把眼睛凑到已经关闭的风门上朝外看,侦查“敌情”。过了好一会儿,仍没见外面干部有进来的动向。掌号的立即回转身来,向自己的几个“属官”使了一个眼色。他使这个眼色时,俞秋天没有看见。同时,掌号的又对俞秋天发布命令道:“转过身去。”
俞秋天有些犟了起来,说道:“我听你的命令转过身去,他们又在身后打来怎么办。”
掌号的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拿眼睛去狠狠地盯着他。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兄弟,坐牢就有坐牢的规矩,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你到底转不转过去。”
俞秋天见监号内几乎所有的人都瞪着自己,气氛很严肃,于是也强硬地说道:“大哥,我按你说的去做,但是如果他们再打我,可就别怪我不认人了。”他说完,也板起脸色凶狠地扫了监号内的犯人一眼。然后才悻悻地转过身去。
可是他刚站好,突然只感觉到有一张大网向他罩来。待他回过神来,一床厚厚的棉被已经把他裹了起来。他一惊,立即大声喊起来:“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还好,他的喊声在未被棉被全部封死之前已经传了出去。铁门立即响了起来,络腮胡子和几名“外劳”的犯人走了进来。络腮胡子一进门就大声喊道:“狗剩子,你是不是要在老子班上捣乱。”说着径直向关押俞秋天的四号监舍走了过来。
络腮胡子口中的狗剩子就是四号监舍内掌号的。此时,狗剩子正亲自在望风,看见络腮胡子进风场来了,赶紧向内喊道:“条子进来了,大家停手,不要打了,快点把棉被拿掉,各就各位。”
号子里随即但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但一会儿就复了原样。只有俞秋天嘴角留着血向门旁边跑。刚跑到门旁边,门上那四方开的风门被络腮胡子打开了,他立即看到了嘴角流着鲜血的俞秋天。
“他们打人。”俞秋天不待络腮胡子询问,立即向他说。并向地下吐了一口血水。谁知那掌号的狗剩子却并不惊慌,立即对络腮胡子立正,说道:“报告政府,这新犯子不听劝,把痰吐到地上,我叫他擦干净,他不听。不信您看,他现在还在向地上吐呢?”
“我没有,他们无缘无故就打人。”俞秋天忙辩解说。
络腮胡子警官当然知道狗剩子这是在撒谎,但却并不说破,只是说道:“你给老子放老实点,不要生事,这人你不得再动他,否则我拿你是问。”说完这话,他又转向俞秋天说道:“进来了就要守规矩,你把地上的血擦掉。”
俞秋天说道:“我没东西擦。”
狗剩子接话道:“抹布在墙上,你去拿。”
俞秋天抬眼看见墙上的抹布,伸手取过来,依言把自己吐在地上的血迹擦掉。
络腮胡子见他擦干净了,便对狗剩子说道:“我再给你说一遍,不要再给老子惹事。”这时,那名送俞秋天进来的“外劳”又向狗剩子做了一个数钞票的手势。狗剩子心中于是有了底。他信誓旦旦地向络腮胡子警官笑道:“政府放心,我一定听您的,不再给您添麻烦。”
络腮胡子听了,立即关了风门往回走。
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由于俞秋天进来时身上带着三千多块钱。当“外劳”把消息告诉狗剩子后,狗剩子征得俞秋天的同意,请监号内的“兄弟”们享受了四个鸡子火锅。但是晚上,坐牢的老祖宗传下来的例行的“走过场”却免不了。四号监舍虽然只有十七点七个平方左右,里面却一共关押有二十二人,这二十二人当然算上了俞秋天。因此,走过场时,他得经受其中地位较高的前十人“前七后八(胸前打七拳,背后打八拳)”的捶打。而后十二人则只是选取用脚或肘或拳的方式之一打他的胸前或背后即可。坐牢的人,只有经过这一关后,才可能被接受为犯人的同类人,否则就会受到其它先进来的犯人的群体攻击。
接受走过场时,被打之人可以双手撑着墙,而且允许运气。俞秋天本来受过警体训练,当然这些人的每个人的所谓“走过场”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打的人多了,他就有些吃力。不过终究还是撑过来了。
在看守所中,只有要钱,就可以很自然地受到其它犯人的尊敬,而更会被掌号的拉拢。因此,第一天的风波过后,俞秋天就直接与掌号的成了“朋友”。正所谓“梁山”好汉,不打不相交,不打不相识嘛。俞秋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很愿意这样做。而且从此后,他还真的与那名秋后待斩的毒贩结成了朋友,受到了他的倾心推服。
在看守所关押后,俞秋天充分利用自己的银弹,反正那是组织给他提供的,所以,在此时刻,他也毫不吝啬。那三千多元钱,他遵照监号里的规定,交了1000元的“公积金”,剩下的除了时不时大方地请一下监号内的犯人集体共餐外,就是他自己的。这当然也是掌号的安排的。而且,掌号的还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过。其时,那名毒贩并没有与掌号的一起吃看守所的“营养餐”。他自从进入看守所以后,他的家人根本没有来看守所看过他,也没有给他寄过什么钱。四号掌号的只是因为他是上了镣铐的死囚犯,所以不敢过分。毕竟,他死了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把你弄死了,他就真的是赚了。而且,掌号的还得到专管四号的那名络腮胡子警官的秘令,让他派人日夜轮流看着他,以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害了他自己,也害了大家。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名毒贩虽然在看守所四号监舍之内地位比一般犯人高,但却只能像大多数犯人一样啃无油无味的囚粮。只有当掌号的心情好时,或者见到他有些不高兴时,才把他带着一起吃一餐。在看守所就是这样,你要是没钱,又不能得到警官的信任,任你强如虎,你也只能爬在地上当一只猫,受那种极度贫困生活的苦。如果你没有钱,但能得到警官的信任,他让你掌号,你能镇住监号内的犯人,那就该大家供着你享受“皇帝”般的待遇了。因为当上掌号的,有人给你铺床,打洗脸水,按摩等等,总之你的一切事都会有人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所以,小小的监号内也如社会大背景下的情况一样,是时时充满着尔虞我诈和裸的挑战的,稍有能力的人,谁不向往着当那监号长啊。而且这种挑战是血淋淋的,很直接的。
当监号长狗剩子征求或者叫做命令,让俞秋天跟他一起生活时,众人都知道他的目的就是俞秋天的钱。俞秋天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倒不在乎钱,他只在乎自己的任务。他当时就准备答应狗剩子。以便再慢慢地和那名毒贩子拉拢关系。谁知就在狗剩子让俞秋天和他一起生活时,那毒贩子发话了,他对狗剩子说:“拐子,我在监号中也有大概七个多月了,每次进来新犯子,只要有钱你就让他跟你一起过,别人没钱了,你又一脚把人踢走不管,我都要被枪毙了,你不让我好好过几天好日子么!”
狗剩子没想到毒贩子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敢如此挑战自己的权威,瞪着他说道:“你想怎么样?”
毒贩子道:“我也不想怎样,我就想跟这位新犯子一起过几天好日子,他有钱。”
狗剩子听了,盯着毒贩子看了半天,才说道:“你怎么不早给我说,你早给我说,我早就让有钱的新犯子跟你一起过了。好,既然你想过几天好生活,我也不勉强。我把新犯子让给你。”
毒贩子听了,也并没有表示感谢,见狗剩子答应了,就就对着俞秋天说道:“兄弟,我也活不过几天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过,我可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俞秋天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采取一种变通的方式。他对毒贩子本人并不是特别了解,而且又知道他是死刑犯,所以,也不敢跟他一想过。便说道:“我跟拐子一起过。”
众人听了,都不禁一怔。那毒贩子脸上也迅速爬上了怒气。但是俞秋天接着说道:“我虽然说和拐子一起过,可这位兄弟这么抬爱小弟,那从今后起,这位兄弟的生活也全由我包了。”
狗剩子听了俞秋天的第一句话,脸上露出了高兴和得意的神情,那是一种被人簇拥和被人信任的神情,现在听了他的第二句话,眼中便又显出惊讶,还有一丝隐约的担忧。
号子里的人听了他这第二句话,也全部睁大了眼睛,因为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毒贩子脸上的怒气也一下换成了笑意。他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新来的犯人如此这般,也是不想得罪掌号的。同时又没有让自己在所有犯人面前失去面子。
从此以后,俞秋天就和狗剩子一起生活,他和毒贩子也成了地地道道地“牢友”。由于俞秋天在当初生活安排上采用了心理学上的一种“感恩”和“愧疚”与“欠情”的心理。所以,毒贩子慢慢地就和俞秋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俞秋天慢慢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
毒贩子名叫周化杰,四川万县人。他从1997年开始贩卖毒品,至今已经快十年了。他主要负责西南地区的毒品交易。其中就包括湖北省。这次失手是因为云南禁毒署利用人长期跟踪他的结果。周化杰归案后,知道自己所贩卖的毒品足可以让政府把他枪杀一千次。所以就存了死念,面对政府的询问,他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来者不答。但是由于现场缴获了他所持有的大量毒品,所以,政府即使是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他也可以被判死刑。可是政府却想通过他这条线索,深挖一下他背后的组织,以期全部铲除从金三角和缅甸境内输入我国,再从我国输入西方国家的这条被毒贩称为“丝绸之路”的毒品通道。
而据湖北禁毒署传来的消息,周化杰归案后,仍有大量毒品流入湖北市场。因而俞秋天此行不仅是湖北总部的安排,还是云南禁毒署的安排,更受到中国禁毒总署的关注。因为,他是一个一直没有起用的隐性警察,这样的身份背景足以让他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
事情正随着事先的预案发展。俞秋天进了看守所并与毒贩周化杰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后,渐渐地取得了他的信任。可是,这贩毒的也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对任何事都存着猜疑。对俞秋天也不例外,他当初也担心他是政府派来的卧底。而且还通过看守所的“外劳”向外面的同伴传递了查查俞秋天身份的消息。这名“外劳”当然得到了由毒贩从俞秋天那里要来的一百元的现金(这现金还是俞秋天进看守所时不经意间放在上衣口袋下面的一个小袋中的,干警清查时没有查出来)。后为,狗剩子还利用这张一百元面额的现金迭成一枚戒指在手上戴了好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毒贩子把自己对俞秋天的猜测说了。狗剩子当时很是震惊,当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为求实证,便忍痛割爱,送给了周化杰。周化杰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要求那名“外劳”去外面帮他发走。“外劳”便利用与外面的人接触的机会发走了那封信,而信中还具体介绍了如何把消息传进来的方式方法。
不多久,毒贩子周化杰就得到了确信。这家伙原来是海南省海口市“天天证券公司”副总经理,再之前的身份也一一被查了出来。当然这些都是禁毒署事先提供的假资料。于是,周化杰便对俞秋天放了心。
俞秋天也是因为涉毒被关进看守所的。而同他一起关进看守所的那两名女子都吸毒,他们进看守所后,面对警察的讯问,其中一个一口咬定那一小包毒品是供自己吸的,另一个则说自己只是名“三陪女”,并没有犯违法的事。再加上他们工作的酒店老板花了大钱打通关节,关了近八个月就交了巨额罚款出去了。两人走后,俞秋天和戴晓峰也由禁毒署的人化装成两人的亲人交了罚款,领出去了。
俞秋天出去时,毒贩子周化杰已经完全认同了他,并把自己的那条路交给了他。他的唯一要求就是:你出去后,帮我照顾照顾我的母亲和我那刚满两岁的孩子,妻子就由他去吧!
俞秋天听到他的话虽然有些感慨,但仍信誓旦旦地对他表示:出去后,只要顺利,一定按你的要求去走。但是,他说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沾毒品,因为,他害怕。但是周化杰交给了他一条最隐秘的通道:他说,如果我一直走那道隐秘通道,不是贪心做这一单生意,我至死也不会被老毛子逮着。最后,俞秋天答应去试一试。直到俞秋天临出门的前一天晚上,周化杰才把自己的联络隐语告诉了他。
俞秋天临走时,周化杰也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那一刻,俞秋天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感到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又被毒品吞噬了。他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在看守所这段日子,他也学会了很多外面见不到的东西。虽然有时他会深深地思念自己的女友,但是为了使命,他坚持着挺了过来。
下一步,就是该如何执行使命了。出来后,他立即向总部汇报了自己的所获,总部批准,立即行动。于是,俞秋天匆匆去银行取了自己的东西,开始走上了大毒贩周化杰为他指引的贩毒道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a惊天一梦的爱情大厨房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